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情懷  （ 下 ）

  在學校的後山上，文峻問孟滿：“你覺得田小軟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文峻一拳捶在他肩上：“你小子裝什麽傻？明知道我的意思。”

  孟滿垂眉一笑，聲音有些苦澀：“你喜歡她？”

  “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

  “她知道嗎？”

  “應該有所察覺吧！她看上去不像是神經大條之人！”文峻踢地上的小石頭：“對了，學校有兩個保送美國哈弗的名額，你怎麽想的？”

  孟滿背靠大石，班頭早就跟他提過，這也一直是他勢在必得的目標，如今機會近在咫尺，他卻有絲猶豫，其實他一直在找一個可以讓他下決定的人或物。

  文峻喜歡田小軟！不可否認，他也喜歡田小軟！文峻是認真的！當然，他也不可能假！只是，以目前的情況而言，能給田小軟幸福的，非文峻莫屬！
  他有理想，他有抱負，他要奮鬥，他需要成功。而那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所有，他怎麽忍心讓田小軟跟著他吃苦受罪。如果田小軟她能跟文峻在一起，那麽，他就算痛，也會欣慰吧······

  他和她，也許注定有緣無分！

  打這以後，孟滿和文峻換了位置，而且刻意回避田小軟，天天早出晚歸，在班頭看來，孟滿更勤奮了，哈佛名額已是他囊中之物，欣慰而笑！在文峻看來，這小子真夠哥們兒，為他和田小軟穿針引線，製造獨處機會，有義氣，感激而泣！在田小軟看來，孟滿喜新厭舊，身邊開始飛舞著狂蜂浪蝶，總是以欲迎還拒，模擬兩可的態度引得無數芳心亂跳，悲憤而嚎！

  田小軟很不能理解，明明好好的呀！為何他可以轉眼就變得如此冷漠呢？想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談談，可他總是刻意回避，久了，她也氣了，她又她的驕傲！
  僵局一直持續到高考結束，文峻生日，大少爺舉著高考結束釋放緊繃的神經好好放松的旗幟，招了一幫同樣想在分別前歡聚一場的同學們，開了間包廂，準備k歌到天亮！

  數月來的精神壓力超標，各位同學像囚牢裡放出來的犯人，盡情的瘋狂！
  孟滿坐在最左邊的角落，田小軟坐在最右邊的角落，在U型的沙發裡兩兩相望，在田小軟咄咄逼人的眼神下，孟滿佯裝與人乾杯，撤回目光。

  他身邊全是平日裡仰慕他的女生，趁著即將各奔東西，使著渾身解數跟他套近乎，孟帥圓滑的打著太極，嘴角抿著淺淺的微笑，不說yes不說no！

  田小軟眼裡看著，嘴裡喝著，心裡痛著，啤酒一杯接一杯的往肚裡灌。

  N杯後，文峻壓住她的手：“你幹什麽？這是酒，不是水，小心喝醉了！”

  田小軟掰開他的手說：“我開心，我想慶祝！”

  “慶祝什麽？”

  “我開心啊！呵呵！”

  文峻看她，笑靨依舊如花，卻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小軟，你怎麽了？”

  田小軟吸了吸鼻子，笑：“我很好，陪我喝酒！”

  文峻深吸口氣，說：“小軟，其實我······”表白吧！天時地利人和！
  “喝酒！”端起一杯放在他手裡，不管他的欲言又止，徑自碰了碰他手中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你會醉的，小軟！”到時，他跟誰表白去？

  田小軟哈哈笑，拍他的肩：“同學，人生能有幾回醉啊？要盡興哦！莫辜負了這大好時光！呵呵！”

  接著，又是幾杯下肚，在昏暗的燈光下，在嘈雜的音樂聲中，她看見孟滿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眼神深若幽谷！

  她嗤笑，幹嘛還拿那種眼神看她？又想激起她滿腔熱情，然後又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將她冰凍三尺？
  她與他對視，手中的酒杯從未離手，依舊一杯接著一杯！文峻只能在旁幫她收拾酒瓶子。

  突然，她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向他走去，孟滿心‘咚’地一跳，一陣緊張，她想幹嘛?
  但田小軟看也沒看他一眼，徑自衝向他身後——衛生間，他站起來，而文峻卻快他一步，他擔憂的目光落在了文峻關上的門板上。

  嘔！田小軟手扶著洗手台大吐特吐，被反湧的酒精熏得淚流滿面，文峻心疼的拍她的後背，絮叨著：“叫你別喝這麽多你不聽，知道難受了呵！”

  田小軟直吐得臉青面黑，腸胃糾結，好半晌才抬起頭來，用冷水拍拍臉頰，文峻體貼的遞上紙巾，問：“幹嘛喝這麽多酒？心情不好？”

  “錯！”田小軟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人也在晃：“是心情大好！對酒當歌，莫讓年華空蹉跎！”

  “你今天很反常！”

  “又錯，人在潛移默化裡都有不一樣的另一面，你！不了解我！”

  文峻拉住她的手，輕輕一帶力，搖搖欲墜的她就腳步踉蹌的跌進他懷裡，他溫柔的目光盯著她迷朦的雙眼，說：“那就給我個機會，讓我徹底了解你，小軟，其實我······”

  “啊？對不起，對不起！當我沒來過，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同學甲突然打開門，看到相擁的二人忙尷尬的退出去，忙得連門都忘了給他們關上。

  田小軟的頭貼在文峻的胸口，視線與神色異常難看的孟滿相撞。

  她笑了，雙手環上文峻的腰，故意身體嬌媚的貼近文峻，文峻軟玉溫香在懷，受寵若驚！
  一出衛生間，文峻即被眾同學擁簇著大唱生日歌，田小軟癱在沙發的末端與孟滿大眼瞪小眼！

  互瞪了好久，孟滿站起來打開包廂的門走了。田小軟強忍欲滴的淚水，一咬銀牙，起身追了出去，他又想逃嗎？

  大雨滂沱的雨夜，他們對持在街尾，分不清臉上到底是雨是淚，田小軟堵在他面前，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不崩潰。

  田小軟：“你不該跟我說點什麽嗎？”

  孟滿：“說什麽？祝福你和文峻嗎？你是要聽這個嗎？”

  “從始至終，你只是在耍我嗎？”

  孟滿發出一聲自己才聽得到的歎息：“不！你只是很不幸的成了我選擇下的犧牲品。”

  “什麽樣的選擇不能與我共存？”可她還是聽見了。

  孟滿說：“文峻喜歡你！”口氣很憂涼。

  “那又怎樣？難道你喜歡文峻？”

  “田小軟，聰慧如你，不必要我言明吧！有些事，讓彼此心照不宣吧！”

  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情，在前程未卜的當下，他能作何選擇？

  田小軟淒淒笑道：“真搞不懂，我是輸給了文峻，還是輸給了自己。”

  孟滿的身影消失在雨夜，田小軟仍呆滯的站在雨中，有濕濕的液體流入口中，鹹鹹的，是淚！

  一把雨傘出現在她頭頂，文峻氣急敗壞的大吼：“你幹什麽？瘋了嗎？站在大街上淋雨？”

  田小軟呆呆的看他，指著一張招牌，上書——回春藥房，說：“我心裡好難受，想來買點藥吃，可是它關門了，它怎麽可以關門呢？不知道我很需要他嗎？”

  文峻又氣又急，將她攬進懷裡：“人家下班了當然要關門啊！你站在雨中淋雨它就會開啊？笨蛋！淋感冒了怎麽辦？”

  田小軟迷茫的看他焦急的臉，心裡像打翻了五味雜罎，搞不清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她突然笑了，沒心沒肺：“走！喝酒去，咱們今天不醉不歸，大醉方休！”

  文峻脫下身上的襯衫，將田小軟推進衛生間，催促她換下濕衣服，看到平時十分注重儀表的文公子隻穿件背心滿場跑，田小軟輕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