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自毀一臂

  周圍是灰蒙蒙的一片，時間仿佛回到了鴻蒙剛剛破碎的那一刻，然而冷冰焰知道，不是時間回到了那一刻，而是洪荒湮滅再次化為混沌了。

  洪荒破碎，那之前的進程也就白白消耗掉了，冷冰焰怎麽也沒有想到，之所以洪荒時期強者能不斷地湧現，而後世中卻遠不在這一檔次，原來都是因為這場無量量劫的緣故。無量量劫毀掉了洪荒，也毀掉了無數準聖實力的強者，存活下來的人實在少得可憐，除了幾位聖人和他們的道童，竟然也就蓬萊仙島的人稍稍多活下來了一些。

  這場無量量劫直接造成了青黃不接的斷層，徹底拉大了後世與洪荒時期的差距。後世神界中天尊最強，一旦成就天尊之軀，那是牛逼哄哄的。而他們在自大的同時，卻不知道在間隔著準聖之上，還有一類叫作“聖人”的強者存在。而在遙遠之前的洪荒時期，準聖也只能說是稍微強大一點角色而已。

  ……

  由於天道受創，逼得它進行洪荒滅世，此時的世界又一次返回到了鴻蒙破碎，混沌初成的狀態。天道重新縮回成球狀，一切就好像它剛剛孕育時的樣子。它在“療傷”，不得不呈現出初始之時的樣子。

  冷冰焰、夏羽、夏天、莫無邪，以及鴻鈞一脈的人分散到混沌各處，開始尋找天道的下落。他們有自信修正天道的法則，但前提是找到它的下落，如果連天道的本體都沒有找到，那還談何修正？
  “都說道無形，道隱無名，天道這東西本就是虛無縹緲難以琢磨的，如果放在之前，我們想要找出它，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上哪去找啊？”冷冰焰砸吧著嘴，心不急氣不躁地說道，“好在天道受了重創，不完整的它想要自我修複就必須回歸到雛形的狀態，這也讓我們好找。大姐你瞧，這多像鴻蒙破碎，天道剛剛誕生時的樣子啊。”

  聽著耳旁響起的喋喋敘述，夏羽一副受教地點頭，耳朵被她磨軟了，便翻了一記白眼，無力道：“冰焰，光說不練假把式，你倒是說說混沌空間這麽大，我們該怎麽找出它呢，這才是客觀重要的啊！別說要像當初尋寶的時候那樣，花個一衍紀走遍混沌空間，就算真讓我們找到了，我想天道它也修復得差不多了。”

  “這倒是個問題。”冷冰焰用食指點著下巴思考著，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不過也別擔心啊，我們的運氣不會這麽差的，興許不用多久，我們逛著逛著……就碰到了呢？再說就算我們沒機會碰到，鴻鈞他們也不是吃素的嘛。”

  夏羽微微點頭，表示讚同。夏天則是安靜地聽著，不時聳了聳肩，與莫無邪相視，苦笑一下。

  “我覺得我們四人走在一起找，還不如分開來找呢，起碼這樣希望更大一些。”夏羽建議道。

  “慢，這個主意不錯，但等我探測一下周圍先……”

  冷冰焰說著閉上眼睛，將龐大的神識探測出去，嗡！仿佛一陣微風吹過，神識迅速鋪展了開去。一百裡、一萬裡……在混元至極聖人的力量支持下，很快就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領域空間。

  噗通……噗通……

  微妙的跳動通過神識傳入冷冰焰心間，“這是……”她皺了皺眉頭，就好像心臟一樣，很微弱，但……卻實實在在存在！跳動的源點位於神識探測的邊緣，如果不仔細的話很容易就忽略過去了。

  “怎麽了？”夏天見她臉色微變，開口問道。

  “有情況。”冷冰焰神情肅穆，“難道發現天道了？”夏羽趕緊問。

  “還不清楚，不過……可能性蠻大。”

  “太好了！”夏羽掄起小手臂，一臉興奮地道，“我們這就往那裡趕去，順便也通知一下鴻鈞他們，對了，在哪個方向？”興奮完之後，夏羽終於問出了切實有用的問題。

  “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直走就行了。”冷冰焰道。

  “那你和老祖先行，我與小羽去通知鴻鈞他們。”夏天點了點頭，很快說道。

  尋找天道是一件爭分奪秒的重要事情，夏天剛一開口，冷冰焰馬上就同意了。於是四人分成兩頭，一邊先去疑似發現天道的地方，一邊通知其他幾人趕來。四道閃電咻地便在混沌中分道揚鑣，朝兩個方向射了出去。

  冷冰焰和莫無邪朝前方大概前行了三年的時間，要知道混沌中就連聖人都很難瞬移的，冷冰焰和莫無邪算是好的，混元至極聖人的實力，起碼還能短暫地瞬移一下，可就是這樣還是用了三年的時間，可見這混沌究竟龐大到了怎樣的程度。

  隨著兩人的不斷靠近，他們內心越發複雜起來，如果前面這越來越強的波動真是天道該有多好啊。找到它，然後解決掉，輕松自在。但如果不是的話，那就白忙活一場了。

  不過冷冰焰漸漸的有底了，試問混沌中除了天道之外哪裡還會有這麽強烈的波動？越是靠近波動源點的方向，冷冰焰心中就越發地篤定。

  “莫爺爺你看前面！”在又一個瞬移之後，冷冰焰突然指著前面的一隻巨大球體喊道。莫無邪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前面混沌如煙霧般彌漫著，灰蒙蒙的，就好像一層厚厚的紗布將人的視野遮擋著。可是灰蒙中兩人依稀可見，一團巨大的光球正瑩瑩閃爍著藍光。光球個頭很大，就算冷冰焰放出她引以為自傲的大滅天鴻蒙虛無金身來，恐怕也比不上這個光球的個頭，“嗤嗤……”灰蒙的混沌翻滾在幽藍色的球體表面，半遮半掩，給人一種十分莫名的感覺。

  冷冰焰張了張嘴，問道：“這是天道嗎？怎麽感覺與鴻蒙破碎時的不一樣了？”

  莫無邪也覺得非常奇怪，但還是肯定了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天道”，皺眉道：“確實有些蹊蹺，我們不要瞎想了，等鴻鈞他們來了或許就有答案了。”

  冷冰焰點頭，身子漂浮著慢慢打量起“天道”的整體，嘴上嘖嘖讚道：“現在的它真的很夢幻，待會兒我們就要在它上面‘作業’嗎？真是不敢相信啊……”

  莫無邪一笑，沉默不語。

  兩人在這裡等了十來年的時間，夏羽、夏天、鴻鈞，以及幾位聖人終於趕到了。冷冰焰微微一笑，衝鴻鈞調侃道：“鴻鈞道友，你帶著這幫徒弟真是讓我們好等啊。”意思是說，他的徒弟拖累了鴻鈞，不然早就到了。

  三清、女媧、準提、接引心中微微有些怒氣，可是一想到對方的強大，那股怒氣頓時就消散不見了，轉而有些羞愧的樣子。她說得沒錯啊，他們確實有些拖累老師了。

  冷冰焰冷笑一下，暗想：果然是吃軟怕硬的主！同一件事遇到強者與遇到弱者的心態完全不一樣。冷冰焰可是很記仇的，六個聖人得罪過她，那是銘記在心，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鴻鈞闊達一笑，朝冷冰焰行了一禮道：“紅蓮道友說笑了，還是正事要緊。如是沒錯，這便是天道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打入規則，令其修複吧。”

  冷冰焰點點頭，經過十來年的觀察，她發現這“光球”還真是不容小覷，短短的十幾年工夫，它居然已經修複了大半，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天道重生只在彈指之間。這怎麽成？他們還沒輸入規則呢！
  於是冷冰焰、夏羽、夏天、莫無邪、鴻鈞，以及六位聖人分居上下、前後、左右六個方位，開始按照預先的計劃將製衡的規則輸入光球中。其中冰焰、夏羽、夏天、莫無邪、鴻鈞都是獨擋一面，而六位聖人則是合力守住一邊。

  隨著他們快速掐動、改變手印，一道道玄之又玄的波紋能量朝著光球灌去。第一道波動沒入光球，光球猛地閃爍了下，如海水般湛藍的光球忽然變得深藍，隨即又恢復原樣，表面的光澤卻是要鮮明得多。

  一手、二手、三手……

  不斷掐出法訣。

  一道、二道、三道波紋也朝著光球灌輸過去。不知不覺中時光流逝，各種限定天道的規則一道接著一道打入光球中，轉眼已經一千零八十道了，還剩不到三百道沒有輸入。這些規則彼此關系，共同起著作用，約束天道。

  眼看勝利即在眼前，冷冰焰心情也是放松了一點。不過她也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自己決不能馬虎大意。“總算不到三百了，再加把油，搖一搖牙關就過去了。”她激勵著自己。

  可命運時常都是要捉弄人的，總在這種勝利即將到來的時候，一些小差錯便如約而至，一點點的偏差足以毀掉前面所有的成果，當然，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嗡——！！

  光球猛地乍閃一下，強烈的藍光刺痛了冷冰焰的視覺神經，使她忍不住將眼睛閉上了。而這時她心中仿佛漏了半拍，直覺告訴她有意外情況發生了。

  果然，這個念頭如微風一般剛剛拂過心間，在現實世界中馬上就應驗了。一股強大的能量忽然從藍色光球的核心爆了出來，這股能量之大，竟直接將冷冰焰、莫無邪、鴻鈞這三個混元至極聖人給衝飛了。

  而夏羽、夏天以及六聖那自是不必說，早就被推出萬萬裡了。

  “不好！”冷冰焰大駭，“天道被逼得走到無路，居然自毀天地法則！”

  就在剛才，天道的意識覺醒，它自知要被強加進來的規則所約束，惱怒之余竟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定，將天地法則自我毀去！須知天道本身就是天地間的法則凝聚，乃天地大勢，萬物走勢——即廣義上的“命運”。因為私自融合了五十道鴻蒙紫氣中的法則而誕生，這時候它“自毀前程”將法則從自己身上剝離，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天道成了沒有融合紫氣前的天道，而冷冰焰他們的努力，自然也就宣告失敗了。

  咻！
  從爆破的藍色光球中，一道銀色的光輝疾速撤去。而藍色光球也隨著崩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