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空調吹著涼風的同時，發出難聽的噪音。

  就這樣被他摟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我那顆焦躁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攥在身側的手松開。

  片刻，他將我輕輕推開，雙手卻不離我的肩，嘴唇微啟欲言又止的樣子，接著又把還沒緩過神的我摟進懷中。

  我不死心，小聲問道，“哥，這件事是真的嗎？如果你要走，能不能帶我一起走啊？”

  “不行。”他將我推開，凝視著我的雙眸，“你是奶奶的跟P蟲，你走了，奶奶會很傷心的。”

  “那你還是家裡公認的寶貝呢，他們舍得讓你走？”我的防線已開始動搖，死撐著做最後的努力。

  他想了一下，用爺爺對他說的話解釋給我聽，“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應該在哪本書裡看到過，只是我忘記了。

  “大自然的廣闊無邊為魚躍鳥飛提供了寬廣的空間，天下之大，不管有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我們都要學會適者生存，社會是現實殘酷的，我們以後要面對的事情有很多，就我們現在的地方，學到的技術很有限。你明白嗎？”

  客廳裡傳來座機鈴聲響，他的手離開了我的肩。

  我迷茫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如果要用一首歌來形容我當時矛盾的心情，《小小少年》是在恰當不過的了。

  他走的前一天傍晚，在爸爸媽媽的批準下，他騎著自行車搭著我去市裡的電影院看《獅子王》，那天給我買了爆米花、汽水，冰淇淋。

  晚上下了場雨，回家的路上我和他都淋成了落湯雞。

  翌日天還沒亮，我的枕頭旁多了一個鐵盒裝的大白兔奶糖，我聽到他掀開門簾離去的腳步聲，我想睜開雙眸卻怎麽也睜不開，耳朵反而變的異常靈敏，當關門聲傳來時，眼角不自主地流下了眼淚。

  屋簷下躲雨，我想起過往的一幕幕看著他泣不成聲，“哥，我很笨的，他（她）們都要欺負我，我不要你走啊！”

  其實，不能都怪別人，偶爾我也會沒事找事欺負別人，用杜俊的話說那人活該倒霉，正好撞上了槍口。

  有一次我在小賣部買完零食，上二樓的平台去玩，那裡有不少小白石子，我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拿著粉筆在地上畫畫，得意忘形之時，手中捧起一把小石子做撒花狀拋向樓下。

  很快傳來陌生男孩的怒罵聲，我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看到一個壯實黑不溜秋的大哥哥，他也發現了我，抬手指著我，問是不是我扔的東西？
  我的腿哆嗦的厲害，嘴上卻打死也不承認，就在他要衝上來打我時，哥哥出現了，我向他大聲求救，很快兩個人在下面扭打起來，他打不過哥哥，卻很快找到了爸爸，事後哥哥被爸爸狠狠K了一痛，我則被爸爸拎到牆邊面壁思過三小時。

  雨未停，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順治通寶硬幣，放進我手心中，“困難時只要握著它，一切就會迎刃而解。”

  回憶飄散，他18歲生日前離開了大院，那一年我13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