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白牙的父愛（二）
  “不過真沒想到啊，你跟我一樣，都死得這麽早······”聽完卡卡西過往的故事，朔茂唏噓不已。他被迫自殺的時候才三十五歲，沒想到卡卡西戰死的時候連二十歲都不到，還經歷了那麽多的悲離，幾乎沒有臨到一件幸運快樂的事。

  難道我的自殺影響了卡卡西的氣運嗎？朔茂心裡歎息一聲，面對著蒼傷滿面的卡卡西，內疚不已。也許，當初，自己就該強硬一點，而不是選擇妥協。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時光不能倒轉，人生不能重來，誰叫當初自己隻知殺敵，而對木葉高層充滿了美好的幻想呢？
  朔茂心裡千回百轉，思緒如潮，最終化為一聲歎息。算了，自己做出的選擇，就不需要去後悔。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經歷了這麽多傷悲，卡卡西的內心更加堅韌，是時候獲得旗木刀法的奧義傳承了，這也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應該做的事吧！

  “父親，一直以來，我都想問您。”見朔茂陷入了沉思，卡卡西略微猶豫一下，終於開口問道，“為什麽被稱為木葉白牙的英雄父親，會無視村子的重要規定，為了拯救同伴，而中斷任務呢？否則，父親也不會招來非議，從而被逼走上絕路了，我很不甘心啊！”

  卡卡西語氣平淡，腦海裡浮現出小時候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推開朔茂的房間，發現父親蜷曲著身子默默的死去，那種不甘心的悲痛，從腳尖傳遞到發尖。那個時候，他就那麽緊緊地握著拳頭，整個夜晚都站立在父親的屍體旁，直到精疲力竭。

  多少年過去了，卡卡西的心結解開不少，但那種失去父愛、失去榮譽的不甘心，卻久久的烙刻在他的內心深處。因為朔茂是帶著恥辱之名死去的，死後沒有一個像樣的葬禮，甚至都沒有能夠進入慰靈園。

  朔茂就算給村子造成了損失，但朔茂不也是為村子立下了莫大的功勞嗎？算起來，還是功大於過的。但在白牙自殺事件的處理上，木葉高層沒有任何表態，聽之任之。朔茂過往的功勞，人們選擇性的遺忘了。

  人啊，就是這樣，哪怕你做了九十九件爛事，最後幹了一件好事，人們反而感到很高興，浪子終於回頭了；可是，要是你幹了九十九件好事，最後一時失誤幹了一件壞事，人們卻口誅筆伐，你啊，晚節不保啊，怎麽就學壞了呢？
  活著的時候，這些想法，卡卡西肯定不會對任何人訴說的，哪怕是阿凱也不行。現在，他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又見到了朔茂的靈魂，終於打開心扉，表出了心中的不甘。

  “是嗎？看來你也過得相當辛苦啊！”朔茂抬起頭來，苦笑著說。不甘心，是啊，遭致如此境遇，任誰也不會甘心啊！卡卡西，讓你遭到如此多的苦難，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讓你能夠順利成長。

  有些話，朔茂心裡藏著，不想對卡卡西說得太明白。短短的相處，朔茂多少摸清了卡卡西的性格，心裡或許有些不甘，但卡卡西內心深處對木葉的熱愛是毋庸置疑的。將一切真相都給卡卡西講明，他回村子後怎麽跟同伴相處，也許，反而還會遭致禍患。

  卡卡西，還是太年輕了，怎麽能應付得了木葉的那兩個老不死的？當初，團藏、猿飛派給朔茂的任務根本就是一個死局。信誓旦旦保證的增援部隊不見蹤影，更加奇怪的是，雲隱村似乎早就接到消息，就等著伏擊他木葉白牙。

  向左，還是向右，這是個難題？任務，還是同伴，這更是個難題？朔茂再清楚不過，這是一個死局，無論怎麽選擇，他都會身敗名裂。

  選擇任務，漠視同伴生命，回到村子後，肯定會背上冷血的罵名，還有誰會接納他。選擇同伴，放棄任務，結果呢？戰局失利的責任統統扣到了他的頭上，讓他有口說不清，誰也不會探討木葉為什麽沒有派出增援部隊的問題。

  功高蓋主，木葉白牙的實力、聲名遠遠超過了火影一系，木葉高層在為了木葉安穩的心理安慰下，略施小計，終於自毀長城。朔茂死後，木葉和雲隱村的戰鬥持續了多年，沒有佔到任何便宜。這是誰的錯，木葉的官方歷史教材上寫得很明確。

  朔茂的靈魂寄托在卡卡西的靈識裡，旁觀者清，算是認清了木葉高層的險惡用心。團藏、猿飛掌權以來，總是拉一派打一派，只要木葉村內有成長得過快的勢力，他們就會想盡辦法打壓。宇智波一族，只怕少不得步旗木一族的命運。

  木葉，這是怎麽啦？朔茂痛苦的想到，木葉有那麽多的天才忍者，為什麽成長起來後，反倒接二連三的隕落了，還活著的幾個年輕強者，寧願四處流浪，也不願意居住在村子。

  “卡卡西，你熱愛村子嗎？”朔茂突兀的問道。

  卡卡西一愣，我熱愛村子嗎？他眼神有些迷離起來，想起了帶土、琳，還有村裡的同伴，口裡說道，“我應該是熱愛村子的吧，因為村裡有許多的同伴，他們都有血有肉，有情有愛，我熱愛著他們，也就熱愛著村子。”

  朔茂欣慰的笑了，說：“卡卡西，你熱愛著同伴，應該能理解我的選擇。村子，太過抽象和虛幻，即使心懷著熱愛，這股愛也要落實到具體的人和事物上。正是村子的同伴和同伴的情誼，才會讓人對村子有歸屬感啊。當初，我選擇挽救同伴的生命，可是，上天如果給我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我想，我也會作出同樣的選擇。”

  雖然被拯救的同伴站出來指責我，但我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朔茂心裡的這些話，只有他自己清楚。堂堂一代縱橫忍界的強者，怎麽可能會因為忍受不住指責就自盡身亡，難道不能選擇淡出木葉，從此隱居於世嗎？真正讓朔茂不得不自殺的，是根下達了最後通牒，保大還是保小，他沒有選擇。

  朔茂沒有選擇。

  “不過父親，無論結局如何，父親都已經盡力了，如今我終於能理解父親了，您現在是我的驕傲！”這些話，在帶土、琳死後，卡卡西就一直醞釀著，想象著。

  理解，可如果你知道身後的陰影，你還會怎樣理解呢？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幸福。朔茂心裡苦笑，接受了卡卡西的諒解，輕聲說道，“謝謝！”

  “父親······”

  “能跟你聊聊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原諒了我。”朔茂止住想要繼續開口的卡卡西，“這樣我就能安心上路了，不過，在我上路之前，我得送你一件禮物，算是遲到的父愛吧！”

  朔茂站起來，盯著卡卡西，釋懷的笑著，“卡卡西，好像，今天還是你的生日呢，你可是趕上了好時候！”

  “生日？我都忘了！”卡卡西面露驚訝，父母早逝的孩子，有多少會在乎自己的生日呢。

  “可我不能忘啊！因為······”朔茂遲疑了一下，心裡想著，因為你的母親難產，你的生日也是你母親的忌日啊，我怎麽能忘記呢！但這件事，朔茂不能向卡卡西提起，他慈愛的看著卡卡西，說：“因為······我可是你的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