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賜名
翌日清晨,徐婉真起了個早,送了徐文宇到二門處上了馬車。
殷殷叮囑道:“回到家,孝敬祖母,照顧好父親。聽大哥大嫂的話,也要照顧好自己。”
徐文宇綻放出一個燦爛如陽光的笑容,道:“阿姐放心,我會做到的!”說罷揮揮手,就著弄墨的手上了馬車。
在馬車裡,他用拳頭堵住嘴,兩行眼淚無聲的流下。
弄墨拿起一塊羅帕,輕輕給他擦拭眼淚。
徐婉真站在原地,看著徐文宇的馬車緩緩駛離視線。又站了良久,才轉身朝著致遠居走去。
站在她身後的采絲和白瑤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宇少爺在的時候固然是好,但畢竟不能長住,這會走了,恐怕少夫人又該傷感了。
還好,徐婉真回到致遠居內,情緒就緩和了下來。徐文宇只不過是回了書院,想要見到並不難。
心頭默默盤算了日子,二叔應該快到京城了吧,估計也就這幾日。
在院中走了走,她問白瑤:“桑梓的嫁妝,繡的怎麽樣了?”
白瑤抿嘴笑道:“桑梓姐姐的繡活不錯,婢子見著都快完工了。”
“走,我們瞧瞧她去。”
桑梓的房間不大,除了坐的地方,都被鋪天蓋地的紅緞所填滿。
見到徐婉真來了,慌忙起身見禮,“少夫人怎麽來了?婢子這地方太亂,眼下連個坐處也沒有。”
徐婉真笑道:“突然想起來看看你。正月就要出嫁的人,果然是喜慶的很。”
桑梓的臉紅了紅,低聲道:“少夫人就會打趣婢子。”
“除了來看看你的嫁妝,我來問問你。你手底下的小丫鬟帶得如何?”
如今,桑梓、采絲兩人手頭的活計已經逐漸被青蘿、青麥所代替。等她們兩人出嫁後,就將青蘿、青麥提拔為一等丫鬟。
此外,鄭嬤嬤各分了五個小丫頭在她們兩人手底下調教,為二等丫鬟做準備。
“回少夫人,有兩個丫頭婢子瞧著還不錯。原說過些日子就回了少夫人,沒想到少夫人今兒就來了。”
徐婉真看了一眼采絲,問道:“你這裡呢?”
采絲屈膝稟道:“婢子這裡只有一名。”
“擇日不如撞日。既如此,就帶她們來給我看看。”
徐婉真到了花廳,青蘿上了茶。片刻功夫後,采絲、桑梓就帶著三名小丫鬟上來。
這三個小丫頭都在十二歲左右,經過人伢子、鄭嬤嬤、桑梓采絲的層層篩選,能站在徐婉真這裡,都有過人之處。
三人心底有些緊張,明白今日就是決定她們命運的日子。剛剛來之時,只在院中打些下手,憑著表現才能讓鄭嬤嬤挑中。
往日只是遠遠瞧著風姿過人的二少夫人,到今日能真正站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過了眼前這關,人人心頭忐忑。
“抬起頭來。”徐婉真吩咐。
挨個瞧過去,都是平頭整面,眉目清秀又不過分惹眼。在采絲的示意下,挨個進行了自我介紹。
徐婉真看下來,這三個都不錯。規矩、禮儀都是不差,身家來歷也有鄭嬤嬤仔細調查過,確實可用。便都賜了名,以待後用。
一個年紀稍微大些,快到十三歲的樣子。手腳修長利索,在到武家之前,在酒樓給廚房打下手。
鄭嬤嬤先是將她放在馮興媳婦手底下學做菜,後來才放到桑梓手下跟著學伺候主子。賜名“知味”。
有一個最小,生一張圓圓的蘋果臉,瞧起來健康討喜。賜名“知語”。
還有一個眉清目秀,聲音柔和動聽舉止輕柔,瞧起來賞心悅目。賜名“知柔”。
得了名字,三個小丫鬟欣喜不已。這證明,少夫人認可她們了!
“好好學,不可偷懶。在這院子裡,最要緊的是對我忠心。”徐婉真訓話道:“老實忠心的,我定不會虧待了你們。若是心中有著別的念頭,得隴望蜀、生張熟魏的,休怪我不容情!”
幾人心頭一顫,忙齊聲應了。
……
過了三日,熱鬧非凡的洛水碼頭上,一艘插著“和豐號”旗幟的兩層樓船緩緩靠岸。
徐昌榮扶著欄杆,看著越來越近的京城,心頭感慨萬千。
做了好幾年縣令,守牧地方,工、戶、刑、兵、禮、吏樣樣都要操心,他不再是當年那個高中傳臚時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在他的面容上,有了經過磨礪的風霜之色。只有經過了這幾年,他才明白,座師將自己派到地方上的良苦用心。
若是沒有這些實乾,他又如何知道百姓的不易,施政的小心謹慎?一個政令,或許看上去是好的,出發點也是好的。但若不結合實際,到了百姓那裡,就會變成了要命的苛政。
他如今三十來歲,遺傳了塗家身材高大的基因,身形比大哥高大但身形清瘦。襯著微黑的嚴肅面容,這幾年在地方上一言而決的威嚴,在他身上,已經隱隱散發出了官威。
浸淫在書中多年,讓他的官威裡,也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儒雅氣質。此次回京訴職,根據座師的來信,他有極大的把握留在京裡,與家人團聚。
仕途順暢,讓他精神煥發身姿如松。遠遠看去,好一位儒雅威嚴的中年美男子。
“老爺,妾身想著,多封點銀子給這船上的護衛,你覺得如何?”高清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徐昌榮轉過身,笑著點點頭,道:“夫人懂我,理當如此。”
因徐家商號與和豐號的緊密合作,他們在上京之時,才包了這艘客船。徐家商號的商船如今也遍布高芒,但畢竟都運著貨物來往。
他要是說一聲,一定會給他騰出一艘船來。但徐昌榮並不想給商號添麻煩,乾脆包了一艘和豐號的客船。
和豐號做了多年客船護衛的生意,論起護衛客人來,比徐家商號更專業便利。
等他們一家子上了船,這船上的護衛和船老大才知道原是徐家的二老爺,便掛出了貴賓的旗幟。
一路上,和豐號的船都為他們讓路,讓他們抵京的時間,也足足縮短了三日。
和豐號對他如此以禮相待,他們也不能視作理所當然。高清揚的提議,正是基於此應有之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