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莎莎覺得好似胸腔裡的氣息全讓他吸走了一般，就在她要覺得要閉過氣去的時候，嚴梓熙終於放開了她，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嚴梓熙扶著她的胳膊，將她帶到離那欄杆稍遠的地方，這才幫她順起氣來。

  李莎莎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甩開他扶著自己的胳膊，滿臉通紅地說道：“熙哥哥，你、你是什麽意思？”嚴梓熙執著地望著她：“雖是我唐突了，可莎姐兒你知道嗎，我等你長大等得頭髮都要白了。明日你及笄了，你就是大人了，我會向義母提親的。”

  李莎莎搖了搖頭：“熙哥哥，可是你在南疆的時候，那個什麽吉娜不是和你……”嚴梓熙打斷了她的話：“莎姐兒，你聽我說，我被她救了回來，心裡也是萬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可我沒有跟她如何，她日日纏著我，我卻是總覺得心裡有什麽東西放不下，不能跟她怎樣。雖然我跟她相處了三年，可我跟她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事。後來回來見到了你，隻覺得這莎姐兒三字在我心裡便如那萬斤重擔壓在我的心上。我那時就想，這難道是我心底一直覺得放不下的東西嗎？”

  李莎莎有些遲疑地說道：“熙哥哥，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嚴梓熙鄭重地點了點頭：“她從山谷裡將我救回來以後的事我都記得，如果莎妹妹要是實在不相信，我可以去找她讓她跟你說清楚。”李莎莎緊張地說道：“熙哥哥，你不能再去那個地方了！”嚴梓熙高興地走過去攬住她：“莎妹妹，你看你也是緊張我的不是？”李莎莎讓他說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不一會兒，她猛然又抬起頭來說道：“難怪那時候，我爹說讓你入我家的族譜，還要辦個隆重的收義子的儀式，你都不同意。”嚴梓熙笑了起來，李莎莎想起九年前那個溫潤如玉的英俊少年，如今他的臉上很少能看到笑了，就是有時候笑也不是那種從心底裡笑出來的。今日猛然看到跟多年前一樣真摯的笑容，讓李莎莎有一時的恍惚。嚴梓熙抿了抿嘴說道：“莎姐兒，我後來一直就是懷著那個心思，所以義父說要給我一個盛大的儀式，我拒絕了。因為如果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義兄的話，我就不能再娶你了。可我又舍不得離你太遠，所以我只能先做義子，但是不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他用雙手抬起她的臉，認真地看著她說道：“莎姐兒，我如今沒有功名、沒有爵位，只有那一點點有限的銀子，可是我保證只要你嫁給我，我會對你好，我這一生一世就隻對你一人好，絕不會對另外的人看上一眼。你不是想周遊列國嗎，我是行商之人，正好可以帶著你到處遊覽大楚朝的名勝大川。”李莎莎低頭想了想，又仰起頭來對著他說道：“可我不想這樣早成親，我想到十八歲之後再成親。”嚴梓熙寵溺地看著她：“你說怎樣就怎樣！”

  李莎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可那時，你就二十六歲了。”嚴梓熙笑了起來：“如果莎姐兒心疼我，願意早些做我娘子，我也不會攔著的。”李莎莎嬌嗔了他一眼，嚴梓熙看得眼睛一亮，這嫵媚的一眼跟平時的莎妹妹又有了不一樣的風情呢。

  嚴梓熙拉著她的手走到澄心湖邊跪下發誓：“我嚴梓熙這一輩子如若做了對不起李莎莎的事情，天打五雷轟這澄心湖就是我的葬身之地！”李莎莎忙捂住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了！”嚴梓熙拉著她的柔荑站了起來，滿心歡喜地看著她，李莎莎都不敢抬頭看他，隻覺得他的眼神跟火一般的，能灼傷自己。兩人就這樣站在澄心湖邊手拉著手互相呆呆地看著，嚴梓熙隻覺得要是能永遠這樣站下去才好呢。李莎莎則隻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地過這一輩子。

  “郡主！郡主！您在哪啊？”遠處傳來秋菊的聲音。李莎莎和嚴梓熙兩人跟觸了電一般趕緊分開了，兩人都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般。秋菊慢慢找過來，看到兩人離得老遠又各自紅彤彤的臉頰，有些奇怪。跟兩人見過禮後，秋菊拉起李莎莎就往園子外走，邊走邊說道：“針線班子上送了您明日要穿的襦裙和深衣，您還是趕緊去試試吧，有不好地方也好趕緊改一改啊！”李莎莎讓她拖著一步三回頭地看嚴梓熙，嚴梓熙雖是舍也不得她離開，可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說話的好時機，隻得衝著她給了一個安心的神情，又衝著她揮了揮手，李莎莎這才安心地跟著秋菊走了。

  嚴梓熙心潮澎湃，一直壓在心底的話終於說了出來，而且看上去李莎莎對他也是有情的。他隻覺得他突然變成了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心裡說不出的激動，不知道要向誰訴說，隻得衝著湖面大聲地喊了出來：“啊！”喊過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怎麽這麽大，多虧這園子裡今日沒來人，不然就該嚇著旁人了。

  第二日是李莎莎及笄禮的正日子，她一早就洗得乾乾淨淨噴噴香的，後來就被拖到安樂堂的東廂房裡去了，換上了昨日試過的淄布短褂褲，朱紅色的錦邊布鞋，秋菊給她梳了雙環髻。打扮停當後，她就想出去看看熱鬧，可被門口看著的婆子給堵了回來，嘴裡隻說：“郡主稍安勿躁，這還沒輪到您出場呢，到了您要出場的時候，奴婢定會早早喚您的。”李莎莎隻得無奈地坐回了椅子上。

  沒多久只聽得外面有禮樂聲起，院子裡傳來了李宗輝的聲音：“今日，小女李莎莎行成人笄禮，感謝各位賞臉光臨！下面，小女的成人笄禮正式開始！請李莎莎入場！”剛剛守在門口不讓李莎莎出去的婆子這時才著急忙慌地進來行禮道：“請郡主出場！”

  李莎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秋菊忙將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這才對著李莎莎點了點頭。李莎莎微微頜首，昂首挺胸地走出去。這才看到院子裡已經放了一張桌子，桌子前面是一張鋪好的草席。桌子靠近東廂房這邊坐的是自己的父母，對面主賓的位置坐了個年紀約莫三十多歲氣度高雅的華服女子，鄭氏坐在旁邊相陪，再看讚者居然是張可兒，正對著李莎莎擠了擠眼睛。李莎莎從她旁邊經過時，她小聲地告誡李莎莎：“主賓是當今的長姐，大長公主。”

  李莎莎聽了不由一震，這皇上確實是盡了心了，居然將大長公主請了來給她當主賓，這是要給她長臉啊！李莎莎走到場地中，面向南，向觀禮的眾位賓客行揖禮。看到不少熟臉，這可是差不多京裡數得上的勳貴家的夫人們都到齊了。李莎莎心下不禁對皇上和皇后感激不盡，這回面子夠大了。她慢慢跪坐在笄者席上，馮婉芳上前為她散發梳頭，然後把梳子放到席子的南邊。接下來大長公主起身，李宗輝和雷國珍起身作陪。大長公主在東邊洗手拭乾，這才和李宗輝夫妻兩個相互作揖禮讓後各回各自的位子上坐下。

  李莎莎這時才轉向東邊坐下，有司奉上羅帕和發笄，發笄是一根翠綠的玉簪子。李莎莎抬頭看向有司，卻是廣恩伯世子夫人。她也衝著李莎莎眨巴了下眼睛，李莎莎也衝著她擠了擠眼睛。這時候大長公主已經走到她面前，高聲吟誦：“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然後跪坐下為李莎莎加笄，然後起身回了原位。

  張可兒為李莎莎正了正發笄，眾賓客對她作揖祝賀。李莎莎起身回東廂房，張可兒從廣恩伯世子夫人手中取過衣服，跟著李莎莎進了東廂房。等李莎莎再出來已經是一身襦裙了，向父母親行了拜禮，這是表示感激父母的養育之恩。

  李莎莎再重新回到草席上，大長公主重新洗過手之後接過廣恩伯世子夫人奉上的發釵，又高聲吟誦道：“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張可兒為李莎莎出去發笄，大長公主跪下，為李莎莎簪上發釵後回了原位。張可兒又幫著李莎莎正了正發釵，從廣恩伯世子夫人手裡取過曲裾深衣，跟在李莎莎身後進了東廂房。

  李莎莎換完深衣出來向大長公主行正式的跪拜禮，表示對師長和前輩的尊敬。大長公主又重新洗手接過廣恩伯世子夫人遞上的釵冠，走到李莎莎面前高聲吟誦：“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張可兒為李莎莎除去發釵，大長公主正要為李莎莎加釵冠的時候，只聽得院子外面有婆子來報：“大老爺、大太太，宮裡來人了！”院子裡眾人都停了下來，看向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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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