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開始之前

  “我想，我們不是很熟吧。”一條巷子裡，男子被人堵住了去路，看著突然冒出來並凶神惡煞攔住自己的女子，他微微笑了下道。

  “我們確實不是很熟。”冷冰焰目光直視著夏月夜，不留一點死角，堅決不能讓他溜了。嘴上說的，與具體的行動很不一致。

  “既然我們不熟，那小姐你幹嘛把我的路給堵了？”夏月夜聳了聳肩膀，一臉無辜地道，“條條大路通南北，任憑車馬各西東，雖然……雖然這條小巷子窄是窄了點，但小姐沒必要站在中央，伸手攔我吧。”

  “這就要問你了。”冷冰焰不躲不避，兩眼直視，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讓道的意思。

  夏月夜苦笑了下：“我算是服了你了，這怎麽又要問我了呢，我們兩個萍水相逢，還沒有建立起共同語言，你看，在這天蒙蒙亮的時候，在這條幽深靜謐的小巷子裡，要不是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真以為是不法分子想要劫色。”

  “要劫也劫不到你的頭上來。”冷冰焰想到腦海中的“夏月夜”對自己的欺瞞，頓時心情不佳，哼了聲。

  “你這架勢就跟女流氓一樣……講話還真有一股豪氣。”夏月夜朝後退了一步，笑著道：“那麽，我們認識一下，我姓夏，名月夜，月亮的月，夜晚的夜。你呢？”

  “姓冷，至於名字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冷冰焰淡淡道，在幽巷中，聲音輕飄飄的，給人的感覺一陣微風就可以將它卷走。

  “還真是冷……令我牙齒打架。”他抱了抱肩膀，哆嗦兩下，一副凍死人了的樣子。不過對上冷冰焰鬼火般的眼睛，怔了下，最後頗為無趣地撇了撇嘴，“冷小姐有一雙紫色的眼睛，恐怕不是一般人吧。索性乾脆一點，說明你的來意。”

  “沒工夫跟我瞎耗了是不是？”將眼睛一眯，隨即放下攔路的雙手，道：“你的戲也該演足了吧，你會真不知道我是誰？”冷冰焰說著，用一雙鄙睨的目光看向他。

  “喂喂，這就是你蠻不講理了，說起來我們這回還才初次見面，雖說不一定要留個好印象，但起碼得實事求是吧，你一站出來就將手一抬攔住我的去路，接著莫名其妙的逼問，唉，人與人之間不該這麽打交道的。”

  冷冰焰看著他直搖頭的樣子，一副好似為自己的無禮感到痛惜不已，這算是什麽事，他也太自作多情了吧。“你知道麽，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明明知道一切，卻假裝一無所知的人，你以為這樣很有趣嗎？或許將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漠視他人在生死邊緣掙扎會讓你覺得很有意思，但對於我來說，最討厭的就是上綱上線，自己的一切被別人看得很透，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所以，希望你別惹火我！”

  “惹火你了會怎樣？”夏月夜淡淡地問道，冷冰焰一呆，再次看向他的目光變了，她不敢相信一個人的氣質可以在眨眼的工夫改變得如此徹底。淡淡的清風從巷子一頭吹過來，迎到兩人面前的時候驟然提速，從他們的旁邊呼嘯而過。

  冷冰焰沒有回答，過了很久忽然笑了下：“我不能拿你怎麽樣，但請你告訴我……你是什麽人？”

  夏月夜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你叫‘紅蓮’是吧，真沒有想到，剛剛還是我手中的嬰兒，居然一下子長大了並且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弄明白我是來歷？”

  冷冰焰點頭。

  “如果是這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無法告訴你！”

  “為什麽！”冷冰焰有些生硬地問，已經帶上了一點點生氣。

  “因為不是時候，再說……”瞥了她一眼，夏月夜搖了下頭，最後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我走了，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沒幫上你什麽，抱歉了。”話音剛落，夏月夜身形消失在冷冰焰的面前，“慢著！”冷冰焰一驚，朝前走了兩步，可是夏月夜已經離開。這回連放出神識都沒有辦法發現他的下落，恐怕真是走了。

  冷冰焰歎了口氣，有些氣餒。不過她很快調整了過來，正如夏月夜所說的，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本就沒指望打聽出“天道”的下落，說起來，這個夏月夜還不是仙界遇到的與夏紫然在一起的夏月夜，時間上要早了些，自然也就不知道天道的下落。雖然冷冰焰不清楚現在的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姑且就不管他了。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個在封印之地出現的，與夏紫然一起的夏月夜，一定是真正知道天道下落的！
  冷冰焰此來主要還是想碰碰運氣，說不定能問出夏月夜這個神秘人的來歷，但結果很不盡人意，她算是白折騰了。這個夏月夜還真是個謎啊！

  從北方小城離開，冷冰焰的心情不佳，滿腦子想著夏月夜封印自己的那一幕，詭異啊！神諭魎封印不了自己，那是因為力量不足，無法封印至純至潔的翎羽之體，但她心裡有一個迷惑，難道力量足夠了就一定能封印得了翎羽之體嗎？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翎羽之體特殊就特殊在它是大道賦予的，豈是尋常人能夠封印的？但是夏月夜做到了，是不是說明他不是尋常人？
  這個問題很簡單，但就是沒有確定的答案，冷冰焰腦海中閃過幾種可能，但最終都沒有確定。“那個‘道’字，究竟有著什麽含義呢？”最終把注意力放在了“道”字上，一個人的額頭，怎麽會平白無故出現字呢，還是一個“道”字！

  傷腦筋啊！

  冷冰焰想來想去，隻覺得把自己的腦子搞得越來越複雜了，除此之外好像沒有任何收獲，算了，暫時擱一邊吧。

  天涯谷，這裡是一處曠古幽靜的地方，在群山高聳的底部，它與世無爭，與外界隔絕。冷冰焰從北方小城過來，剛一踏入谷內，淡淡的芳香便撲入鼻中。

  沒有理會花草邊撲哧著翅膀的蝴蝶，冷冰焰來到一棟小木屋前，她頗為感慨地注視了會兒，轉頭看到前面有一個千年古樹劈成的木樁，木樁上深陷著一把巨大的斧子……

  從木屋中走出一個老人，見到冷冰焰的時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樂呵呵地道：“冰焰，你可算來看爺爺了，照你所說的，我都在這裡呆了千萬年了。”

  此人正是莫無邪，冷冰焰聽著他既是嘮叨又是抱怨的話，臉上笑了笑，“才千萬年而已嘛，以爺爺你的閱歷，還不是彈指一瞬間？”

  莫無邪樂了，笑道：“話是這麽講沒錯，但眼睜睜看著夏羽夏天兩小娃可自由自在地遊逛，而自己依照與你的約定只能呆在谷底，甚是寂寞啊。”

  “莫爺爺羨慕了吧？”冷冰焰笑問道。

  “天道生寅幻生幻滅，人生有死，花有開謝，有些事注定在道中，有何羨慕？我雖參透不了‘道’中所含的深意，但卻知道萬事不能強求。倒是千萬年前封印之地發生了些小動蕩，倒也讓我打發了些無聊。”

  “通往封印之地的通道就在天涯谷上方的山崖上，有莫爺爺在這裡坐鎮，誰能引起那邊的動蕩？莫非是爺爺你放水，讓他們進去的？”冷冰焰當然不信莫無邪什麽都沒乾，說不定他還推波助瀾了呢。

  莫無邪哈哈大笑：“冰焰你身具慧眼，果然瞞不了你。”

  冷冰焰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卻見莫無邪皺了皺眉頭：“我按著你說的都在這裡等了千萬年了，那翎羽之體何時才到？”

  “快了快了。”冷冰焰暗笑，嘴上說著：“這‘翎羽之體’可是極為重要啊，爺爺你要好好教導‘他’，那什麽‘玄潭淨水’的別吝嗇，該用的時候還是要用的，他日必定不會後悔的，還會以此為傲呢。”

  “瞧你說的。”莫無邪笑了下，“這玄潭淨水得來實屬不易，它是依天地靈氣所生，一萬年況且隻產生一滴，其中所含的能量大得令人側目，煉製法器、丹藥的時候，滲上一滴，便可以令丹藥、法寶平白升上一級。凡人吞之便可以百病不生，百邪不侵，壽命翻倍。修行之人吞了，可以淨化元神，驅除心魔，堅定心神。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像你說的，如雨露般隨意的揮霍，恐怕這世上還沒有這樣的財主。”

  冷冰焰笑道：“就是因為少有之物，所以才讓爺爺你別吝嗇啊！玄潭淨水功用巨大不假，但並非用了就沒了，可翎羽之體不同，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抓住機會啊！”

  冷冰焰活脫脫像是一個蠱惑人心的妖女，一心鼓吹著讓莫無邪在小時候的“自己”身上付出，好像會有巨大的收獲似的。但有一點卻是不假的，付出得多，收獲也多啊！
  “罷了，就按你說的做，玄潭淨水雖然少，但乃身外之物。真如你說的那樣的話，爺爺我保證不眨一下眼皮，可前提是出現‘翎羽之體’的人，是吧，不然一切都無從談起。”

  冷冰焰自信地揚了揚手，巨大的斧子從旁邊飛了過來握在她手中，猛地朝前劈了過去，千年古樹的木樁頓時四分五裂，碎成了小塊。“這日子不會太遠了，爺爺你還是多準備些木頭吧……”

  “反正也等了那麽久了，也不差多等幾年。九幽魔神界有刑天、冥河在，也出不了什麽岔子。但是準備木頭幹嘛？”

  “秘密！”冷冰焰笑顏展露，那雙眼睛一閃一閃的。

  莫無邪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就你鬼點子多。放心吧，這裡有的是上好的木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