第16章 循線追蹤
  顧瀟雅白天不便出門，最近容老爺子和容易總會找些借口讓她去內院正房，她在兩人面前雖是啞巴，但他們說，她聽，倒也相處融洽。

  到了晚上，雪梅留守後院，而唐立施展輕功帶著她去郊外的一個廢莊，在廢莊裡，她穿上密不透風的白色罩衣，戴著口罩、手套，手拿各種銀製器具，開始開膛剖肚地驗屍。

  唐立的裝束和顧瀟雅的一樣，只是他雖酷愛當仵作，卻沒有真真正正地驗過一次屍，更別說顧瀟雅這種把人的五髒六腑都要拿出來看看的恐怖樣子。

  很不意外地，唐立吐了，一直尾隨在兩人身後的容易也吐了，也因此暴露了他自己。

  容易倒也坦率，對顧瀟雅解釋說，自己對她有些懷疑和好奇，所以才一直過多關注她。唐娟被抓那夜，唐立因著急去了大將軍府正好被容易碰到，於是他就一直暗中跟著他們，想要知道他們做什麽。

  只是，容易怎麽也沒想到，他這禦賜的大嫂不但會說話，而且膽子更是大的嚇人，就連屍體都敢碰。

  不，不能說碰，她是把屍體當成了玩具一樣拆開來看，就連他這個沙場上殺過人的人也後背涼意，懼了！

  “大嫂，你放心，沒有你的準許，我不會對外說一個字，就是爺爺那裡我也守口如瓶。只是，我希望你們能讓我也參與進來，我也想抓住拈花一笑。”拈花一笑的惡行，容易在邊關時就有所耳聞，回到皇都之後，他也曾暗中查找過此人的下落，只是一無所獲。

  “隨你！”顧瀟雅轉身繼續驗屍。

  雖然沒想過被容家的人這麽早知道她會說話又與眾不同，但容易和容傑是不一樣的，他心思過人，聰明機智，眼中含有正氣，或許他早就看出她的不尋常，但卻沒有點破，對她也很是尊重禮讓，是個能讓人信任的君子。

  驗屍繼續，唐立和容易的嘔吐也在繼續，顧瀟雅一氣就將二人都趕了出去，竟然連雪梅一個女子都不如，還想著做仵作、抓犯人，真是兩個沒用的家夥！

  被趕出來的二人相視苦笑，他們連苦膽都要吐出來了，可腦海中只要想到那女屍肚子裡的模樣，雖不害怕，惡心之感卻怎麽也止不住。

  一直到天色微明，顧瀟雅才一臉疲色的走出來，這一夜驗屍總算有些收獲，否則，她連自己都對不起。

  “師父，怎麽樣？”

  “大嫂，怎麽樣？”

  像兩尊門神似得守了一夜的唐立和容易趕緊迎了上去。

  “首先，我不是你師父，也不是你大嫂，以後不要亂叫。其次，拈花一笑還真是個變態！”

  現在已經是早春時節，冬雪雖未化盡，但氣溫有所上升，顧瀟雅直接就在廢莊屋外的亂石堆上坐了下來。

  “什麽是變態？”容易也沒有刻意去叫，既然顧瀟雅不喜歡，他不叫“大嫂”便是。

  不過，唐立卻很死心眼，依舊喊顧瀟雅“師父”：“師父，你是不是從屍體上找到線索了？”

  也不吊二人胃口，顧瀟雅直接將驗屍結果說出：“這七具女屍生前並沒有遭到任何虐待，恰恰相反，她們被照顧得很好，這一點從她們各自胃裡的食物可以推斷出來。死者眉梢與外眼角之間後越一寸凹處即太陽穴位置皆有針孔，她們應該就是被針扎太陽穴而死。屍首被奸汙，但卻並沒有男子體液，而且下身磨損處驚人的一致，很有可能是類似男子之物的金銀器具。”

  唐立和容易這都是第一次見顧瀟雅如此侃侃而談，而且所談內容若是尋常女子聽到都會羞憤難加，哪像她如此自然平常地說出。

  她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嗎？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竟像一個辦案多年又與屍體打交道多年的老手？這不是太奇怪、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嗎！
  “師父，今日已經是第三天了！”

  唐立對顧瀟雅的疑惑不止是一點點，但目前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妹妹唐娟的安危，他雖寄希望於顧瀟雅，可同時又怕得到的是失望，甚至是絕望。

  “唐立，你去把拈花一笑連環殺人一案的全部證物拿來給我，容易，你去刑獄司將第八具屍體給我弄來。”顧瀟雅已經有些頭緒和線索，不過她需要進一步的驗證才能確認查找凶手的方向。

  “讓我去偷屍？”從小到大連根針都沒有偷過的容易犯難了，“好，我去！”顧瀟雅一個飛眼“殺”過來，容易衝口就答應下來。

  兩個時辰後，正以野物充饑的顧瀟雅見到唐立和容易一起回來了，只是兩個人看到她在院中生火烤肉，目光落在篝火架子上滋滋響的肉，不知怎的，他們又開始反胃想吐了。

  “師父，你……你這吃的是……是什麽肉？”唐立將一個小包袱放在乾淨的石頭上，有些結巴地問道。

  他很怕顧瀟雅冷冷地來一句：“人肉！”。只要想到有這種可能，他胃裡就開始翻江倒海。

  容易直接就將包裹著的屍體放在地上，他現在還不敢進屋去，怕自己見到一屋子的血跡，還有那些到處散亂的血淋淋的腸子、肚子、四肢……

  “呼——”偷屍他不懼，可他現在隱隱有些懼怕顧瀟雅和她那些“玩具”。

  見兩個出去辦事的人回來之後臉色有些蒼白難看，顧瀟雅還以為他們此行不太順利呢，而且他們也很久沒吃東西了吧？
  不過也沒想太多，她很自然地說道：“是兔子肉，你們要吃嗎？”

  “不吃！”兩個人很是堅決異口同聲地拒絕道。

  不吃就不吃，至於像躲避蛇蠍一樣地嫌棄她的烤肉嗎？哼，以後想吃還不一定吃得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