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身心俱傷
  “君赦蒼，你不怕我殺了你嗎？”陌清璃猛地抽出了匕首上前橫在君赦蒼的脖頸間，她眼裡透出懾人的光芒，“若你果真如此，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你現在殺了我，不過是便宜了洛子商而已，我若是死了，這大權都會落到他的手裡。”君赦蒼沒有一絲懼意，“這並不是你願意看到的，而且我與洛子商爭的是天下，你並沒有資格加入，所以暫且作壁上觀，離開吧。”

  他說的很實際，陌清璃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鋒利的刀刃立刻在君赦蒼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血痕。陌清璃盯著他的眼睛問：“這就是你要對我說得嗎？”

  “這是你要的答案。”君赦蒼說。

  陌清璃咧嘴笑了一下，“那你還有什麽想對我說得嗎？”

  “我和如錦即將要大婚了，希望你不要再出現了，如錦很介意陌側妃的存在。”君赦蒼平靜地說著，這一句句落在陌清璃心中無異於風刀霜劍，不過她早已習慣了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她移開目光淡淡道：“難怪當初你不惜趕走雲衣雪，這王府裡的側妃八成也要因為段如錦而遣散了吧，你放心，我不會出現，你與洛子商繼續爭吧，我會等，等你們結束，再來殺了你們。”

  說完，陌清璃閃身從窗上飛了出去，如同一隻靈巧的雀鳥投進了無邊的陰影之中，書房裡君赦蒼靜靜地站著，他的脖子在流血，但他全無反應，良久的靜默之後，他歎息了一聲，喃喃道：“只有如此，你才能安心離開皇宮，清璃，別怪我。”

  陌清璃走在濃重的夜色中，整個人都仿佛與夜色化成了一體，君赦蒼冷漠的話語還在她耳邊回響，他與段如錦本就是青梅竹馬，他韜光養晦卻仍不忘初心，自己又算什麽，君赦蒼助她可不是因為她是他的側妃，不過是因為她會武功懂下毒，是個有用的棋子罷了，如今她知道了真相，已經不堪為一個忠心的棋子，所以被君赦蒼毫不留情地舍棄掉了。

  她曾經所想的，都只是妄想罷了。

  陌清璃不知道什麽叫傷心，她也沒有過多的情緒去像一個失戀的小女生一樣發泄，只是心中像生吞了一枚橄欖，酸澀難咽，塞得人整個都不舒服，呼吸也帶上了鉛色的陰影。

  突然一枚石子打向了陌清璃，她聽見石子的破風聲，猛地打起精神往左走了兩步閃開，隨即一個黑衣人迅速地出手，長劍鋒利，劍勢凶猛。

  陌清璃閃避不急，左胸被他的長劍貫穿，而在他近身的時候，陌清璃也猛地灑出了一把藥粉，黑衣人中了藥粉，踉蹌著離去。不遠處的侍衛紛紛舉著火把趕過來，直接抓到了身受重傷無力逃跑的陌清璃。

  抓到了謀害太后潛逃的側妃陌清璃，這可是個大事。

  這一夜宮內宮外都不平靜，朝臣們都在商量對策，這謀害太后的陌清璃抓到了肯定是要殺的啊，可這陌清璃畢竟是王爺的側妃，據說還深得王爺的喜愛，這下子要往哪裡靠呢？上官芸一聽說陌清璃被抓，心中一沉，唯恐此事牽扯到自己的身上，忙讓人安排紅葉出宮的假象，避免有人想到紅葉就是陌清璃。

  陌清璃坐在牢房裡，因為她上一次逃出了天牢，這一次她被關在了天牢最底層的死牢裡，外面十二個時辰都有人輪班看守她，唯恐她再有機可趁。

  “你們可要把犯人看牢了，這回她要是再跑了，你們腦袋都得搬家。”牢頭仔細地叮囑道，“上次那群人可就全被殺了。”

  陌清璃胸口的傷還在作痛，她被刺傷之後直接被禦林軍抓住關進了牢裡，借著喘息的功夫才勉強止住了血，刺她那劍的人武功不比顧裕木低，而且是奔著她的命去的，是誰派來的人，君赦蒼還是洛子商。

  “天牢那邊的口風特別緊，不許人探視，不許人送東西，怕是上次那些人被處死讓他們一個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珍珠探聽之後過來回話。

  陌芷言笑道：“不能去看姐姐如今的模樣真是不甘心，不過她現在半死不活也沒什麽好看的，本宮也不去沾那個晦氣了。”

  珍珠諂媚地說：“眼下皇后才是為此事頭疼的吧，這陌氏與皇后那麽對勁，指不定嚴刑之下，咱們還能問出些有意思的東西呢。”

  陌芷言笑了笑，“小丫頭，你倒是聰明，來人，去請段姑娘來。”

  段如錦來的時候面色有些不安，陌芷言便道：“你怕什麽，橫豎陌清璃受傷與你我無關。”

  段如錦坐了下來，歎道：“可真是奇了，究竟是何人竟然能暗中傷了陌清璃還讓她被禦林軍抓住？宮內竟有這樣的高手，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提心吊膽啊。”

  陌芷言點了點頭，“的確，陌清璃在你我眼皮子底下尚且能不知不覺潛入宮中，更有人知曉她的行動，你我倒像是井底之蛙了，陌清璃被抓，北將軍如何動作？”

  段如錦抿唇一笑，“謀害太后，擅逃天牢，這樣的罪名死一百次都不為過，我爹已經聯合了眾位大臣上書要求了，陌清璃必死無疑。”

  “她死不死本宮不擔心，本宮更感興趣的是這個。”陌芷言在段如錦的手心裡寫下了一個口字。

  段如錦會意，笑道：“說來京都巡檢司的劉大人還是我爹曾經帶出來的部將呢，這些日子的確要去勞煩勞煩他了。”

  陌芷言點頭，問道：“那王爺是什麽態度？”

  “王爺對那女人還能有什麽態度，她謀害太后讓王爺受到了多少非議，王爺早說過要休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段如錦道。

  陌芷言說：“本宮可要提醒你，這宮中人多都是口不對心，你還是上些心，王爺嘴上雖然那麽說，但心中未必會那麽想，畢竟他們是夫妻一場，有些舊情的。”

  段如錦不以為然地笑笑，“娘娘放心，宮中這些把戲我也是看著長大的。”

  交待了段如錦之後，陌芷言點了點頭，親自送段如錦出去，結果看見宋思岑住的院子出來了幾個中年太監，這些太監面生的緊，個個佝著身子，但舉止形態完全不像太監，她便停了步子站在了這些人面前，使了個眼色。

  珍珠上前喝道：“你們是哪個宮的太監，竟然如此大膽，看見陌妃娘娘居然不行禮，還不趕緊跪下！”

  這幾個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動作。煥彩連忙走過來笑道：“原來是陌妃娘娘，娘娘可要進來坐坐。”

  陌芷言高抬下巴道：“當初是本宮讓你家小姐入宮小住，只是為了讓你家小姐能夠養神散心，可不是讓她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往院子裡帶的。”

  宋思岑直接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看那幾個人還站在那裡，沒好氣地說道：“一群廢物，還不快滾！”

  那幾個人嚇得連忙要走，陌芷言抬了抬手，珍珠立刻帶人擋住了這些人道：“娘娘沒發話，誰敢放人走。”

  宋思岑看著陌芷言，面色很不好，她放慢了聲音說道：“陌妃娘娘，我打發這些人出宮你應該沒意見吧。”

  陌芷言微微眯了眯眼睛道：“都知道皇后忙於芊芊公主的事，這后宮大大小小都是本宮料理的，這哪個太監沒在本宮面前露過臉，怎麽今日這幾個本宮卻不認識？”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娘娘就算身居妃位，這沒見過，沒聽過的也多了。”宋思岑冷冷道，“還請娘娘讓開。”

  陌芷言心裡一惱，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仗著有洛子商撐腰就敢對自己這麽囂張，她也收了笑回敬道：“本宮若是不讓呢？”

  宋思岑跟陌芷言對視，眼裡盡是惱意，煥彩拉了拉宋思岑的衣角笑著說：“小姐方才不是還說才沏了好茶要請陌妃娘娘來品的嗎？這會子茶正好，這茶需要兩人品才有滋味，不是嗎？”

  宋思岑便道：“娘娘若有雅興，何必與這些人浪費時間，不如與我一道進去品茶吧。”

  “品過之後才知道是不是浪費時間，珍珠你跟本宮進去，其他人就在這裡候著吧。”陌芷言吩咐道。

  宋思岑面色陰沉地引陌芷言進到了她的院子裡。

  宋思岑的院子很簡單，不過裡面移栽的都是奇花異草，雕欄上爬著翠綠柔美的藤蔓，廊下的雪背雀不時地幽鳴一聲。陌芷言在宮中什麽樣的榮華富貴沒享受過，但看見這些盡是萬金之數的擺件，心中也是有驚歎的。

  宋思岑走進屋子裡，看了珍珠一眼，煥彩立刻拉住珍珠笑道：“主子們要好好喝茶，咱們還是在外面服侍吧。”

  珍珠甩開了煥彩的手冷冷道：“我是要服侍娘娘的，難道斟茶遞水也要娘娘的千金之體來做不成？”

  煥彩吃吃一笑，“這橫豎與你無關，我這是好心勸你。”說完煥彩自個出去了。

  陌芷言便道：“珍珠，你也去門口伺候吧。”

  珍珠隻得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