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雷國珍聽得李莎莎這麽說，眼睛一亮，高興地抓住李莎莎的手：“莎姐兒，你說的是真的嗎？”李莎莎拍拍她的手說道：“當然是真的，說不定明日一早起來就會看到爹回來的。不過您要是今晚不吃不喝的，明早餓壞了大毛和二毛，我爹會不會生氣呢？”

  雷國珍馬上對著李玉蘭說道：“玉蘭，你給嫂子端些飯菜來，我要吃得飽飽的，好喂飽大毛和二毛。”王氏見李莎莎三言兩語的就將雷國珍給勸好了，也很是高興。也嚷嚷著讓李玉蘭將晚飯端到這屋裡來，她要與雷國珍一起吃。

  幾人在雷國珍房裡將晚飯吃完，李莎莎又陪著雷國珍一起將大毛和二毛哄睡著了。看著雷國珍紅腫的雙眼，憔悴的面容，她又隻得溫言說道：“娘，如果明日爹回來了，您要是這般模樣，爹得多心疼啊！來，等會我讓姑姑給您投一把冷毛巾，好好敷敷眼睛，等明日起來，肯定不是兔子眼睛了。”她的話說得俏皮，將雷國珍逗得撲哧一笑，心情也好了許多。

  李莎莎趁機去了灶屋拿了冷毛巾，敷在雷國珍的眼皮上，可能是這一天折騰得夠了，所以不多會兒，就聽見雷國珍均勻的呼吸，似乎是睡著了。原來都是王氏在房裡陪著的，李莎莎見王氏兩隻眼睛也腫的跟桃子似的，她就讓王氏回房休息，她來守夜。李莎莎又怕大毛、二毛夜裡鬧，就窩在床鋪前的一張躺椅上休息，好及時處理，別吵著雷國珍。

  還好一夜無話，兩個小家夥也很懂事一般沒哭沒鬧，一覺睡到大天亮。李莎莎在躺椅上伸了伸睡得僵硬的胳膊，一抬眼，看到雷國珍已經睜開眼了，雙眼紅腫倒是消了不少，只是兩隻眼睛卻是充血嚴重。

  李莎莎怕吵醒了大毛和二毛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音，輕言細語地說道：“娘，您醒啦！”雷國珍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對著李莎莎虛弱地一笑：“莎姐兒，昨晚上辛苦你了！”李莎莎笑著說道：“娘，您說什麽呢，我人小也做不了什麽。我小的時候您不也是這樣一整夜一整夜地看著我麽。”

  雷國珍覺得自家女兒從自己回來跟變了個人一般，不僅能幹了許多，也會體恤人了。她對著李莎莎招了招手，李莎莎順從地坐到床邊，雷國珍伸手摟住了她，一邊輕輕地用手從頭往下撫摸著，一邊細細地說道：“莎姐兒，娘親舍不得你們啊，你們每個都是娘的寶貝，我是怎樣也不會放棄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李莎莎也將自己的頭扎入雷國珍的懷裡，輕輕蹭了蹭，低聲說道：“娘，您放心，我和哥哥都會幫您的，不會放棄弟弟的！咱爹也不會舍得將弟弟送走的，等他回來，讓他去跟族長說，如今他要參加秋闈了，族長怎樣也要給點面子吧！”

  雷國珍聽了這樣貼心的話，眼裡的淚水又有些忍不住了，一行行地流了出來。李莎莎覺得有什麽東西滴落在自己頭上，她抬起頭來一看，見自家娘親又開始哭了起來，她伸手用袖子將自家娘親的淚水輕輕拭去。

  突然外面李玉蘭略帶喜氣的聲音響起：“嫂子、莎姐兒，快出來，我哥他趕回來了！”李莎莎和雷國珍聽了這聲，頓時渾身一震，兩人都直起身來，也不顧自己的衣衫不整，都隻記得趿拉著鞋子就往外面跑去。

  李玉蘭迎著兩人過來笑意盈盈地說道：“嫂子，我哥坐了一宿的坐馬車回來了，就是為了過繼的事。嫂子這回可以放心了！”雷國珍聽了這話更是喜氣洋洋，李玉蘭上前扶住雷國珍的手就往堂屋去了。

  三人進了堂屋，見大家都在堂屋裡坐著，李德河和王氏正陪著滿面倦容的老鄭和李宗輝在說話，李先智則站在老鄭的身後。李莎莎著重看了李德河，見他面帶幾分尷尬地正用眼睛瞟著老鄭，猛然老鄭的凌厲的眼神掃過來，李德河就嚇得一哆嗦，差點沒從椅子上滑下去，那副滑稽的表情逗得李莎莎差點沒笑出來。

  李宗輝見她們進來，馬上站了起來，疾走幾步趕了過去，扶住雷國珍的一邊胳膊，柔聲道：“珍兒，讓你受苦了！爹和娘已經將事情跟我說清楚了，我等會就去族長那邊，你就放心，我一定不會隨便將大毛過繼給別人的。”

  雷國珍聽了這個話心裡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她抓住李宗輝的手說道：“相公，你一定要阻止這個事，跟族長他老人家好好說說。”李宗輝點頭應道：“是，你先去看著大毛和二毛吧，我這就去族長家了，你就跟家等我的好消息！”說完拍了拍雷國珍的手，轉身出去了。

  雷國珍從李宗輝出門開始，就坐在堂屋裡能看到院門的椅子上，一邊哄著兩個孩子，一邊就看著院門，焦急地等著李宗輝的回來。王氏和李德河也沒進去休息，就坐在雷國珍的身邊等著。李玉蘭則在屋裡忙忙碌碌地收拾，李莎莎也幫著一起忙來忙去。

  過了有一個半時辰左右，李宗輝滿臉糾結地回來了。李莎莎一看他是這副表情，心裡頓時一禿嚕，覺得不是啥好現象。果然，李宗輝看著雷國珍說道：“珍兒，我、我……”雷國珍頓時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委頓在地上了。

  李宗輝趕忙上前扶起癱倒在地的雷國珍，急急地解釋道：“珍兒，你聽我說，族長爺爺他也是為了咱們好，如果大毛長大了真的會殺爹殺娘的，你說咱們可如何是好？族長爺爺還說了如果咱們不聽族裡的話，不將大毛過繼給二哥家的話，就要將咱們家除族。他老人家也是害怕到時出了什麽事，會影響全族人的。”

  雷國珍聽了他這解釋，頓時嚎啕大哭起來，直著嗓子哭道：“我可憐的大毛啊！”她這一聲喊頓時將本來在沉睡的大毛和二毛給驚醒了，他們兩個也爭前恐後地哇哇大哭起來，屋子裡頓時熱鬧得不行。王氏和李玉蘭一人抱了一個趕忙站起來哄，兩個小娃兒才稍微消停一點。

  李莎莎氣得站起來說道：“我去找族長老爺爺說說，哪有這樣必須過繼的事情，這也太不合理了，咱們不願意就要我們除族，這是哪裡的規矩。”說完就想往外走，李宗輝一把拽住李莎莎，喝道：“莎姐兒，你不要這麽不懂事，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一個小娃兒不用管！”

  李莎莎抓住李宗輝拽住自己的手，哭著喊道：“爹啊！您就這麽放棄大毛了，他是您的親生兒子啊！他才半歲，那麽可愛！您真的忍心將他送給那不是人的侯氏啊！”李宗輝聽到前面的還跟著一起心酸，可聽到後面李莎莎那樣說侯氏就生氣地喝道：“莎姐兒，你二伯娘再怎麽說也是長輩，你怎麽可以如此稱呼她。”

  李莎莎又哭又笑地說道：“她是長輩，她有什麽資格做人家長輩，她根本就是毒蛇，對，哥哥說得對，她就是毒蛇！”李宗輝有些尷尬，可是當著老鄭的面，他那做家長的面子有些下不來了，就要走上前舉起手來要扇李莎莎耳光。

  李先智幾步跑到李莎莎前面說道：“爹，您不可以打妹妹，她也是為了咱們家。”李宗輝那舉起的手隻得慢慢地放下了，他心裡也是很難受的，只是為了自己的家族、為了自己的家庭還有自己的前途，不得不犧牲大毛了。可李莎莎還是不理解自己，還在外人面前讓自己難堪，他心裡更是難受。

  幾人正亂著呢，那邊雷國珍已經一個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屋裡馬上如開了鍋一般，李宗輝撲到雷國珍身邊，大聲喊著：“珍兒，你怎麽啦？”李先智和李莎莎也先後哭著撲了上去。兩個小的本來已經不哭了的，讓大人們這麽一鬧又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氏和李玉蘭兩人都要抱不住了，急得滿頭大汗！

  老鄭在旁邊已經看不下去了，他轉身出了堂屋，悄悄外院子外走去。沒過多久，老鄭神色黯然地走了回來。回到堂屋，雷國珍已經被扶回了內院，兩個娃兒也被王氏和李玉蘭抱了回去。屋子裡只剩下李德河、李先智和李莎莎，老鄭清了一下嗓子說道：“我，也去了趟，老頭子還挺倔，沒法子了！”雖然他說得含糊，三人都聽明白了，三人又一齊垮了一下肩膀。

  屋內陷入了沉默，大家都不想說話。沒過多久，李宗輝從內院出來了，見大家都木著臉坐著，他也一撩袍子，坐了下來。也不等別人說話，他自己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也跟族長爺爺說了，如果過繼，能不能等到娃兒滿周歲再說，怎麽樣也讓大毛和我們一起多生活一段時間啊！族長爺爺倒是同意了，讓我們等大毛滿周歲才將他過繼到那邊。”屋裡的其他四人同時瞄了他一眼，都沒有再多說話。

  李宗輝也是又累又困的，昨日一宿沒睡，說完這些話，他也有些撐不住了，對余下幾人說道：“我先回屋睡一會兒，就跟風山長請了兩天的假，明日一早我就肯定得出發回書院了。鄭大伯、智哥兒，你們也累了一宿，也回屋去睡會兒。還有鄭大伯，今兒這事，我們全家都要謝謝您！為了我們家的事，讓您受累了，容小侄以後再感謝了！”說完他先起身向老鄭拱了拱手，老鄭隻說：“哎，客氣了！”李宗輝擺手示意就轉身出了堂屋。

  李莎莎聽他這麽說才想起了他們確實是累了一個通宵，忙站起身來對老鄭和李先智說道：“鄭爺爺、哥哥，你們趕緊去哥哥屋裡休息吧！”老鄭和李先智默默點了點頭，一前一後往內院過去了。

  李莎莎也跟著回了內院自己屋裡，李玉蘭將大毛和二毛放在了她倆的炕上，兩個小娃兒已經哄高興了，正咿咿呀呀地玩得高興。

  李莎莎看著天真的大毛和二毛，心裡的難受就別提了。她忍不住上前抱住大毛，大毛還以為她跟自己鬧著玩，頓時咯咯地大笑了起來。二毛看到她隻抱了大毛，就有些不服氣，坐在炕上揮舞著自己跟藕節般的小胳膊抗議呢。

  李玉蘭心裡也不好受，哽咽地說道：“這麽小的孩子就要送到別人家去，還是那樣的人家，以後可怎麽好呢？”李莎莎轉臉對李玉蘭說道：“不是現在就送過去，要到滿周歲呢，咱們還可以跟大毛多呆半年多吧！”這個消息對於李玉蘭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真的嗎？”見李莎莎鄭重地點了點頭，她興奮地搶過大毛，在他臉上狠狠地親了幾口。

  親完後還回過頭來對李莎莎說道：“莎姐兒，那你娘知道不？”李莎莎說道：“應該會知道了吧，我爹也回房了，應該會告訴我娘的。”

  到了晚上，雷國珍和李宗輝一起出來吃晚飯，雷國珍的精神看上去好多了，看來李宗輝勸人的本事還是蠻不錯的。大家一起聊了一下，又勉強用了點飯。因為李宗輝第二日一早要回書院，所以早早地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李宗輝就告別家人坐了來時的馬車回去書院了。老鄭也告辭離開，李先智雖有些不舍，但還是拜別了師父。送走了李宗輝和老鄭，李先智自己也去學堂上學了。家裡就只剩下李德河、王氏、雷國珍、李玉蘭和李莎莎。

  小順子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家人神情肅穆，好像出了什麽天大的事一般。他忙將李莎莎扯到旁邊，悄悄問道：“莎姐兒，你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李莎莎看著小順子，突然想到了嚴梓熙，她一把抓過小順子問道：“小順子哥哥，你家二少爺在不在鎮上？”

  小順子讓她這激動的一抓，嚇了一跳，定了定神說道：“少爺不在鎮上。”李莎莎聽到這個回答，心裡剛剛升起的希望馬上又破滅了，耷拉著腦袋說道：“哦，那就算了！”小順子見她那副失望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忍，就說道：“莎姐兒，你寫信給少爺，我可以讓人捎給他。”

  　哎，寫到這個地方，偶也有些糾結了，所以經常很晚上傳，對不住大家，以後順了的時候會早些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