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太子稍一沉吟,說道:“這事不太好辦,又沒有證據證明,哪個是清,哪個是貪,若是差別對待,反而會引起大臣們的不滿,此事還是一事同仁的好吧。”
冷華庭聽了還想要說什麽,但看太子語意堅決,便沒再作聲,又惦記著錦娘的安危,於是,一拱手,向太子告退。
太子似乎看出他心中的不安,安慰道:“我已經增派了百名衙役守護孫相府了,你不必太擔心,她們母子平安無事。”
冷華庭聽了心中稍安,卻是皺了皺眉,沒說什麽,抬腳便走,太子又道:“小庭,你所要的,我都會給你,只是,你可要記得,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冷華庭聽了頓住腳,濃長的秀眉再次皺了起來,回頭定定地看著太子,半晌,他才一言不發的大步走了。
太子怔怔地看著遠去的背影,微歎了口氣,繼續批閱著手裡的折子。
冷華庭趕回孫相府,直奔錦娘屋裡,卻見錦娘的小院子裡只有幾個粗使婆子在打掃,連張媽媽幾個相熟的下人都不見了蹤影,心中一陣突突的發慌,好在下人們及時告訴他,四姑奶奶搬到了老太太屋裡住了。
又趕往老太太屋裡,才發現整個相府裡的氣氛很是沉悶,奴仆們開始拿了白紗往門框上掛,仆役們的腰間也系了一條白布,他心中一緊,不知道這府裡有誰過世了,再不遲疑,大步向走進老太太屋裡。
卻說老太太和二夫人,正因貞娘的回府而稍展了顏,便聽下人來報說大夫人去了,老太太大驚,忙親自起身,帶了二夫人,錦娘貞娘幾個往佛堂裡走。
佛堂裡,一片哀哭之聲,芸娘正伏在大夫人的身上嚎陶大哭著,見老太太進來,更是哭得天昏地暗,任人勸也勸不開。
老太太看著心裡也很難過,見大夫人人死了,雙眼還是睜得老大,心中更是淒然,忙著人去合上大夫人的眼睫,但芸娘一見,死命護住大夫人的臉,不許人碰,邊哭邊罵道:“娘,你是被那起子小人給害成這樣的,先是奪了你的掌家之權,再找人弄死了玉娘,讓你在痛失愛女的情形下,氣絕身亡,她們太狠毒了,女兒一定要告訴外公和大舅,要給你討個公道回來。”
錦娘一聽這話的矛頭就是對著二夫人來的,不由心火直冒,這個芸娘,自已在婆家過不下去了,就跑娘家裡來鬧,無非就是想到自己這裡佔些便宜去,要錢你直說得了,不是威協,就是弄手段,這會子連自己的娘親的都搭上了,還真是舍得下本錢呢,偏不如她的願,看她能再弄什麽妖娥子出來,二夫人在孫家的賢良是有目共睹的,難道就憑她的一句話就能汙蔑得了的麽?
果然老太太聽得氣急,喝斥芸娘道:“你這孩子,胡說些什麽,你母親是被玉娘氣得中了風的,又自己作了孽,才會被你送到佛堂裡來反省,這可是老太爺作的決定,依你的意思,便是老太爺要加害於她不成?”
芸娘聽了倒也不嚎了,怨恨地看著二夫人道:“老太太,我娘親乃是名門閨秀,知書達禮,卻被個奴婢出身的賤婦壓了一頭,以正妻之名,卻得不到掌家之權,您還要汙她名聲,這作法也太不厚道,失公允了吧,如今你們都是一邊的,我說不過您,一會舅家來了,自有人與你們理論。”
錦娘聽她又罵自己的母親賤婦,不由火冒三丈,正要說話,手卻被貞娘一拉,見她對自己眨了眨眼,不由微怔,貞娘卻開了口道:“大姐,你這麽著吵鬧也不是個辦法,倒是惹得母親魂魄不得安寧,不如,咱們先回了院裡再說,讓人好生收殮母親的遺容才是啊,你如此,可是對母親的大不敬呢。”
錦娘立即會意,眼睛向紅袖一睃,紅袖也是個人精,一揮手,著兩個粗使婆子去拖芸娘,芸娘死命抱住大夫人不放手,婆子們也拉不開她,貞娘見了突然大聲喊了起來,抬著頭,指著屋頂說道:“啊,母親,你……你怎麽手動了?你說什麽,是誰告訴你玉娘死得好慘的啊?誰氣死了你啊,哦,你很傷心啊,沒生一個孝順女……哦。”
錦娘一見,立即了然地扶住貞娘道:“啊,三姐,你是有身子的人,怪不得魂焰比別人高呢,你可是看到母親在發怒麽?”
屋裡信鬼的一時都被貞娘嚇住,有的縮起脖子抱住肩膀,就想要往屋外逃,芸娘聽得了心裡一慌,抬了頭,順著貞娘手指指的地方看去,淚眼模糊間,她仿佛真的看到了大夫人正怒視著她,心中一緊,大叫著抱住了頭道:“娘親,我沒有氣你呀,玉娘她是死得好慘,死得好慘啊。”
“來人,快些將這不孝女拖走,還有臉怪別人,我明明就下了封口令,不許下人們刺激你娘,你竟然怕她活得太長,非要氣死她才甘心,真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老太太看芸娘的眼裡便有了絲厭惡,大夫人生的兩個女兒,竟然沒一個是良善的,一個無恥下作,肖想自己的妹夫,如今被人剜心剝腹,不得好死,而另一個,竟然拿妹妹的死來氣死生母,再拿生母的命來要協錦娘,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什麽做的,孫家,怎麽會有這麽兩個不爭氣的嫡孫女啊。
芸娘這會子被貞娘和錦娘的話給嚇住,著實也不敢再鬧,被人拖著出了佛堂。
冷華庭走到老太太屋裡,也沒看到錦娘,倒是看到秀姑正抱著揚哥兒玩,一問之下,才知道,不過一日功夫,玉娘被人殺了,而且,大夫人也氣死了,他不由一陣泛怔,好半晌,才將揚哥兒自秀姑的懷裡抱了過去,將他的小身子摟得緊緊的,心裡一陣發慌,莫名其妙的就好害怕,卻又不知道在怕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