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你逼我的

  醫院內，雪白的牆，冰冷清淨。

  跪倒在地。

  “對不起……”

  “對不起，爸爸。”

  “我沒有護住慕氏，對不起。”

  她記不清她說了多少次‘對不起’了，只是一直在重複著這個詞語，眼圈紅了一片。

  慕紹雄沉默了許久，將她扶起，眼睛溫潤的看著憔悴的女兒，“傻姑娘，爸爸不怪你。”

  慕暖心如被猛地一抓，愧疚如洪水猛獸襲來，內心是泛濫成災的苦澀，“是我…是我太蠢了。”

  “你什麽手段，他們什麽手段？”他摸摸她的碎發，整理她的衣衫，手裡的動作溫柔繾綣。

  “我只怕我死後，你一個人，該怎麽辦……”

  “不會的，”她鼻子一酸，抱緊了他，“我不允許你死，我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爸爸，你…我求你……”

  淒淒涼涼地聲音，在顫抖，在害怕，那一瞬間的孤獨感，仿佛真的失去了父親一般。

  慕紹雄看著懷裡的女兒，眼淚也不禁湧了上來，顫顫巍巍，“姑娘啊，我何嘗不害怕，害怕死，害怕死後待在冰冷靈柩的孤獨，更害怕……以後再無人護著你了……”

  他眼淚婆娑的看著她，纖細高挑，稚嫩的小臉已經變得漂亮動人。

  恍惚間，忽然想起自己曾在她的成人禮寫的賀詞：
  吾家有女初長成，年十八，今已亭亭。

  他笑，淚水溢出，“我的女兒終於長大了，但父親卻沒有能力，陪你走完這一生了。”

  “可以的，”她沙啞的聲音，抱緊了他，“我會找最好的醫生治好你，你還可以看見我嫁人，看我的孩子長大，還可以……”

  他微笑。

  摸摸她的青發。

  ……

  “砰——”

  “不許動！”

  黑壓壓的一片，一群穿著J服的人衝了進來。

  為首的大隊長道：“慕紹雄先生，有人檢舉你與九年前的慕靖白先生的車禍案件有關，請你和我們走一趟。”

  慕暖慌亂了，小臉發白，“沒有，我爸爸沒有。”

  慕紹雄顯得很平靜，仿佛早就已經料到如此了，將慕暖推開，認真的對她道：“暖暖，好好照顧自己，等爸爸回來。”

  “不可以，我不允許你走，你現在需要的是治療！”慕暖咬牙，護在了他的身前，像個小獸呲牙咧嘴。

  大隊長皺眉，“慕小姐，請你配合工作。”

  “呵呵！”慕暖冷笑，“敢問一句，何人檢舉？”

  “賀雲禮先生。”

  她臉色蒼白，身子險些站不穩，他……非要逼死自己嗎？
  慕紹雄輕聲道：“暖暖，找左先生，他能幫我。”

  說完，從她身後走了上前，那些人一把將慕紹雄拽住，扣上鐐銬。

  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帶走，卻無能為力。

  心尖在發抖，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幾乎要將她壓垮。

  她顫顫巍巍的點開通訊錄，點擊賀雲禮，嘟了幾聲後，那邊沉沉清冷地聲音，“有事嗎？”

  她憔悴虛弱地問，“賀雲禮，你報的警吧？”

  “嗯。”冷淡的。

  淚水成河，她笑出聲，“賀雲禮，這是你逼我的。”

  掛掉電話，眼睛發紅，握著的手指緊緊地蜷縮，是你逼我恨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