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陌妃的深意

  入夜，天上的星被一顆一顆點亮。

  君赦蒼站在窗前看著天邊的雲影，目光陰鬱，嚇得興安進來奉茶都小心翼翼的。

  他心裡沉悶一片，不知道陌清璃現在到底好不好？
  本來聽說陌清璃從天牢逃出來，他第一時間擔心她的安危，因為他篤定陌清璃是不會主動逃跑，若要離開，肯定是遇見了什麽不得已的事。

  可興安無意間寬慰他的一句話讓君赦蒼心中打了個激靈，原來他不知不覺已經表現出了對陌清璃的在乎，所以連興安一個小小的奴才都要說陌側妃會沒事。

  這樣的在乎，才是將陌清璃置入險地的原因吧。

  他一直都小心克制，不讓人發現他對陌清璃的感情，許是連日裡風平浪靜，以至於突然出事讓他措手不及。

  所以，他必須壓下所有對陌清璃的感情，告訴那些暗地裡窺探著他喜好的人，陌清璃不算什麽，若要對付他君赦蒼沒必要對陌清璃下手。

  只是，清璃，你如今在哪裡？君赦蒼微微抬手，阿余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他低低道：“找到她，確認安全，送她離開。”

  阿余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娘娘，陌清璃居然逃了，她萬一把我們說出來怎麽辦？”段如錦試探了君赦蒼的態度之後轉而悄悄去了陌芷言的殿中。

  陌芷言也覺得不妙，她本來只打算讓陌清璃中了軟骨散之後被兩個獄卒給玷汙，好好讓陌清璃嘗嘗她娘當初所受到的屈辱，這塗了軟骨散的瓶子給了段如錦，陌清璃中毒了，沒想到還有余力逃出去。

  一想到陌清璃被自己設計不成，如今躲在了暗處，陌芷言就渾身不自在，她皺眉問段如錦，“王爺到底說何時娶你了？怎麽他一點都不著急？”

  段如錦聽了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絲焦急，“想是王爺最近事務繁忙，你也知道為了拖住王爺，我爹已經盡力了，如今分不出手來管陌清璃的事，自然更抽不出空來操辦我們的婚事了。”

  “你在宮中也住了不少日子了，原先是太后留你，如今太后薨逝，你還留在宮中悉心照顧著君赦蒼，於情於理，他都該給你個名分，這事你一定要跟你父親詳說。”陌芷言笑著說，“本宮也真是愛操心，不過是想成全你們一對璧人，你可別覺得本宮是別有用心才好。”

  段如錦感激地點頭說：“娘娘這話真是折煞我了，我怎麽能懷疑娘娘的用心呢，我們是要一起對付陌清璃的，娘娘報仇，我來嫁給王爺，這就是兩全其美的事。”

  陌芷言點了點頭。

  段如錦突然想到什麽，跟陌芷言說道：“說來也是有意思，雲郡王才剛回京，雲溪郡主的名聲就傳遍了整個京城，所有人都在津津樂道，我就不知道，那雲溪郡主是有多漂亮，能讓所有人都讚不絕口。”

  陌芷言笑容帶了微微冷意，“這雲溪郡主聽說也是個厲害人物，本宮也是十分好奇呢。”

  “娘娘若是想見見，大可以直接傳進宮來，饒她是誰，有娘娘的傳召，誰敢不乖乖過來拜見娘娘？”段如錦道。

  陌芷言聽了笑著說：“這話本宮可擔不起，本宮如今不過是侍奉先帝一場，在這宮裡還有點臉面，但這上有皇后娘娘，外有王爺監國，本宮一介小小嬪妃，哪裡有那麽大的面子？”

  “這話娘娘不該說，若是旁人說了，我也是不依的。”段如錦生氣地說道，“我入宮來，太后萬事不管，皇后娘娘也是三天兩頭不露面，宮裡大大小小都是娘娘在操辦，娘娘嘔心瀝血掌管一切，如何擔不起。”

  陌芷言心中受用，表面還謙虛道：“知你這話是真心，本宮也就領受了，對外還是要謙虛些，本宮最瞧不起那些個模樣招人，樣子輕狂的女子，知道身份是大家閨秀，偏偏沒遮沒掩跟嫁不出去一樣，你沉穩端莊，這才是我們皇家妻妾的樣子。”

  段如錦離了陌芷言宮中，嘴裡喃喃道：“陌妃娘娘話中有話，誰是沒遮沒掩的大家閨秀？”

  “小姐，陌妃娘娘這話許是說得雲溪郡主。”一直跟著她的丫鬟千蝶小聲說道。

  段如錦神色一怔，“雲溪郡主，她與娘娘素無交集，娘娘如何會跟雲溪郡主過不去？”

  “這皇宮裡的門門道道咱們哪裡會知道，雲溪公主之前不是入宮探視過太后娘娘的病，許是那一次生出了隔閡，不過娘娘既然有心提點給咱們了，咱們也得做點成績來讓娘娘看見咱們的誠意啊。”千蝶說道。

  段如錦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如今處處都是娘娘在幫我周旋，在宮外我得想些法子才行，畢竟往後還有不少需要陌妃的幫忙。”

  “如今這禦花園裡的花開得是越來越多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冷不丁從小道裡響起。

  “母后，這朵最好看。”一個略稚嫩的女聲說道。

  段如錦與千蝶迎上前去連忙跪地行禮道：“參見皇后娘娘，芊芊公主。”

  上官芸如今一襲夾花淺紫色綢衣，不似往日氣勢逼人，但余威尚在，她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段如錦和千蝶，點了點頭道：“起來吧。”

  芊芊公主靠在上官芸的身邊，好奇地看著段如錦。

  上官芸雖然一直操心著芊芊公主，但並非對宮中的事一無所知，對於陌清璃毒害太后，上官芸肯定是不相信的，她懷疑是陌芷言動的手腳，況且太后極力主張將段如錦留在宮中想要嫁給君赦蒼，肯定要與陌清璃產生分歧。

  不過這也並沒有什麽，只要君赦蒼掌握著監國之權，陌芷言就不敢對自己做什麽，但她也要暗中提防起來。

  “芊芊公主如今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有資格成為駙馬，迎娶芊芊公主。”段如錦出口讚道。

  “芊芊的婚事本宮自有考慮，不過你從哪裡來？王爺此刻怕是在禦書房吧。”上官芸見此處距離陌芷言的宮殿有些近，心裡動了動開口問道。

  段如錦從容一笑，“多謝皇后娘娘掛心，臣婦不過是隨意在園子裡轉轉。”

  上官芸點了點頭，拍了拍芊芊的肩膀，芊芊挽著上官芸的手，大眼睛好好打量了一番段如錦但並沒有說話。

  段如錦在這裡恭送走了上官芸之後立刻帶著千蝶出宮回家。

  “孩兒拜見爹爹。”段如錦走進書房的時候款款行了禮。

  段直義合上手上的兵書，看著段如錦有些意外地說：“怎麽突然回來了？宮內可是有什麽事？”

  “爹，宮內一切安好，只是女兒覺得現在應該回來。”段如錦說道。

  段直義看著她問：“為何？”

  段如錦關上了書房的門，然後跪了下來道：“爹，女兒有一事需要向你回明。”

  “你說。”

  “陌清璃逃離天牢一事與女兒有關。”段如錦低低說道，“是女兒與陌妃合謀，本想借機毀了陌清璃的清白，借此讓王爺不再寵幸她，當時為了不留線索，就支開了眾人，沒想到一時疏忽，竟然讓她給跑了。”

  段直義面色一變，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此事竟然與你有關，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呢？王爺他喜歡誰不喜歡誰那都是王爺的事，況且你不是與王爺舊情再續了嗎？”

  段如錦苦笑一聲，“爹爹，我與王爺之間的姻緣斷了這麽些年，女兒又不是傾國傾城，如何能讓王爺在短短的時日裡喜歡上我，不過我有信心，只要除掉陌清璃，我一定能抓住他的心。”

  段直義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此事我來周旋。”

  “爹爹放心，我與陌妃把能處理的都處理了，只是女兒擔心段子硯那裡會查出來什麽，還望爹爹想辦法不要讓段子硯查下去。”段如錦道。

  “你放心，段子硯不過是個簡單文臣，這樣的手段爹還是有的。”段直義沉吟一聲，眼中透出殺意。

  “今夜是上官夫人的六十壽宴，孩兒先下去稍作準備，然後隨爹娘一起去赴宴。”段如錦說道。

  段直義點了點頭，“多與上官夫人打好交道，畢竟她是皇后的母親。”

  段如錦垂眼，斂去了眼中的光芒。

  回到熟悉的房間裡，千蝶立刻著手幫段如錦打扮，段如錦選取了一件淺碧色裙擺繡有白蓮圖案的衣裙，臉上只是略施粉黛。千蝶不解地問道：“小姐既然要去赴宴，應該打扮的光鮮亮麗，如今這打扮會不會太素淡了些？”

  段如錦嘴角噙著笑，“正是要這身才呢。”等她收拾妥當，段夫人也有些等不及了，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過來，看見段如錦這一身打扮，嗔怪著說：“如錦，你這一身過於素淨了些，還是再妝點一下吧，好歹是將軍府的小姐，這比那小門小戶的還寒酸呢。”

  “娘，女兒自有主張，您就別管我了。”段如錦上前笑著說道。

  段夫人擺擺手說：“好好好，我不管，你爹都等得不耐煩了，快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