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來你早暗戀我

  “你好，唐小姐。”

  “你想要我做什麽，直說。”

  黛悅不再客氣，滿意地淺笑了一下：“要更進一步的證據。”

  “你確定要錄音筆嗎？”唐婧皺著眉向電話裡的人再次確認。

  “不然呢。”

  “好，那我知道了。”

  林誠誠怎麽都找不到唐婧，也就隻好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

  她想著，回到家就可以問問顧盛言，是不是可以告訴唐婧他們的事情了，一直瞞著，她其實蠻辛苦的。

  想到回家就能看到他，林誠誠的心早就飄了，哪裡還有心思工作。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飛奔著跑出電梯，卻跟站在門口的唐婧撞了個滿懷。

  “哎呀！”林誠誠被撞翻在地，包裡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周圍的同事都七手八腳地幫她撿了起來。

  被撞蒙的林誠誠，並沒有看見那支被人扔到包中的銀白色錄音筆。

  “婧婧你沒事吧？”她起身，看著唐婧。

  “沒事……沒事。”說罷，唐婧慌張地逃離了這裡。

  大家微微驚訝，卻也沒有在意。

  林誠誠雖然感到奇怪，想問一句，但唐婧已經走出大樓，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很快，在聞到家門口飄出的香味後，林誠誠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她在新的門鎖上按下自己的生日日期，一進屋就興高采烈地跑到了餐廳。

  桌上有熱氣騰騰的魚，有她喜歡的各種各樣的菜。

  她剛想誇獎顧盛言叫外賣的水平，卻聽到了鍋具碰撞的聲音。

  她驚訝地走到廚房，竟然看到了顧盛言往鍋內放菜的場面。

  動作嫻熟，並且帶著幾分獨特的帥氣，林誠誠隻覺心中一暖，上前環住了他勁瘦的腰，將臉埋在他背後。

  突然被抱的人微微有些驚訝，然後，他便笑了：“去洗手，吃飯了。”

  “再抱一下嘛。”她撒嬌。

  “聽話，快去。”他拍了拍她的手。

  “我不。”

  “菜要糊了。”

  為了這一鍋菜，林誠誠乖巧地跑去洗手了。

  她從來不知道顧盛言會做飯，而且看起來並不生疏的樣子。

  她咬著筷子，問他：“原來你會做飯啊？”

  “嗯。”

  “那你還叫我做給你吃，明明你比我做得好很多啊。”

  “嗯，是很難吃。”

  她自然知道自己做菜的質量，也不生氣，而是找到了話語中的重點。

  “顧盛言，你是不是早就暗戀我啊？”

  面前的人差一點被芹菜嗆到，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

  “是。”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她得意地說。

  “吃飯不要講話。”他皺眉，卻害怕她再問些什麽不該問的。

  林誠誠撇了撇嘴，自動忽略了他的話。

  “我上次，碰到家裡的小時工了。”她圓圓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

  “哦。”

  “你不是說家裡缺小時工嘛。”

  “不缺小時工，缺你。”說罷，他將一根菜心狠狠地放到她碗裡，示意她快吃。

  林誠誠滿意地點點頭，卻不肯放過這個好機會，當然也不能放過好吃的菜：“對了，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麽孫主編會說Jimmy是我表哥啊？”

  “為了讓你留在雜志社。”

  “啊？你不是不喜歡我的工作嗎？”

  “你喜歡就夠了。”

  林誠誠剛想開口，顧盛言便放下了筷子。

  “有什麽想問的，一起問吧。”

  林誠誠咬了咬筷子：“好像，就沒有了。”

  “沒有就吃飯。”

  就在他拿起筷子的一瞬間，林誠誠說話了。

  “不如你自己說吧！”

  他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地看著這個不好好吃飯的人，看來不說點什麽，今天就沒辦法好好吃飯了。

  “黑色那輛車，也是我的。”

  林誠誠的大腦極速運轉著：“那上次你為什麽不送我回去？你這個騙子。”

  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他失笑。

  “心情不好，不想讓你走。”

  林誠誠安靜下來，仔細端詳著面前的男人，心裡卻像是慢慢地，開出了一朵小花來。

  就在顧盛言以為她要吃飯的時候，她突然又放下了筷子……

  “我們什麽時候去見你外婆啊？”

  他抬頭：“不急。”

  “不如，這周末？”

  看著她期待的表情，顧盛言隻好馬上答應：“嗯。”

  艱難地吃過一頓晚飯之後，林誠誠很乖巧地主動去洗碗，顧盛言自然也沒有拒絕。

  只是等了十分鍾，她還沒出來。

  他再次走回廚房，看到她滿手泡沫兢兢業業地洗著碗。

  他揉了揉太陽穴，拉開了旁邊桌面的活動桌板。

  林誠誠看著熟悉的洗碗機的標識，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你家的洗碗機一定要藏起來嗎？”她欲哭無淚，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洗了多少次碗了啊。

  “你也沒問過。”他抬手，幫她衝掉手上的泡沫，又將碗都放回到洗碗機裡。

  林誠誠窩在沙發裡，抬頭看著他：“我想看你的電影。”

  “想看哪部啊？”

  “愛情片！”她雙眸瑩瑩。

  顧盛言皺眉，想到裡面的一些畫面，有些猶豫地說道：“沒有愛情片。”

  “才不是呢！去年3月份的那個《祈願》，你和白文筠一起拍的那個，我本來想去電影院看的，但是因為準備畢業論文，就沒有去看。”

  “沒有。”

  “我要看！”

  於是，在林誠誠的軟磨硬泡下，顧盛言終於拿出了影片。

  三分十秒：第一場吻戲。

  林誠誠皺了皺眉，臉不自覺地在枕著的他腿上蹭了蹭。

  十分十八秒：第二場吻戲。

  林誠誠放下了手裡牛肉味的薯片，掐了一下他放在一邊的手。

  十九分三十秒：第三次吻戲。

  林誠誠從他腿上彈了起來：“你怎麽總親人家啊？”

  六十五分二十七秒：第四次吻戲中摻雜著一些隱晦的激情戲。

  林誠誠終於關掉了電視。

  她氣鼓鼓地縮到沙發一角，連薯片都不看一眼。

  顧盛言皺著眉，卻抑製不住上揚的嘴角。

  “都說了不要看。”

  “你不要臉！”她的小臉漸漸開始變得難過起來。

  她並非不知道他的工作，只是，當這些場景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自己眼前，她還是不能說不在意就不在意。

  是很好看的影片，卻不是能讓她入戲的人。

  顧盛言揉了揉太陽穴，伸手想抱她回來，誰知卻讓她向後縮了縮。

  “我每天都在家心心念念地等你，你卻在外面勾三搭四，到處親別的女孩兒……”她抽抽搭搭地說道，眼淚在眼眶打轉。

  他皺了皺眉，將她攬進懷裡，有些頭疼地說道：“那是兩年前拍的了。”

  眼淚凝結在眼角，是啊，這好像，是之前的片子啊。

  “那你也不能親別人啊。”

  他微微蹙眉，卻浮現一抹寵溺的微笑。

  “那可以親你嗎？”

  “可以啊。”我又不是別人。

  剩下的半句話還沒講出來，林誠誠就被親了。

  他的吻帶著安撫和慰藉，卻絲毫不柔和。

  林誠誠忽然想到了他年初給自己的行程單……

  每一個電影和廣告的後面，都附上了影片類型。那個時候她還嘲笑他，又不是匯報工作，哪裡用得著這麽詳盡呀。

  而且，好像真的沒有愛情片那一類啊。

  這是不是代表，顧盛言開始為了她“守身如玉”了。

  這樣想著，她忽然笑出聲來。

  可她不知道，這樣的笑聲，在之後，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

  林誠誠帶著好心情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想到這一個月都能見到他，工作好像也變得有趣起來。

  可是正當她以為生活步入了正軌之後，有些人已經悄悄將熒幕拉了起來。

  唐婧坐在劉藍藍的辦公室裡，猶豫地看著已經連接好數據線的錄音筆。

  早在前些天，她就已經將她的猜測告訴了劉藍藍，而匿名上傳報道，只有比她更高級別的主管才有權限。

  “材料都已經齊全了，你還猶豫什麽？”劉藍藍坐在對面，狐疑地看著她。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一部分的材料來得並不合法，他自己是萬不敢親自編撰上傳的。

  “有了這篇報道，下個月的職位競聘你就會有很大的勝算啊。”

  唐婧抬頭看著他光滑發亮的頭頂，隻覺指尖冰涼，打字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知道自己做的這件事情，正在將她和林誠誠的友誼引上絕路，可是……

  十分鍾後，林誠誠因為這樣一篇報道，變成眾矢之的——

  顧盛言為洗白自己，不惜與八卦記者同居。

  圖文並茂，言辭不堪，昨晚不經意的嬉笑聊天，就這樣呈現在大眾的眼前。

  在她還未來得及上網的時候，已經被叫到了主編的辦公室。

  “林誠誠，你跟顧盛言的事情，是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

  林誠誠大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看到主編轉向她的電腦，耳邊充斥著未變聲道的熟悉的話語。

  這一刻，她無助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可以配合報道事情的經過，我希望在你發給我之前，不會有其他雜志社先拿到。”

  玻璃門外的人已經堵塞了整個辦公區，各個部門的人，都湊上前來想看看裡面發生的事情。

  “不是你們寫的那樣，我們沒有……”

  “你有什麽都不重要，一個小時之內，把所有的事情經過都寫下來，交到我這裡來。”

  “我不會寫的。”她攥著小拳頭，孤立無援地站著。

  “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會寫的。”

  “你可以開價，但是我勸你還是要目光長遠一點，一份更高的職位也許比你開出的價錢更劃算呢。”

  林誠誠面對這樣刻薄的話語，內心被打擊得潰不成軍，原來面前的人以為自己在討價還價。

  而辦公桌後的人，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感情能值幾個錢呢？說不定他還找了別的記者呢，不是我們雜志社，總還有別的雜志社吧。”

  不屑的神情和鄙夷的目光徹底惹惱了林誠誠：“請你不要用自己肮髒的心靈去揣測3別人。”

  “你說什麽？”

  “我說，我要辭職。”

  她走向自己的辦公桌，拿起了相框和仙人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大樓。

  剛出門，她雙腿一軟，差一點就站不穩了。

  一雙手，從側面將她扶起，摟著她走向了旁邊的停車位。

  熟悉的溫度和味道，讓林誠誠的眼淚瞬間決堤。

  她想起自己委屈的同時，忽然更加心疼這個面對事件卻依然淡定如初抱著她的人。

  他曾經也受過這樣的委屈吧，應該說，他受過的委屈更多，更容易讓人崩潰。

  如今，她也被推到風口浪尖，個中心酸此刻她終於領會。這是怎樣的一種孤立無援和害怕，他要有多堅強，才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堅持了這麽多年。

  他沒有講話，只是抱著她，直到看到遠處漸漸趕來的奔向辦公樓的成群結隊的記者，他才啟動車子。

  開到樓下的時候，李女士和老公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他俯身，握著她的手：“丫頭，相信我。你好好在家休息，所有的事情，我來解決。”

  林誠誠的哭聲忽然停止，看著他冷靜卻隱忍的表情，又深深地難過起來。

  “對不起。”

  看著她委屈的樣子，顧盛言心疼地皺著眉，眼眶忽然變得紅紅的。

  “不要說對不起，我相信你。”她努力地擠出一個微笑，抵著他的額頭，“是我不好，我能為你做的，太少了。”

  電話聲響起，他放開她：“待在家，哪裡都別去，等我回來接你。”

  而另一處，唐婧看著自己發布的報道，在座椅上久久沒有站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一時衝動而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看著不斷上升的點擊量，回頭看向劉藍藍：“我會有事嗎？”

  “當然不會了，你回去準備一下下個月競聘的事情就可以了。”

  “誠誠她……”

  劉藍藍不耐煩地皺眉：“你已經出賣她了，她是死是活還跟你有關系嗎？這個時候想立牌坊，來不及了吧。”說罷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離開。

  “走吧，放你一周假。”

  唐婧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她有些恍惚。不知道在嫉妒心的驅使下，自己究竟對誠誠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她撥了一通電話給黛悅，等待接通的時間卻很長。

  “喂？”不耐煩的女聲響起。

  “我……升職的事情，你們答應過的，不要忘了。”

  “這種事情你找劉藍藍啊，找我做什麽？”

  “反正……反正事情是我們三個做的，有什麽事情你也脫不了乾系。”

  黛悅皺眉，原本是件小事，無非是顧盛言和雜志社的事情。

  可是一旦牽扯到她，再被這個小女生寫成報道，她辛辛苦苦這麽多年建立的形象，豈不是要在公眾面前毀於一旦嗎？

  黛悅平複了心情，改變了語氣，對著電話輕柔地說道：“答應過你的事當然會做到的呀，你不要心急。這樣，如果你覺得心情不是很好的話，先來我家坐坐吧，我們聊聊。”

  報出地址之後，她便匆匆掛了電話。

  唐婧打了個車便直奔黛悅的住所。

  她按照地址，很快就找到了黛悅所在的獨幢別墅。

  她皺眉，一個不算頂級的模特，怎麽會有錢住在這裡？
  旁邊突然急停的麵包車引起了她的注意。

  快遞小哥看著她站在門口，急匆匆地問道：“是朱貞貞小姐嗎？”

  這不是黛悅家嗎？
  她略微想了一下，也許是隨便留的名字呢，黛悅好歹也是個名模，總不能留真名吧。

  見她有些猶豫，小哥將快遞遞來，有些疑惑地問道：“這名字是這樣念的吧。”

  可她就這樣，瞥到了寄件人的電話號碼上。

  138xxxx8908。

  這個電話尾號，是上次幫黛悅約她的那個男人的！
  會不會，跟自己還有關系？
  她點頭，伸手想接過快遞。

  快遞小哥卻猶豫了一下：“說一下手機號吧。”

  她立刻便報出了最近才背熟的黛悅的手機號。

  見她準備進門，快遞小哥輕松地將快遞遞到她手裡，又跳進麵包車裡匆匆離開了。

  唐婧猶豫著，拿出包裡的修眉刀，輕輕地依著邊緣劃開來。

  裡面是一遝綁好的照片，可拍到的卻都是黛悅，只不過，照片裡的男人都是不同的。

  定睛一看，有兩三個男人，是面熟的商業大亨和業界精英。

  可這些照片捆綁得精細，看起來並不像勒索啊。

  莫非！

  她拿出手機，仔細地搜索了這些男人的家庭背景，果不其然，都是有家室的人。

  她鄙夷地看著手中的照片，這麽下作的威脅方式，又將自己偽裝得楚楚可憐，大概只有黛悅能做到了。

  她將照片悉數拍下，又完好地捆綁在一起，放到了門口。

  此時，林國海坐在沙發上，看著已經平複了情緒的女兒，面露心疼，卻不知如何開口。

  李女士面對這樣的事情，也是出奇安靜，坐在一旁默默地擦著眼淚，心疼著女兒。

  沒想到，林誠誠先開口了。

  她抹了抹眼淚：“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林國海看著女兒委屈的樣子，心疼不已：“寶貝啊，如果覺得太辛苦，就別繼續了。”

  林誠誠搖搖頭，握著爸爸的手：“爸爸，是我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我該知道的，跟他在一起，是有各種各樣的風險。”

  她抿著嘴，又說道：“但是我不害怕，如果我只是遇到一次這樣的事情就已經這麽辛苦了，那他一個人，這麽多年，又獨自承擔過多少委屈和不公平呢。”

  “我要陪著他，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他一個人。”

  而此時的顧盛言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想到小丫頭哭腫的眼睛，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把她留在身邊的決定是否真的正確。

  他想知道，有沒有別的辦法，能讓她不再受到傷害。

  他體會過那些人不負責的隨意言論，他多害怕這些傷害是她所承受不了的，如果她無法接受，會不會就此離開……

  但不論是誰，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