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真相就在那門後

  君赦蒼心裡激烈地震蕩了起來，她逃離天牢竟然是因為受到了侮辱？是誰竟敢有那麽大的膽子去侮辱一個側妃，這背後一定有人指使。他內心處於狠狠的自責中，他怎麽就那麽放心讓人把她押入天牢，將她置於危險之中！

  “本王要知道她在哪裡？她現在可還好？”君赦蒼一錘案板，“洛子商生性陰險，清璃斷然不是他的對手，顧裕木，找到顧裕木，讓他，帶清璃走。”

  阿余默然點頭離去。

  君赦蒼抬眼看向窗外藍藍的天，天上的鳥正在自由自在地飛，地上的人只能癡癡地看。

  若是能離開，他一定要讓陌清璃遠遠離開，不要再牽扯進這髒汙的漩渦之中了。

  “阿嚏。”陌清璃突然一個噴嚏打出來，猛地驚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靠在榻上不知不覺睡著了，手中的書掉到地上都渾然不知，她揉揉眼看著坐在對面的石凳上正悠閑喝著茶的洛子商不悅地說，“你鬼鬼祟祟坐在那裡幹嘛？”

  洛子商無辜地笑道：“清璃這話說得，我已然坐在這裡許久了，而且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的，何來鬼鬼祟祟之說？”

  陌清璃張手，“給我倒一杯。”

  洛子商抬手，一個婢女端著一杯茶過去。

  陌清璃抖落身上飄落的花瓣，接過茶看了看，茶葉碧綠，茶湯澄澈，品質到底比皇宮裡的茶都還好，洛子商的財力還真是不可估量。

  “這是雲頂碧露，送來的貢品。”洛子商笑道。

  “貢品也都是先貢到海王這裡吧。”陌清璃嘲諷道。

  洛子商點頭，自信地說道：“這世上的好東西，我洛子商的手裡絕對不比國庫裡的東西少，海上的珍寶很多，這陸地上的東西，說實話，我洛子商一點都不放在眼裡。”

  “那你為何還要留在這裡與君赦蒼爭這監國之權？”陌清璃不相信地問。

  洛子商冷哼一聲，“難道要我養虎為患？君赦蒼若是掌握了大權，我洛子商此生只怕不能再上岸了，我又不蠢，即便是誰也拿不到，也斷然不會乾脆交到君赦蒼的手裡。”

  “海王是有雄心壯志。”陌清璃想到慕容家的覆滅，神情冰冷，她放下杯子，直接就往屋子裡走。

  “清璃。”洛子商在她身後叫她，陌清璃置若罔聞，身邊婢女想出手攔下她，陌清璃揚手一拍，兩個婢女不自覺地酥麻了半天身子，而她手上寒芒必現，是金針刺穴。

  “就憑這兩個廢物，也敢攔我。”陌清璃踢開她們直接走進屋子裡。

  洛子商跟了進來，眼中有微微的熱切，“清璃，你也是想留下的對不對？”

  他看見陌清璃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地展示余力，忍不住這樣猜測道。

  “我要走，是絕對會走出去，我不走，留在這裡不是跟你白耗著。”陌清璃冷冷道。

  “清璃，我今日找你的確有要事，你跟我來。”洛子商抬手想要牽陌清璃的手，陌清璃身體輕盈，一個閃身避開了洛子商的手。

  洛子商苦笑了一下，轉身道：“你不是想要知道當初慕容家敗亡的真相，你要知道，我就給你看。”

  他抬腳往前走，陌清璃皺了皺眉，還是跟在了他的身邊，洛府很大，洛子商帶著她七拐八拐愣是沒有遇上一個家仆，到了一個偏僻的院落裡，洛子商看著她說：“你想要的真相就在這裡。”

  陌清璃半信半疑地上前推門，院子裡一個頭髮花白衣著齊整的老人正在那裡緩緩地掃著地，她不明所以，看向洛子商。

  洛子商輕聲道：“容姑，你看看誰來了？”

  老人低頭隻管掃地，並不應聲。

  洛子商又道：“容姑，我知道慕容家敗亡之後你心灰意冷不想過問事實，這些年來我也一直不打擾你的清淨，可這是慕容家唯一的後人，你總該見見吧。”

  老人一愣，猛地抬頭看過去，待看清陌清璃的樣子，老人眼裡一下子流露出淚光來，她丟掉掃帚，怔怔地走到陌清璃的身邊，呆呆地看著陌清璃，嘴裡喃喃道：“大小姐，大小姐，是大小姐？”

  陌清璃見她神情如此激動，謹慎地問道：“你是誰？”

  “她是你母親出嫁之前的丫鬟，當日出嫁的時候因為身患瘧疾沒有辦法陪嫁過去，就被你母親留在慕容府照顧你外婆，來全她作為一個女兒的孝心，當年慕容家被抄家的時候，她在外探親，是我救了她。”洛子商說。

  “孩子，你都長這麽大了，小姐要是在天上看見大小姐如今長大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容姑說著眼淚掉了出來。

  陌清璃見過顧叔叔認出她的時候激動的樣子，眼前的老人的確是發自內心的激動，這也讓她微微有些動容，“你真的是我娘的丫鬟？”

  容姑連連點頭，激動地說：“我是，我六歲的時候被買進慕容府的，那時候慕容家還沒有搬到京城，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小姐出生了，那時候我一直在夫人房裡伺候，夫人愛吃棗泥杏仁酥，我做的最好，後來小姐也喜歡吃，夫人就讓我去伺候小姐，小姐最愛吃我做的棗泥杏仁酥，即便後來出嫁，每次回府都還要吃呢。”

  陌清璃點了點頭，她母親的確愛吃這些精巧的甜食，她也愛吃。

  “咱們以前在南城過得多好，無憂無慮的，後來老太爺升了官，舉家遷到了京城裡來，京城裡的園子大，但那水始終比不上咱們那裡的水好喝，老爺每次出去，老夫人都會交待老爺帶幾桶家裡的水回來，老夫人最喜歡泡一盅普洱慢慢喝，但是小姐就不愛喝，小姐愛喝蜂蜜甜湯。”容姑談起來過去，眼中滿是神采，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很瑣碎，但陌清璃聽得很認真，現在她已經完全相信容姑說的話，如果不是真實地活著，沒有人會把這些瑣碎的小事記得如此清楚。

  “你先出去，我跟容姑有事要說。”陌清璃看向洛子商。

  洛子商意料之中，點了點頭。

  容姑將陌清璃迎到屋子裡，陌清璃進去仔細打量了一下，床頭的扶手磨得光滑無比，屋子裡很簡單，卻處處都有生活的痕跡，窗楞上的磨痕乾淨清晰。容姑起身給她倒茶。

  “容姑，你就一直住在這裡嗎？慕容家亡了之後有沒有人找過你？”陌清璃問。

  容姑歎了口氣，“我在慕容家也過了大半輩子，服侍著老夫人，服侍著你的舅母，看護著小姐出生、長大、嫁人，我已經把自己當成慕容家的一份子，慕容家倒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了。”

  “那容姑，慕容家到底為什麽倒，你知道嗎？”陌清璃緊緊地盯著她。

  容姑看著陌清璃，眼中透出幾分慈愛，“大小姐，慕容家的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想老爺夫人，老夫人，小姐，都只是希望著你能好好活著，他們就心滿意足了，何必要再牽扯進那些舊事中無法抽身呢？”

  “容姑，我是慕容家的人，怎麽能眼看著慕容家被人陷害，家破人亡，我母親被人汙蔑自盡而亡而視而不見，那樣我怎麽有臉做慕容家的人。”陌清璃激動地說道。

  容姑一愣，手裡的杯子嘩啦碎了一地，“什麽？”

  陌清璃握緊拳頭恨恨地說：“慕容家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報。”

  容姑著急地抓住陌清璃的手，“大小姐，你說什麽，小姐是怎麽死的？”她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手心也變得冰涼。

  陌清璃驚訝地問：“難道你不知道我母親是怎麽死的嗎？”

  容姑搖了搖頭，“當時我被洛大人接到了這裡，我也關心小姐的狀況，這裡的人告訴我小姐已經嫁到陌家，並未受到牽連，後來說小姐是悲傷過度，抑鬱而終了，那時候我是悲痛欲絕，擔心大小姐你年紀小小無人看護，洛大人說我這個身份若是到了陌府只會牽連你，我日日在這裡為大小姐求佛念經，可你說，小姐竟是被逼死的，究竟是何人如此狠心，連小姐都不放過！”

  容姑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要拿了刀子跟人拚命。

  “容姑你別擔心，那人自己也不得好死。”陌清璃想起宋雪梅，眼中閃過厭惡。

  “阿彌陀佛，老天有眼，大小姐，這些年來你過得怎麽樣？”容姑關心地問。

  陌清璃回想自己的前半生，一直過在水深火熱之中，幾番被人陷害至死，多少次刀口上逃生，她搖了搖頭，對容姑說道：“我過得很好。”

  容姑寬慰地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容姑，到底怎麽回事？慕容家為何會敗亡，究竟是何人所為？”陌清璃緊接著問。

  容姑凝神想了一會兒，微微皺了皺眉說：“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老爺那時候一直在來回跑生意，跟洛家也有生意來往，洛大人來過府上幾次，跟老爺也算是關系不錯，我也是那時候認識洛大人的。”

  “你說那時候洛子商跟我舅舅的關系不錯？”陌清璃皺眉問，可是這樣的話，顧叔叔怎麽會認定洛子商是始作俑者呢？顧叔叔畢竟是副將，可能知道的會多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