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難以原諒
  聽完了小可愛的話，唐歡喜在心底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主人不必太沮喪，雖然您已經沒有了仙魄，但是您還有我呀！】小可愛眯著眼睛，笑得一臉燦爛，【而且只要您以後定期兌換山泉水來服用，您的身體還是會比普通人更加健壯的！】

  【嗯。】唐歡喜悶悶的應了一聲，不再多言。

  養心殿。

  蕭寶瑞看在躺在床上的小無憂，眼底滿是焦灼。

  “太醫，公主如今怎麽樣了？”

  “皇上且安心，公主只是身體不適才會引起高熱，等到熬過了今晚，公主體內的五石散就會徹底的清除了，所以這個時候，皇上切莫心軟啊！”袁太醫看著蕭寶瑞，眼底滿是懇切的請求。

  蕭寶瑞輕輕地點頭表示了然，然後轉身握住了小無憂的小手，舍不得松開。

  無憂，你一定要好好地度過這一關。

  一定要。

  “娘……娘……”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無憂，開始無意識的呼喚唐歡喜。

  彼時已經是子夜時分了，鳳鸞殿內只剩一盞燭火輕輕的搖曳著。

  陷入夢魘的唐歡喜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的，可怕的，血腥的畫面。

  無憂……她的女兒無憂，怎麽會瘦成那副模樣？
  還有蕭奕瑾，她的兒子奕瑾，怎麽會變得那麽凶殘狠戾，動輒就腰斬宮娥？
  蕭寶瑞呢？

  蕭寶瑞竟然已經與世長辭了？

  可怕的凌亂的一個夢，讓唐歡喜不知不覺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個時辰後。

  當唐歡喜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來到養心殿的時候，眾人都傻眼了。

  “娘子？”蕭寶瑞看著她披頭散發一臉悲痛的模樣，心中一震，慌忙上前，將她抱在了懷裡，“娘子？”

  聽到了他的心跳聲，唐歡喜緩緩地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無憂怎麽了？”

  “長樂給無憂下了五石散……”蕭寶瑞有些痛心的別開了視線，心底是深深地自責，“娘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唐歡喜沒有說話，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上前，走到了軟塌上，掀開被子，伸手將無憂攬入了自己的懷裡，“無憂，別怕。不管發生什麽，娘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已經陷入夢魘的小無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之間就安定了下來。

  當桂嬤嬤發現唐歡喜在鳳鸞殿失蹤的時候，大驚失色，匆忙帶領一眾宮人開始尋找唐歡喜的下落，當她在養心殿發現唐歡喜的蹤跡時，她徹底的絕望了。

  也許從此以後，帝後二人之間會隔著一道楚河漢界了。

  翌日清晨，小無憂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對上了唐歡喜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眸。

  “醒了？”

  “嗯。”無憂乖巧的點了點頭，“娘，我好想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以後都會做美夢的。”唐歡喜輕輕地揉著她的頭髮，輕聲說道，“等過陣子，娘帶你去京郊的別莊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好！”

  養心殿。

  當蕭寶瑞聽完了太醫的話，整個人都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袁太醫，你的意思是即便公主醒了，公主的身體也大受損害？難以成年？”

  “是。”太醫院的院首袁太醫看向蕭寶瑞，戰戰兢兢的說道，“五石散，毒性極大。如今公主好不容易解除了毒癮，只是身體各方面都受到了影響，往後需要以珍貴難得的藥膳好好地養著，才有一線生機，至於公主能不能熬到成年，如今老臣也難以斷定！”

  聽著太醫的解釋，蕭寶瑞的心一點一點的變冷。

  最後他擺了擺手，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一個人靠在了龍椅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噠噠——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蕭寶瑞緩緩抬眸，對上了自己兒子那洞悉一切的眼神。

  他苦笑了一聲，“我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還以為將長樂留在皇宮有益無害，卻不想竟讓她傷了無憂。”

  “父皇，”蕭奕瑾看著他，目光沉沉的說道，“母后，怕是對您離了心了。”

  “我又何嘗不知呢？”蕭寶瑞苦笑連連，“可如今，我連去看你母后的勇氣都沒有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如今的境地了，父皇還是多多陪陪母后和無憂吧。”

  蕭寶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終什麽話都沒說。

  轉眼間，日上三竿。

  桂嬤嬤將禦膳房今日準備的藥膳端到了殿內，看著唐歡喜一言不發的模樣，心中忐忑不安。

  “娘娘……可是再責怪老奴？”

  唐歡喜輕輕搖頭，“嬤嬤，與你無關。無憂遭逢此難的時候，恰好是我生產之時。我知道嬤嬤是真心待我，所以嬤嬤選擇隱瞞我，也是無可厚非的。”

  “娘娘臉色蒼白，心緒難平。倘若娘娘不是在責怪老奴，那就是在責怪皇上，對嗎？”桂嬤嬤看著她，輕聲勸解道，“無憂公主這次被長樂暗算，其中最難過的就是皇上，娘娘……”

  “長樂不是蕭景媛。”唐歡喜忽然抬眸，打斷了她的話，“嬤嬤，長樂不是蕭景媛，真正的蕭景媛是安秀慧。”

  桂嬤嬤瞬間瞪大了眼睛，眼底滿是震驚之色。

  “這……怎麽可能？”

  “我早就懷疑過，長樂和安秀慧的相貌有八九分相似，就連她們眼角的那顆朱紅色的淚痣，位置都是一模一樣。倘若長樂真的是蕭景媛，她怎麽會對素未謀面的我產生那麽大的敵意？我不止一次的告訴蕭寶瑞，長樂不是蕭景媛。他答應我會去調查，可後來呢……無憂竟然……竟然被長樂如此暗算……”

  大概是憋在心裡太苦悶了一些，唐歡喜忍不住已經淚流滿面。

  “嬤嬤，無憂是我的心頭肉啊，如今……如今她怕是活不過十六歲了……”

  “這怎麽可能？”

  “五石散的危害，嬤嬤難道不清楚嗎？”唐歡喜苦笑了一聲，“嬤嬤，我想說服自己原諒蕭寶瑞，可是這一次，我真的做不到……”

  恰好踏入殿中的蕭寶瑞，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躊躇再三，他還是轉身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