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誠於劍道，命不久矣走錯路。

  秦至庸反手再次劃出一道刀光，斬向了雄霸。

  只有真正面臨秦至庸的刀芒，才能體會到他的刀法是何等可怕。

  那種斬斷一切的刀意，讓人膽寒。

  不管是修煉哪一門刀術，隨著境界的提高，就會逐漸接近“刀”的本質。

  用刀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將物體分開。

  一刀兩斷。

  這個詞語就是完美地闡述了刀的用法。

  刀術，其實一點都不神秘，更沒有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說穿了，刀術只有一招，就是“斬”。

  當有一天，秦至庸的刀可以斬破虛空、斬斷時間、斬斷命運，那才算是真正的厲害。

  三分歸元氣的攻擊能量，被刀芒一分為二。

  面對這一刀，雄霸只能後退。

  能把刀法修煉到如此境界，實在是令人驚歎。

  秦至庸的刀法，足以稱得上是神州用刀的第一人。就算當年的北飲狂刀“聶人王”複生，其刀法都不能和秦至庸相比。

  直到此刻，雄霸才知道，秦至庸最厲害的武功，不是拳術而是刀法。

  秦至庸說道：“雄霸，你的武功有些過時了。我本以為你得到了養生功，可以改變心念，武學造詣會更進一步。可惜，我錯了。你這樣的人，不知變通，冥頑不靈，只會守舊。你是贏不了我的。”

  秦至庸這話，沒有貶低雄霸。

  如果是十年前，秦至庸會覺得雄霸的武功和修煉之法還比較先進，可是到了現在，雄霸還是玩兒的當年那一套。雄霸創出了三分歸元氣這門武功以後，就沒有大的進步。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求道，需要不斷吸取新的知識，然後不斷優化，將其變成自己的智慧。

  秦至庸的修行雖然嚴格按照儒家的“守中”，做到不偏不倚，溫養心中的浩然正氣。可是他時刻是在想著改善修煉技術，在保證沒有後遺症的情況下，讓修行更有效率。

  因此，秦至庸可以推陳出新，不斷進步。

  就算秦至庸修行的養生功，也是在不斷“升級更新”，他現在修煉的養生功，和以前的養生功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可惜的是，這只是修煉“技術”上的更新換代。

  心靈修行才是本質。

  秦至庸沒有看破生死，內心深處，還有著恐懼，依然怕死。

  要是哪一天秦至庸真正看破了生死，克服了心中的恐懼。那就達到了儒家的心境的第三個層次，安之境界。

  論危險性，劍聖給秦至庸的威脅更大。

  劍聖的劍意實在是太鋒利，太純粹。秦至庸有八成的精力，都是放在了劍聖的身上。

  第一劍被秦至庸擋住，劍聖立刻又出了第二劍。

  秦至庸同樣再次出刀。

  劍芒和刀芒相撞，力量相互抵消，爆發出來的余波，是鋒利無比的氣勁。這和尋常的罡氣余波不一樣，被鋒利的氣刃掃中，是真的要出人命。

  就算各大掌門這個層次的高手，面對鋒利的余波氣勁都要退避三舍，避其鋒芒。否則，就有可能被鋒利的氣勁分屍。

  聶風盯著秦至庸，心中暗道：“秦先生的刀法實在是太厲害了。簡直用言語難以形容。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把刀法練到他這個境界。”

  步驚雲把注意力放在劍聖的身上。

  “忘其形，得其神。”

  步驚雲銘記秦至庸教導過的話，他不記劍聖的劍招，而是用心感悟劍聖出招時候的劍意。

  劍意，是一門劍法的精髓。

  只要領悟了劍聖的劍意，就能把聖靈劍法學個七七八八。

  秦至庸和劍聖對拚了三百多招，誰也奈何不了誰，而雄霸就像是一條毒蛇，只要有機會，就偷襲秦至庸。

  只不過秦至庸的心境高深，感知力洞察入微，又豈能讓雄霸偷襲成功？

  刀法和劍術的拚殺，是最凶險，最消耗精神和體能。

  劍聖有些氣喘籲籲。

  秦至庸依然還是氣定神閑的樣子。

  劍聖沒有再繼續攻擊，說道：“不可能。秦至庸，你和老夫是同一境界的武者，為何你的力量好像無窮無盡？”

  秦至庸說道：“沒什麽不可能。還有，我一直都沒有說過自己是武者。秦某是讀書人，追求的學問。武學，只是一門學問罷了。劍聖，你的劍法絕情絕義，只是追求殺傷力，你的身體已經是處處暗傷。我要是你，就自廢武功，不再練劍，好好養神，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刀劍都是利器，不但能傷人，也能傷自己。特別是像劍聖這樣純粹的劍客，其實精神意志中都已經帶著鋒芒。身體和精神都得不到溫養，能活得長，才是怪事。

  秦至庸是手中無刀，心中也無刀。他只是把刀當成了工具。因此秦至庸不會被自己的刀意所傷。

  劍聖冷笑道：“老夫一生都是追求劍道，豈會因為身體有一點暗傷，就自廢武功苟活於世。”

  秦至庸點頭道：“劍聖你的性格倒是剛毅，求道精神值得後人學習。可惜，你走錯了路。想要追求劍道，首先你要活著才行。你若是死了，劍道對於你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你的劍越鋒利，心就越要仁慈，只有仁慈之心，才能駕馭鋒利的劍意，否則，就是自取滅亡。劍聖你已經領悟出了劍二十二。以你現在的精神意志和身體情況，若是你真的悟出了劍二十三，就是你斃命之時。”

  劍二十三，那是超凡的劍意，其鋒利程度足以將劍聖的身體和精神切割得千瘡百孔。

  無名心中有“仁”，用劍去感悟天道，達到了天劍的境界。無名走的才是正道。

  仁義禮智信。

  儒家的五常，為什麽不能亂，要把仁放在第一位？是有原因的。

  老子曾經說過：吾有三寶，一曰慈，二曰儉，三不敢為天下先。有了這“三寶”，必定可以無病無災，得善終。

  仁和慈，是儒家和道家的精髓。

  人人都曉得的道理，可就是做不到。

  得道容易，行道難。

  秦至庸說道：“劍聖，咱們再打下去，你不會佔優勢。你畢竟年紀大了，身體在衰弱。秦某不是你的敵人。你要說出了點狀況，無雙城就亡了。到時候，你獨孤家族就是有著滅族的危險。當然，你要是想要繼續打下去，我可以奉陪。”

  劍聖的目光一閃，心中有了猶豫。

  秦至庸知道，只要劍聖有了猶豫，這一戰就不會再打下去。

  意志一旦出現了動搖，想要再穩固精神，做到一往無前，幾乎是不可能。

  雄霸大聲說道：“劍聖，你可不要聽秦至庸這小子花言巧語。他是讀書人，最會巧言令色。他到處賣武功秘籍，是在挖神州各大勢力的根基，不除掉他，神州武林將永無寧日。”

  秦至庸點頭說道：“此話不假。我販賣武功秘籍，受益最多的是大眾百姓。各大宗門和勢力，必定會受到衝擊。這一點，我從不否認，可那是以後的事情，你們還有時間來做出相應的改變和對策。若是劍聖傷在了我的刀下，無雙城彈指間就會被天下會所滅。如何取舍，劍聖你自己決定。”

  秦至庸把劍聖說服了。

  因為秦至庸說的是真話。

  真話往往能讓人信服，這就是所謂事實勝於雄辯。

  秦至庸不過是用了“博弈論”中最為膚淺的道理，其中的厲害關系，劍聖自己就會取舍。

  劍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秦至庸，你見識過無名的莫名劍法，你告訴老夫，無名是不是還活著？”

  秦至庸說道：“不錯，無名還活著。他是武林神話，已達天劍之境，可沒那麽容易死。”

  劍聖說道：“多謝相告。老夫告辭。”

  話音未落，劍聖就好像化作一道劍光消失了。劍聖的輕功身法，足以和秦至庸相提並論。

  劍客的速度，都是不容小視。

  劍聖走了，雄霸有些畏懼。

  沒有想到他雄霸也有膽怯的一天。

  秦至庸一臉和氣地說道：“雄霸，以秦某的武藝，覆滅天下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我不想這麽做。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你把銀子送到萬象書屋。否則，我會再來天下會。”

  秦至庸離開，不像劍聖那樣是用輕功身法，他就像是散步一樣，慢慢走下了天下會。

  雄霸盯著秦至庸的背影，臉色鐵青。

  稱霸江湖以來，雄霸沒有像今天這樣丟過臉。

  各大掌門人都對秦至庸產生了敬佩。

  佔絕對上風的時候，還能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秦至庸的胸懷和氣度，比雄霸高出了至少三個檔次。

  雄霸憤怒道：“秦至庸，你竟敢如此羞辱老夫。總有一天，老夫會殺你了。”

  …………

  萬掌櫃沒心思做生意。直到秦至庸回來，他才徹底放心。

  “東家，你可算回來了。真是太好了。”萬掌櫃說道。

  秦至庸說道：“我說過，雄霸對付不了我。以後，咱們就堂堂正正地做生意，不用怕天下會的刁難。”

  萬掌櫃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萬掌櫃現在的精神氣和以往是完全不一樣了。有秦至庸這樣一位東家護著，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當天晚上。

  有三個門派的長老悄悄來到萬象書屋求見秦至庸，要買《養生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