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追殺唐高祖（3）

  這員大將正是羅松。原來，羅松奉了楊勇之命，帶一萬人馬趕到鹹陽時，得知城中果然空虛，此時城中只有三千人馬時，羅松果斷命令攻城。

  結果這一萬人馬一個衝鋒就殺上了鹹陽城頭，然後開了城門，羅松帶人殺進城後，眼看又得下城池時，不料又有一支唐軍隨後殺入城中，正是這裡的守城主將於杲帶著五千兵馬殺到，他們聽說鹹陽受到義軍攻擊，中途又殺回來了。

  羅松只有跟他們展開巷戰，一場混戰，守城主將於杲死在羅松槍下，八千唐軍死亡大半，剩余的一千余人扔了槍械跪倒投降。

  然而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羅松取下鹹陽後，他的一萬人馬也折損了一千來人，再除去傷員，能戰鬥的兵將還有八千三百多人。

  羅松留下三千人馬守城，交給一名信得過的千夫長負責，清掃戰場，出榜安民，看押俘虜，救治傷員，處理這些戰後事宜，然後羅松帶著五千人馬按照楊勇的命令出城往高橋鎮殺來，打算與楊勇的兵馬前後合擊，擒殺李淵。

  剛出城沒幾裡地，羅松得報，高橋鎮的戰事結束了，李淵帶著殘兵敗將往鹹陽而來，楊勇的人馬在後緊追不舍。羅松一分析，李淵來到鹹陽之後，前有堅城，後有追兵，唐軍必不敢攻城，肯定得往北敗逃。

  於是羅松才帶著五千人馬來到此地設伏，等著李淵，羅松很會用兵，果然等來了李淵。

  李淵這些人太認識羅松了，當初羅松是大唐的將官，這是李世民征伐幽燕時收降的羅家父子，兩年前大唐派出李建成和李世民征伐楊勇，李秀寧不甘示弱，也非要出兵，李淵拗不過女兒，答應三路用兵，李淵疼女兒，專門把大將羅松派了給她，沒想到，羅松竟然投降了楊勇，而他的父親羅藝和兄弟羅成至今還在李世民麾下效力。

  當時李淵得知這一消息後，生氣之余對羅藝和羅成也有了猜忌，經過裴寂和劉文靜一番勸說後，李淵表現出特有的大度，對羅松之事隻字不提，好像不知道一樣，而對羅藝父子仍然恩寵有加，但暗地之中密旨李世民警惕羅家父子，如果羅藝和羅成與羅松有勾結，就立即除掉他們，關鍵時刻可以先斬後奏。

  可是長時間以來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羅藝和羅成仍然對大唐忠心耿耿，跟隨李世民南征北戰，屢建奇功，李淵和李世民在保持警惕的前提下，對羅家父子才放心。

  當然，這二年李淵對羅松也關注得清清楚楚，自打羅松投降楊勇以來，忠心耿耿，跟隨楊勇先打敗了李秀寧的人馬，又打退了李建成和李淵的隊伍，逼迫李世民退兵，後來又跟楊勇征伐江南，滅了江南五王，又打垮了蕭銑親征，威名遠揚。

  如今這樣一員大將帶著人馬擋住了李淵的去路，李淵這些人焉能不驚？

  李淵一看自己這點殘兵敗將肯定衝不過去，誰能打得贏羅松啊？論武藝羅松僅次於楊勇，論單挑，別說他手下這幾員大將都白給，就是把大唐能征慣戰的大將全都調來，除一個李元霸外，恐怕再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當年兄弟二人對槍，連羅成都敗在了羅松手下，這些事李淵這些人都知道。

  因此，柴紹、殷開山和段志玄都看向李淵，做好以死相拚的準備，就連大謀士裴寂眉頭也雛成了疙瘩。

  但是李淵不愧是唐高祖，關鍵時刻眼珠一轉便有了注意，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於是把大刀掛好，馬往前提來到羅松近前，對羅松擺出一副誠摯的笑臉：“朕當是誰呢，這不是闊別已久的羅愛卿嗎？羅愛卿一向可好，你可想死朕了。”

  羅松為人忠厚，李淵這一招還真把羅松鬧愣了，他背叛李家父子投靠了楊勇，與大唐為仇作對，他認為著李淵父子不定多恨他呢，可是李淵一見面就笑臉相迎，以長者的身分噓寒問暖，關切有加，羅松有些不知所措。

  來而不往非禮也，羅松是有教養之人。稍一愣神之後，趕緊把大槍掛好，雙手報拳：“唐王陛下，我們現在是兩國的仇敵，恕羅某不能下馬行禮了。咱們先公後私，羅某奉我家王爺楊勇之命，在此恭侯多時了，你們打算束手就擒，還是拚死一戰？要是束手就擒，羅某一定不會難為陛下，把陛下等人交給王爺發落。如果陛下要是打算拚死一戰，盡可以放馬過來，不必念及昔日的君臣情宜！”

  李淵聽完仍然笑容可掬，“羅愛卿這麽說也對，雖然我們是兩國的仇敵，朕深為羅將軍的拳拳忠心所折服。朕有幾句話講完後，我們就拚個你死我活。”

  “好，陛下有話請講當面，羅某洗耳恭聽。”

  “朕這次出征之前，見到了少保羅成將軍，中間提到了你，羅成將軍哭了，他跟朕坦誠地說，當初他年少無知，不該兄弟反目，把你逼走了，如今各為其主，一家人反目成仇，手足相殘，他深感痛心和後悔，他還說……朕的老王兄羅藝……”

  李淵說到這裡，沉痛得好像說不下去的樣子，假裝抹眼淚，偷偷看了一眼羅松的反應。

  羅松果然動情了，畢竟是骨肉親情，血濃於水。兩年多見不了，他也很想知道父親和弟弟的近況，羅松一臉的愧疚，眼圈發紅，見李淵沒說下去，忙道：“陛下，我的父王怎麽樣了？”

  李淵揉出兩滴眼淚，又穩定了一下情緒道：“可能你也聽說了，兩年前，突厥聯合了鐵勒、韋室、靺鞨、高麗、百濟、新羅、諸多小邦，組成了一百多萬人馬的聯軍，他們越過長城，攻城掠地，屠戮生靈，羅王兄隨世民遠征幽州，至今戰爭還未結束。兩個月前，在攻打漁陽的時候，羅王兄不幸被流失所傷，不過這一箭不致命，由於軍醫搶救得及時，箭取出來後，上了藥就沒事了，可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羅王兄身上早有箭傷，這一箭就是兩年前禹城之戰時，被那蘇烈蘇定方所射，箭傷複發，危在旦夕，世民這才讓羅成將軍親自護送到京師養傷，朕派出多名禦醫，但收效甚微，羅王兄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夢中多次念叨著愛卿的名字哭醒……如今朕看到愛卿，才想起了這些事，本不想說這些，但朕不忍看王兄含恨而終，如果有可能，希望愛卿盡快到京師一趟，你們父子見上一面，了老人的心願。如果去晚了，也許你們父子就陰陽兩隔了……”

  李淵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了，李淵現在是真哭，而不是演戲，不過他內心哭的可不是羅藝，而是想起了女兒李秀寧，才傷心落淚的。

  羅松哪知真假，聽到這裡已經淚流滿面了，滾鞍下馬對著並州方向就跪下了，連哭帶磕頭：“父王，孩兒不孝……自古以來，忠孝難以兩全，你老人家就恨孩兒吧……如果有來生，孩兒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說完放聲大哭。

  李淵一看時機成熟，對左右諸將一遞眼色，低聲喝令道：“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