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冷
  “進去啦，看什麽？”韓冰然回過頭來問。

  “哦……沒什麽。”韓冰焰慌忙間回答，見妹妹不疑有他歡快地走進教室，暗自松了一口氣，心中卻是迷惑，“二表叔他來學校幹什麽呢？”剛才他看到的那一個熟悉的人正是他的二表叔，也就是韓冰武的父親。

  父子倆完全是一樣的貨色，對於韓冰焰，他那個二表叔同樣也是不屑一顧。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沒錯，韓冰武的傲慢、目中無人可能正是繼承於他的父親。令韓冰焰不解的是，他來學校幹什麽呢？而且與他交談的正是朝陽小學的校長。

  “不管了，反正天不會塌下來，也許二表叔恰好是有事路過也說不定。”搖了搖頭，韓冰焰將多余的煩惱晃出腦外，不再這個問題上過多的思考。

  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妹妹韓冰然整個身子都依偎了過來，那時的他們都還小，沒有男女授受不清的觀念。韓冰然湊近哥哥的耳朵，悄悄地說道：“如果哥哥你考了第一名，我就將我的那柄鳴苑劍送給哥哥。”

  “真的嗎？”韓冰焰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鳴苑劍，正是韓冰然一直在用的鐵質長劍。擁有一柄鐵質的劍正是韓冰焰所夢寐以求的，可是轉眼，眉頭皺了皺，“那你呢？把劍送給了我，你用什麽？”

  “當然是再弄柄新劍啦！”韓冰然投來一個“你真笨”的媚眼，韓冰焰啞然失笑，自己怎麽就忘了呢？妹妹在武學方面那樣天資卓越，又深受大家的喜歡，開口要一柄新劍，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可就這麽說定了哦！”韓冰焰深怕妹妹反悔，忙說道。

  這時，班主任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疊厚厚的成績單。走上講台，清了清喉嚨就準備公布出大家的成績。

  班主任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名字叫李藍月，長得很漂亮，據說學校的男老師中有很多都在追她。更重要的是，她對韓冰焰很照顧，不單單因為韓冰焰是她的得意門生，發自內心的，李藍月對她畢業後所教任的第一班學生格外盡心，其中最受她關注的莫過於長相纖柔，成績又好得一塌糊塗的韓冰焰了。

  初見韓冰焰時，李藍月差點將他看作了一個女孩，柔弱、靦腆，在韓冰焰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可是有時在他的身上又充滿剛毅、不屈。

  這是多麽矛盾的組合啊，漸漸地，李藍月開始刻意得了解有關於韓冰焰的情況，知道了有關於他的一些事情。

  在她的眼中，韓冰焰是一個因為出生的不同而被家裡人另眼相看的可憐孩子，對他的同情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悄然無間，她已經把韓冰焰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成績單的發放是從後往前，按照成績的好壞。只見隨李藍月嘴巴張動著，一個個名字從她的嘴間喊出，底下被叫到名字的學生表情各異，有的高興，有的愁雲滿面，都只因為他們心中對自己的定位不同。

  不知不覺中，名單已經報至了前十名，韓家的幾位子弟也開始冒出頭來，他們的成績都還不錯，居然能夠擠進全班的前十名，韓冰焰心想。

  “第四名，韓冰若！”

  李藍月微笑著道，她對韓冰若的好感僅次於韓冰焰兄妹，可以說，韓冰若取得這樣的名次讓她很欣慰。

  韓冰若上前，伸手接過遞過來的成績單，“繼續努力！”李藍月鼓舞道。

  “接著是第三名，韓冰……焰！”李藍月轉過頭去，又拿起一份成績單，在她報出名字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怎麽回事？小冰焰一直都是考全班第一名的，怎麽這次變成第三名了？發揮失常了？”

  由於成績不是李藍月統計出來的，所以當她看到成績的時候不由皺了下眉頭。

  “自己考差了？”韓冰焰不敢相信，這麽說來自己和妹妹約定的那柄鳴苑劍沒有了？
  麻木地走上台，接過自己的成績單，韓冰焰一語不發，全班第三名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成績，至少好多人會羨慕不已。但他是韓冰焰，這樣的成績與他的期望相差太遠了，他沒有高興的理由。

  武學方面已經落後家族裡的人太多，韓冰焰渴望在文化的學習上超越他們，以彌補自己心靈上的空缺，難道這樣的要求自己也實現不了嗎？

  回到自己座位上後，韓冰焰身體佝僂著，心中那份悲傷的情緒難以得到宣泄，淚水不知何時已經奪出眼眶，沾濕了那身普普通通的衣裳。

  “哥，別這樣。”一旁的韓冰然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我那柄鳴苑劍還是會送給哥哥的，不要這樣好嗎？”

  韓冰焰抬起頭，將淚水擦乾，看著一臉焦急的妹妹，心裡劃過一絲暖意。他並不是真心在意那柄鳴苑劍，比起它，韓冰焰更渴望的是得到家裡人的接納。

  勉強道：“已經沒事了。”

  成績已經全部揭曉，前四名依次是韓冰若、韓冰焰、韓冰武、韓冰然，韓冰然和韓冰武居然都在韓冰焰的前面，這是一個赤裸裸的虛假行為。

  韓冰武姑且不去說他，就韓冰然而言，她清楚自己的份量，在她的認知中，哥哥韓冰焰學習一直是在她之上，考試結束後他們甚至還對過題，自己根本不可能會比哥哥好。

  感受著後面對自己投來不屑眼光的韓冰武，韓冰焰的心稍稍有些冷意。

  韓家畢竟是學校的主要讚助方，有時候學校也會為了討好他們，讓他們孩子的成績光鮮亮麗一點。

  韓冰焰將目光投向李藍月，李藍月被看得不自在，從少年的眼中，她看出來迷茫，不敢相信，還有一絲絲恨意。

  “不是的！”李藍月心裡呐喊著，她知道韓冰焰可能是懷疑自己做的手腳，可是自己沒有，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
  其實李藍月誤會了，韓冰焰並不是懷疑她，韓冰焰清楚的知道不是這個他認為是姐姐的人做的，只是他恨這個學校，想要找一個發泄的對象，無疑只有老師。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做出了這一舉動。

  草草地，這個公布成績的班級會議結束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哥……”韓冰然開口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過了一會兒又道：“哥……”

  “好了小然，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放心好了，我已經沒有事了，第三名……也是一個不錯的成績啊！”韓冰焰整了整自己的表情，笑著說道。

  “可是……這個成績有古怪。”

  “不，沒有古怪！我隻考了第三名，沒有其他的原因。”韓冰焰極力地糾正韓冰然的想法。

  韓冰若搖了搖頭：“還是像我一樣好，沒有什麽上進心，也不會去在乎這麽點芝麻似的小事。”

  “……”

  你真的不在乎嗎？韓冰焰想，只是你的表現方式與我不同罷了，又有誰真的不在乎？

  “對了，已經放假了，我們有沒有想過什麽活動？”韓冰焰率先開口轉移話題道。

  “這個……沒有啊。”韓冰然一副天真的樣子，一下子被韓冰焰蒙混過關。

  “那我們好好計劃？”韓冰若興致勃勃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