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苦肉計

  “你放心，該知道的他段子硯有法子知道，不該知道的，他恐怕沒命知道。”洛子商微微一笑，“客人要來了，煥彩，再上一壺茶吧。”

  “客人？這宮裡能有什麽客人要來？不會又是那個女人吧，她現在應該沒臉出來才對啊。”宋思岑說著忍不住捧腹大笑，陌芷言前些日子也出了紅疹，由於每日塗脂抹粉的，她那紅疹臉上的更為嚴重，宋思岑還善解人意送了一大鍋綠豆湯過去，想想陌芷言的臉色，她就覺得快意。

  洛子商搖搖頭，“這可是咱們比較重要的一位客人。”

  宋思岑不解地看過去，結果看見段如錦急匆匆地走過來，驚訝地說：“是她？”

  段如錦到了洛子商身邊，略點了點頭說：“大人安好。”

  “坐吧。”洛子商說。

  段如錦坐在了他的對面，臉上堆出笑道：“大人還真有雅興，這會子還有閑心喝茶。”

  “王爺沒那雅興消受美人恩，洛某實在替段姑娘可惜啊。”洛子商說。

  段如錦咬了咬唇，“大人知道如錦的心事，還望大人助如錦一臂之力。”

  她的母親是尊貴的郡主，父親是握有重權的大將軍，段如錦自小便是京都貴族女子的典范，她也一向有爭強好勝的心，不甘於人後，當初君赦蒼流連花叢，段如錦才選擇了退婚，可沒想到嫁的丈夫也是只知道吃喝玩樂，她喪夫歸家，感覺人生都再也沒有希望。

  若不是洛子商拜會父親，在花園中遇到了煩悶散心的段如錦，有心提點她去把握如今已經平反，與她又有舊情的君赦蒼，並且願意助她一臂之力，她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以後還可以這麽走。

  眼下她發現自己真的抓不住君赦蒼的心了，洛子商當初的提點絕不只是無心之言，他也有打算，段如錦很清楚，眼下只有洛子商能幫她，也最有可能去幫她。

  洛子商聞言笑道：“段姑娘需要我做什麽？”

  “助我成為君赦蒼的王妃。”段如錦毅然決然地說道。

  “你為什麽那麽篤定我能幫你？”洛子商饒有興致地問。

  段如錦點了點頭，“因為我是段直義的女兒，我投靠誰，我們段家就會投靠誰。”

  “朝堂之上人人皆知，我與君赦蒼勢不兩立，要我幫你成為他的王妃，不是把我的籌碼送到對手的手裡嗎？你成了君赦蒼的王妃，段家又怎會投靠於我？”洛子商一搖扇子，搖頭笑道，“這生意聽起來就很傻，我洛子商不做這樣的賠本生意。”

  段如錦著急道：“洛大人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只要洛大人幫我爭到王妃的位置，我願意開出洛大人想要的條件，盡我所能去交換，在我成為王妃之後我還是可以幫洛大人的。”

  “你成了王妃，然後幫助我？一個是你的丈夫，一個是不相乾的人，這樣的偏袒也不過是在段小姐的口頭上說說罷了。”洛子商站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洛某也該出宮了，段小姐慢坐吧。”

  “哎，表哥，你別急著走嘛，這才來了多大一會兒。”宋思岑連忙叫住洛子商，然後笑著說，“我在一邊也聽得差不多了，段姐姐有這份癡情在，咱們出手幫了也不是什麽壞事，而且表哥的意思並非不幫，只是段姐姐日後偏袒王爺也是人之常情，不如就用現下有的東西來交換，如何？”

  “我現下有的？我現下有什麽可交換的嗎？”段如錦迷茫地問。

  宋思岑甜甜一笑，“我聽說西北馬上又要采購糧草了，我們洛家的生意雖然一直在海上，但也有向陸路進發的打算，這都要段將軍來行方便了。”

  “我會說服我爹，但是你們也要讓我看到你們的實力。”段如錦聽了宋思岑這麽說，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看著洛子商認真地說道。

  “今夜，君赦蒼會去看望你。”洛子商搖扇笑道，“這姑且算是我的見面禮，若是你能把握住，我們不必再合作，若是不能，咱們再說以後。”

  段如錦狐疑地看著他，除非她去找君赦蒼，君赦蒼還大多以朝務繁忙推了，要君赦蒼去見她，從來沒有的事，但洛子商說得言辭早早，他到底有什麽本事。

  “煥彩，你來送段姐姐回去。”宋思岑給煥彩使了個眼色，煥彩點點頭，笑著上前扶住段如錦說：“我來送段小姐回去。”

  “這禦花園的景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一襲淺碧色衣裙的女子被婢女扶著緩緩走在花園的石子路上，她看著稀稀拉拉開著的芍藥感慨了一聲。

  “正是呢，咱們上次來看花的時候，那些花開得多盛啊。”婢女說道。

  雲衣雪的面上閃過一絲苦笑，上次，上次先帝還沒有駕崩，上次太后還依舊疼愛著她，幫她出氣，可是轉眼間早已經物是人非，宮裡的人都走了，宮裡的花兒也都謝了，留不住春夏，耐不過秋冬。

  如今王爺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回到王府了，自從王爺被平反以來，她都沒能有機會和王爺好好溫存一番，雲衣雪實在耐不住性子，直接進了宮來，憑著她是王爺側妃的身份，宮門的侍衛也不敢攔著她。

  “您這邊走。”煥彩扶著段如錦往花園這邊來，段如錦一抬眼看見了君赦蒼以前最寵愛的側妃雲衣雪，心裡一個警醒下意識地看向了煥彩，煥彩俏皮一笑，並不搭話。

  “見過側妃娘娘。”雲衣雪畢竟是側妃的身份，段如錦還是不得不跪下行禮。

  雲衣雪在府上早就聽說了段如錦的事，前有王爺偏寵陌清璃，二話不說立為側妃，這個段如錦曾經拋棄了王爺，現在見王爺得勢又巴巴回來巴結，真是太討厭了。

  眼見著段如錦跪在她的面前，雲衣雪有心好好教訓一下段如錦，殺殺她的威風，便不讓她起來，而是抬起下巴高傲地說道：“你就是段如錦啊，這些日子住在宮裡可還習慣？”

  段如錦抿唇一笑道：“我習慣不習慣，側妃娘娘該當清楚才是。”

  “段姐姐不說我都糊塗了，昔日姐姐與我也是一同在太后膝下長大的，只不過姐姐一朝嫁了出去，沒想到還能在宮裡見到姐姐，我自然擔心姐姐住不習慣。”雲衣雪以前也與段如錦一道玩過，兩人雖然不算怎麽親厚，好歹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段如錦竟敢妄想跟她搶王爺，好不容易一個陌清璃生死不明，雲衣雪可難以容忍一個跟自己不相上下的人出現。

  段如錦面色一變，她的確早嫁過一回，雲衣雪直接拿這個梗刺她，可見是把她當成了敵人，不過段如錦唇角一勾，瞬間明白了洛子商的打算，她抬頭跟雲衣雪道：“側妃娘娘多慮了，我在宮中住得還好，況且王爺在宮中日夜操勞，我們這些女子自然不能讓王爺分心才是，為了這個，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

  雲衣雪冷笑一聲，“不讓王爺分心，王爺怎麽可能會分心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身上，你還真是自以為是，王爺就算記起你，也不過是想到你當日見異思遷，舍棄王爺罷了。”

  段如錦抿唇一笑，“我算是明白王爺為何居住宮中不回王府了，跟側妃娘娘能交談的人怕是在少數，我和王爺都不在此列吧。”

  雲衣雪怒從心起，“你竟敢誹謗我，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如果不是，側妃娘娘何必入宮呢，在王府裡乖乖地等著不是更好？”段如錦道。

  雲衣雪眯起眼睛，狠狠地盯著段如錦道：“我要入宮，就是要好好教訓宮裡那些個不知廉恥的狐媚子，認清自己的本分，女子從一而終，別見異思遷，生出來什麽齷蹉心思。”

  “看來側妃娘娘還是沒底氣，什麽王爺最寵愛的側妃，不過如此。”段如錦嗤笑一聲，站起身來就要走。

  “反了天了，雲曼，拉住她，給她好好掌嘴，連本妃都敢衝撞，真是太張狂了。”雲衣雪被段如錦的冷嘲熱諷氣得上前來喝道。

  段如錦下意識看向煥彩，煥彩對她輕輕搖了搖頭，雲曼聽到主子的吩咐立刻上前來抓住段如錦，雲衣雪揚手就要一個耳光打在段如錦的臉上，段如錦一把抓住雲衣雪的手怒聲道：“你竟敢對我動手？”

  “我乃王妃，你只不過是一個官家小姐，縱然你母親是郡主又如何，你在我面前，也只有低聲下氣地份。”雲衣雪冷聲說道，“你還不快放開我的手。”

  “雲側妃何必如此動怒呢，以後自然是一家人，哪有先打起來的？”煥彩上前攔住了雲衣雪，雲衣雪見只是個小丫鬟上來攔自己的話，直接揮手打在了煥彩的臉上罵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上來接我的話？”

  煥彩一下子捂住了臉哭著退到了一邊。

  雲衣雪到底不敢怎麽對段如錦，畢竟段如錦的父親是將軍，打了煥彩之後，她也算出了一口惡氣，喊了一聲，“雲曼，咱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