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眾人皆醉唯我獨醒
  亦雨的房間裡，兩姐妹面對面而坐，若雲心事複雜無比，無數次她期待著一個改變，就是他不是她姐夫，與她姐姐根本不認識，現在，事情奇妙地變成了現實，他真的與她姐姐不認識，既然沒有一個月前的送她姐姐回家、沒有大鬧婚禮這一曲，他就沒有理由成為她的姐夫，自己的心事是不是真的有神仙眷顧？

  可愛的神仙！
  “想說什麽就說！”亦雨開口了。

  若雲輕輕抬頭，雜亂的心事暫時告一段落……

  “媽媽……嗯……媽媽讓我安慰你，可你……看起來不需要安慰。”

  “你應該知道原因的！”亦雨瞪她一眼。

  若雲的確知道原因，姐姐本來就不喜歡章風，本來就特別反感這樁婚事，現在一切都改變了，章風被一個大魔頭殺掉了，她自由了，得到久違的自由，姐姐該開心才是。

  “倒是你！”亦雨開始訓話了：“那個流氓小子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跟著你一起回來？媽媽說你出去兩三天了，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嗯……”若雲承認。

  “回答倒簡單，還好意思回答‘嗯’……”亦雨叫道：“誰允許你自己出去亂跑了？還和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是不是大姑娘了？”

  “我喜歡他，怎麽了？”若雲不服：“願意跟他在一起……”

  “也不害臊……”亦雨的姐姐派頭還沒擺足，若雲跑了：“我還去找他……”

  衝出房間，翻牆而出，姿勢美妙……

  晚風吹來，若雲混亂一片的心事更是一團亂麻，太多的事情她都不懂，但她知道應該與誰來談談。

  記憶中，葉秋住在某個客棧，若雲凌空而起，直上熟悉的老柳樹，柳枝間一探頭，果然看到了他，他正手握茶杯坐在窗前，看著她舉一舉手中的杯子：“小姑娘，今天我可以和你喝一杯！”

  ……

  “葉秋！”若雲坐下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能解釋嗎？”

  “有一個很讓人難以接受的解釋，我們回到了一個多月前，時間回流了！”

  ……

  時間回流，這是什麽樣的法術？若雲不懂，但結合她親眼所見的改變，她只需要懂得一點足夠：這個法術將他與姐姐之間的聯系巧妙地抹掉了……

  這個抹掉在她心裡徘徊了好久，在她房間裡是興奮，面對他之時卻再次泛起激動的狂潮……

  “你有什麽感受？”對面的葉秋微微一笑，笑容中多少有些複雜的感慨。

  “很奇怪的感受……就象是滿城人全都醉了，唯獨我和你兩個清醒！”

  “世人皆醉而我獨醒，在世人眼中，也許是我們兩個醉了，而他們才是清醒的！”葉秋也算初步體驗到什麽叫世事無常，無常就是：愛得生死相依的戀人突然成了陌路、視他為救世主的柳家人視他於無物、一番大開殺戒本來應該滿城皆知，現在卻無人談一句——因為根本就沒有發生。

  “醉與醒我不管！”若雲輕聲說：“現在我姐已經不認識你了，你還要打擾她嗎？順便告訴你……她現在沒有苦惱、沒有悲傷，日子過得很平靜。”

  “我正在思考一個問題！”葉秋說：“愛情是不是非得有一段難忘的歷程才能叫愛？”

  “你還想去找她？”若雲抬頭了。

  “為什麽不？”葉秋說：“別忘了我是你姐夫，不找你姐姐又能找誰？”

  “姐夫姐夫……”若雲叫道：“我姐都忘記自己有一個丈夫……你卻依然要我記住？”

  “她也許不是叫忘記，而是她頭腦中沒有這段行程！”葉秋的目光穿過外面的柳枝，射向遙遠的未知，聲音輕輕而來：“但我忘不了這段行程，我忘不了她的傷、她的無助，也忘不了山谷中的三天三夜……”

  “亦雨沒有受傷，她也沒有無奈的婚姻和無助，沒有山谷中的三天三夜！”若雲臉漲紅了，打斷他的話！聲音還挺激動……

  葉秋怔怔地抬頭。

  若雲不看他了，幽幽的說：“有一個女孩的確與你同行，的確受過傷，也的確和你在一起幾天幾夜，但這個女孩不是亦雨，而是若雲！”

  “如果姐姐記得你……今天我不會來找你！”若雲繼續說：“若雲知道什麽叫做妹妹的本分，也知道什麽叫……羞恥！但她根本不認識你，你們之間根本什麽都沒有，我為什麽就不能來？”

  “沒說你不能來！”葉秋尷尬地說：“今天不是專門邀請你喝茶的？”

  “可我看得出來……你心裡還是只有她！”若雲淚水悄悄滑落：“我走了……”從窗戶翻身而出，一路狂奔……

  一直奔到莫名湖畔，明亮的月色之下，她止步了，心頭的酸楚與無助刹那間都將她的心弄濕，但湖邊一條人影卻讓她心頭重新泛起暖意，他跟過來了……

  若雲的腳步無聲地止住，好象想回頭，終於還是翻牆而過，鑽進了自己的房間，他會不會跟過來？給自己窗戶外也送上一枝花？要是真的這樣，自己開不開窗戶？

  該死的臭書生，逼得自己一個大姑娘家向他說了那麽多羞人的話，基本上明白地告訴他，自己可以代替姐姐……這次非討回點面子不可，他要是來了，讓他在外面等半夜再說……

  他站在湖畔，久久地看著這邊，若雲仿佛能看到他深情的目光，她的芳心開始發熱，他蹲下去了，重新站起來時，手中有一枝鮮花，若雲的心跳加速……

  他翻牆了，今天才發現，有人翻牆是那麽美妙的事情……

  他飛身而起，姿勢是如此的美妙，但無聲無息中，若雲的心一下子涼了，他趴在隔壁的窗台之上，隔壁是姐姐的房間……

  “咚咚……”輕輕的敲窗戶聲在靜夜中清晰地傳來，若雲的嘴唇一下子咬得好緊。

  “誰？”姐姐的聲音也傳來了。

  窗戶開了一條小縫，一朵鮮花在窗外的風中輕盈地旋轉：“你的夢中有這樣的場景嗎？”這個聲音已經封閉了，整個院子沒有第二人聽得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