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有所為，有所不為
  這世上的事情，有些可以辦，有些不能辦！

  關於這個，十阿哥十分清楚。當初在宮裡，他惹了許多的禍端出來，開罪了不少人。可是，如果把他當年惹下的禍事全都清理一遍，就會發現，這些事情當時可能的確是讓人冒火，但時間長了後，這事兒就根本不算事兒。

  十阿哥惹禍，也是憑借的真本事。

  當然，被康熙收拾，也是憑的真本事。

  蘭曦這次讓十阿哥幫忙做的這事情，乍一看不是事兒。可一旦攤子鋪開了，它就成了大事。嗯，還是天大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十阿哥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能不沾，還是不要沾的好。

  “福晉啊，咱們府上已經有了那麽些銀子，不差銀子使喚，這事兒，要不，還是算了吧！”

  趨利避害，人之天性。

  十阿哥膽子不小，但不是那種什麽都無所謂的傻大膽。

  “不能算！”

  蘭曦直接搖頭，“爺，您該不會是怕了吧？”

  “爺怎麽可能怕？爺，就是不想麻煩！”

  十阿哥怎麽也是不會承認自己怕了的。好吧，他的確是有些怕了。

  蘭曦弄得這個東西，真的是了不得。很有隱蔽性，但一旦被人給盯上，這隱蔽性也就瞬間告吹。

  屆時，都察院的禦史們隨便上幾道折子，來幾件捕風捉影的奏報，就能讓他們牽連其中，從而倒大霉。

  十阿哥想了想，決定跟蘭曦好好講講這事兒的潛在危害。

  他們如今不愁錢，戰功什麽的，十阿哥之前也撈到手了。如今雖然被康熙削了爵位，又成了光頭阿哥。但是，這爵位早晚是肯定會回來的。

  要銀子有銀子，要身份有身份，這日子已經是沒什麽需要去折騰的了，只要好好享受人生，長命百歲就好，幹嘛非要折騰？他們如今可不再是孤家寡人，而是有了一個閨女倆兒子，他們現在是一家五口啊！

  “福晉啊，你覺得呢？”

  十阿哥很快把自己的想法講了一遍，順帶著，將做這事兒的潛在危害講了一遍。試圖勸說蘭曦能打消這主意！
  “爺，你說這鏢局的名字，叫作龍門鏢局怎麽樣？”

  蘭曦等十阿哥說完，不予表態，直接無視，反而跟十阿哥詢問鏢局的名字。

  “福晉啊，爺跟你說正經的啊！”

  “爺，我也是在跟你說正經的，這鏢局的名字，必須取好了，我覺得，就叫龍門鏢局，嗯，效果絕對是很好的！”

  蘭曦無視十阿哥的抗議，她可是打定主意要建這個鏢局。

  就在十阿哥說話的這會兒，蘭曦又有了新想法。

  在大航海時代，西方人的船隻繞過好望角，抵達東方，他們在東方開設了許多的東印度公司。

  蘭曦現在也想跟西方人學一學，讓龍門鏢局成為大清的東印度公司。

  當然，龍門鏢局想要拿到朝廷的批文，估計是很懸。除非，能讓康熙看到龍門鏢局在海外帶來的收益。

  十阿哥帶著天津衛水師走了兩趟東瀛島國，收獲豐厚。

  有這個成功的案例在前，蘭曦覺得龍門鏢局去跟東印度公司搶業務，還是很有希望的。

  沒錯，就是這麽乾！

  十阿哥不會知道，他一時的認慫，非但沒有讓蘭曦打退堂鼓，反而讓她心裡的小惡魔扇動了翅膀。

  作為穿越者，蘭曦對整個大清的認同度一直都不高。直到她跟十阿哥有了孩子，蘭曦才算是稍稍認真對待自己現在所處的時代。可即便是如此，在蘭曦的心裡，這一世的人生，依舊是如同一場遊戲。

  這不是那種固定劇情的遊戲，而是更開放的智能化遊戲。遊戲沒有統一的結果，穿越者就是玩家，而大清朝的所有人，包括十阿哥都是智能化的NPC。

  帶著如此的心態，蘭曦的人生相當的有滋有味。

  皇權，皇位，在她的眼裡，不過是遊戲的某種道具。爭搶這種道具，可以讓遊戲走上一套稱王稱霸的路子。可問題是，蘭曦對這些王霸遊戲完全沒興趣。曾經看過許多的清穿小說，女主總會協助男主去爭那把椅子，還基本都會成功。

  當然，也有一些不爭椅子的。

  比如四爺流的穿越者，出場便是四阿哥府裡的女人。然後呢，她們就開始了不求寵愛，結果偏偏被四阿哥寵到了天上。

  每每看到這種類型的清穿，蘭曦就覺得忒沒勁。

  四阿哥是誰？
  那可是未來的雍正皇帝！

  九龍奪嫡最終的勝出者！
  這樣的男人，會跟一個後院裡的侍妾，每日裡你儂我儂？這簡直就是笑話！
  四阿哥是何許人？
  一個勤勉的皇帝，勤勞程度，比之那三國時鞠躬盡瘁的諸葛孔明都不差多少。這樣一個忙碌得要飛起的皇帝，在還是皇子阿哥的時候，對佛經頗有研究，時常跟有道高僧交流。如此心性的四阿哥，居然還能被後院的女人隨便玩一出欲擒故縱的把戲給勾搭了去？
  特喵的，這不是皇子阿哥，這是一個沒見過女人的單身狗！

  好吧，又走神了，扯得有些遠！
  蘭曦的意識回歸，目光堅決地望著十阿哥，道：“爺，這事兒，你放心，絕對不會出岔子的。到時候，咱們只要把內務府拉上一起乾這買賣，看看誰還敢廢話！”

  任何買賣，只要牽扯到了內務府，這事兒就成了皇家的買賣。嗯，也就是康熙參與了的買賣。在這個皇帝至高無上的時代裡，禦史求的是名聲不假，但如果能活著得到名聲，他們才不會蠢到去跟皇帝打擂台。

  “成嗎？”

  十阿哥還是有些忐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蘭曦嘿嘿一笑，道：“放心，一定能成。皇阿瑪如今也是缺銀子的，而且，發生了這回的事情，皇阿瑪對爺您可是心裡有愧的。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事兒，皇阿瑪基本是不會不同意的！”

  十阿哥定睛望著蘭曦，瞪大眼，道：“福晉啊，你該不會從一開始就打算利用爺現在的樣子來賺取皇阿瑪的同情吧？”

  “嘿嘿，怎麽可能呢？”

  “我可不是這種人！”

  蘭曦果斷搖頭，這事兒啊，打死都不能認。

  十阿哥瞧著蘭曦的樣子，歎了口氣，道：“算了，爺幫你扛了。夫妻一體，你的事兒，爺只要能扛得住的，都給你擔下乾系了！”

  因為這次的事情，康熙直接把十阿哥給削爵了。如此嚴苛的懲罰，換做是別的皇子，怕是早就要崩潰沉淪，一蹶不振了呢！
  可是，十阿哥的性子，是天生的樂觀。

  不管多大的事情，只要天沒塌下來，那就該吃吃，該喝喝。這世上沒有什麽過不去的火焰山啊！
  “爺，我就知道，您是真爺們！”

  蘭曦衝著十阿哥豎起大拇指，好話一籮筐，完全不費錢。

  “恩和，可以開始了！”

  在十阿哥答應幫自己去說這事兒後，蘭曦就衝著守在暖閣門口的恩和揮了揮手，輕聲吩咐。

  恩和當即把蘭曦的命令穿了下去。

  轟！
  轟！
  轟！
  劈劈啪啪！

  隨著蘭曦的命令下達，溫泉莊子的門前，鞭炮轟鳴。

  然後，天空之上，綻放了一朵朵的煙花。

  煙花的製作法子並不難，蘭曦只是稍稍指點了兩句，這製作煙花的匠人就想到了解決法子，做出了六響、八響、九響連續放射的煙花。

  ……

  九阿哥和九福晉帶著人奔小湯山這邊而來，當溫泉莊子開始點燃煙花的時候，九阿哥和九福晉終於到了。

  一朵朵美麗的煙花在夜空綻放，一片片，照亮了夜空，可謂美輪美奐。

  隆隆炸響聲，照亮夜空的煙花，端的是讓人心神向往。

  “這一定是十弟妹弄出來的！”

  九福晉對蘭曦不是一般的了解。

  年前的時候，蘭曦就問過她，需要不需要煙花。結果，她給拒絕了。

  如今，見識了煙花的美好，九福晉不是一般的後悔。

  早知道十弟妹說的煙花是這個樣子，九福晉怎麽也得把這些東西搶一大半回府上去。可現在，九阿哥府裡，一根煙花都沒有。

  “見過九哥，九嫂！”

  “你們怎麽來了？”

  當九阿哥和九福晉來到跟前，十阿哥和蘭曦很自然地起身行禮。當然，十阿哥並沒有起身，作為腿腳受傷的人，十阿哥自然是不可能爬起來給九阿哥和九福晉行禮。

  “怎麽？不歡迎我們？”

  九阿哥目光淡淡地望了十阿哥一眼，“不錯嘛，在這溫泉莊子上，生活過得挺滋潤的嘛！”

  “哪兒有，一般一般！”

  十阿哥看出九阿哥的心情不是很好，趕緊乖乖地開口回應。

  “少給我貧嘴！”

  九阿哥瞪眼，道：“今兒年節宴，你怎麽沒回京城？”

  “九哥，我這腿都這樣了，你讓我怎麽回京？”

  這一刻，十阿哥做出一副很委屈，很受傷的樣子。可惜，九阿哥是誰？對十阿哥的熟悉程度，只怕是十阿哥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一些小毛病，九阿哥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少在這裡胡扯。趕緊的，收拾一下，咱們連夜趕回京城！”

  九阿哥瞪眼，死死地盯著十阿哥，厲聲道：“年節宴，你去不去沒什麽，反正就是走個過場。”

  “可是，明天是大年初一，必須進宮給皇阿瑪和太后皇祖母拜年。這一點，只要你還是愛新覺羅家族的子孫，就不能避開！”

  這個規矩，從大清開始跳出來，便一直被所有人堅持著的！
  “九哥，我知道啊！”

  十阿哥點頭，“明兒個，我會準時出現在乾清宮的！”

  每年的大年初一，給康熙拜年的地方就是乾清宮。

  “你現在不回京城，明天你憑什麽準時出現在乾清宮？你當九哥是傻子，可以被你隨便忽悠嗎？”

  “九哥，我是這樣的人嗎？”

  十阿哥覺得自己很冤枉。

  “少廢話！”

  九阿哥眼睛瞪大。

  ……

  而在九阿哥衝著十阿哥各種勸說，各種的小心謹慎的時候，又有消息被傳到了九阿哥和十阿哥的耳中。

  溫泉莊子的百姓，要來給十阿哥和蘭曦拜早年。

  溫泉莊子的莊戶，看著數量不少，但真正能投入開工的，不過十多人。可即便是這麽點人手，依舊是幹了不少的活路。

  這世上的事情，從來都是如此，有所得，便會有所失去。

  “九哥，你看到了吧？不是弟弟我現在不回京，而是這裡的百姓，真的是太熱情了。”

  “人家莊戶要來跟弟弟我拜年，我總不能讓人家對這個木頭人行禮吧！”

  “你難不成還想去現身說法？”

  九阿哥聽了十阿哥得意洋洋的話語，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在十阿哥的腦袋上敲了好幾下，“老實給我交代，這都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有些事情，自己是無法找出答案的。而十阿哥瞧著也不是一個能給出答案的人，九阿哥只能讓十阿哥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他得好好思量一番。

  “九哥，什麽什麽時候？”

  九阿哥是真的有些懵逼，他一直覺得自己才是那朋友遍及天下的小郎君。可如今呢，莊子上的莊戶對十阿哥這個主人家的態度，不是一般的熱情。這個情況，多少讓九阿哥有些小小的失神。

  “算了，不管這些！”

  九阿哥擺了擺手，道：“你不是要接受村裡百姓的道賀嗎？”

  “趕緊的，把人都給請來吧！”

  十阿哥嘿嘿笑著，衝著守在一邊的高盛魁，一個凌厲的眼神瞪了過去。

  “嗻！”

  高盛魁應了聲，立刻去喊人過來。

  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前來給十阿哥和蘭曦拜年的百姓到了！

  “草民拜見十阿哥，拜見十福晉，祝您二位新的一年，闔家歡樂，萬事如意！”

  一個瞧著有四十多歲的莊戶在前，領著一群人給十阿哥和蘭曦拜年。

  蘭曦看到這些拜年莊戶，卻沒來由地眉頭一皺，直接就一聲暴喝，冷聲道：“來人！”

  而隨著蘭曦的一聲喊，富德勒等人立刻衝進了暖閣，將跪在地上的這些莊戶全都給圍了起來，沒有一點兒的拖泥帶水，仿佛演練了很多遍。

  “福晉，冤枉啊！”一群莊戶陡然被抓，全都有些急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