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完結 下

  第一種預防瘟疫的疫苗問世後，戚素素將其命名為‘一號疫苗’，這種疫苗暫時還不能做到量產，最初只能製作出夠一千人接種的分量，這一千的數量除了給皇上皇后，太子以及其他皇子公主，還有姬無天一家四口人用以外，往下排列，就是皇室宗親，以及鎮國大將軍等對大殷貢獻極大的大臣和直系親屬。

  將這些人全部接種之後所剩的就不多了，連戚素素的研究團隊中的名醫們都不夠分的。

  索性，有了第一個一千之數，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以及不斷增加的數量。

  而這些疫苗，便不是繼續按照官職高低來分配，而是從最容易引起瘟疫的區域開始給當地的百姓們接種。

  對此，朝中不是沒有異議，但疫苗被掌握在煜王妃手裡，要交給誰完全是她自主決定，更何況這個決定從大局上來說並沒有任何問題，不可能因為大臣們惜命就給他們這些基本沒機會染上瘟疫的人先接種。

  而有了第一種疫苗的問世後，研發的思路已經很清晰，再研究出第二種，第三種也不過是水磨工夫，駕輕就熟。

  後續的工作戚素素就放手給了其他人來研究，自己則好好休息一陣，專心的陪陪家人。

  十多年的時間過去，當年還小的兩個兒子都已經大了，不但如此，在水泥路出現的第六年，戚素素又懷上了，生了一對龍鳳胎。

  也是因此多耽誤了一年多的時間沒能工作，研究進度才又稍微推遲了一些。

  如今他們已經是一家六口了。

  姬小羊已經過了弱冠之年，長成了和當年的姬無天如出一轍的出色青年，還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正是邢崢和南星的二胎女兒，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成事，說不定明年戚素素就能抱孫子，當奶奶了。

  還不到四十歲就當奶奶什麽的，這體驗想想也是酸爽。

  不過想到皇后十多年前就當了奶奶，又覺得自己這個也不算什麽了。

  二兒子戚錦星今年也有十六，這孩子和只是年幼的時候和戚素素學了點醫學基礎的兄長不同，大小對醫學就有著非常濃鬱的興趣，啟蒙之後幾乎有大半的時間都跟在戚素素屁股後頭轉悠，沒事就去他們研究疫苗的院子轉悠。

  不但跟著戚素素學醫，還有近百名醫隨手指點，年僅十六卻已經擁有一身不俗的醫術，比起上輩子的戚素素都不遑多讓，還有青出於藍的趨勢。

  毋庸置疑，戚錦星會完全繼承戚素素的衣缽。

  至於最後生的龍鳳胎嘛，現在年紀還小，看不出明顯的興趣偏好，整天就招貓逗狗的像兩個小紈絝。

  姬無天和戚素素對他們也沒有什麽要求，不長歪的情況下，隨他們自由生長無妨。

  十多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

  不只是孩子們長大了，當年的‘國色’分號已經在大殷遍地開花，戚素素光是拿分紅就拿到手軟，這麽多銀子戚素素又花不完，每年都會拿出其中一半來做慈善，開慈幼堂，讓鰥寡孤獨們老有所依，開設慈善學堂，讓孤兒們能夠識文斷字，學習手藝，長大以後能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這樣的作為，讓她在民間的名聲更好，許多人都稱她為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戚素素：我不是，你們別瞎說！
  戚素素在過自己的小日子之余，還不經意的聽說了一點曼陀羅的八卦。

  當年和迦蘭的一點糾葛現在回想起來已經是恍然如世。

  迦蘭登基為王后，大殷對曼陀羅很是警惕了一段時間，可後來隨著大殷飛速發展，曼陀羅早就被甩在後面，便是迦蘭當真有野心，只有他有腦子，就不會再和大殷對著乾，所以這些年來大殷和曼陀羅一直相安無事，甚至比起曼陀羅先王在位之時，關系還緩和了不少。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戚素素聽說的八卦是關於迦蘭和他的妃子的。

  迦蘭登基至今孩子倒是有了不少，卻始終不曾立王后，只有幾個妃子，其中除了戚素素曾見過的娜依之外，最出名的就是雲妃了。

  這個雲妃正是那位赫家的昏迷毀容的赫雲雅。

  當初戚素素和姬無天回大殷一年多之後，赫雲雅就蘇醒了過來，並且被迦蘭封為雲妃。

  迦蘭曾經說過他並沒有殺光了赫家的人，赫雲雅為妃後，還存活的赫家的人被他放了出來，只是沒有給他們什麽榮寵，導致赫家在王都的地位很是微妙。

  迦蘭和赫雲雅糾纏了這麽多年，有時候對其很是寵愛，有時候又冷落到讓其他妃嬪以為對方失了寵任意欺壓，等到她們滿以為能將人徹底解決時，又以雷霆手段將這些過線的嬪妃狠狠發落，或打入冷宮，或直接斬殺，再一次讓人知道他對雲妃，等過段時間後，又循環往複，惡性循環。

  戚素素聽說的時候很是唏噓，她是不太清楚迦蘭那個病嬌到底怎麽想的，還是放不下曾經的事，又割舍不下赫雲雅，所以不斷彼此折磨？
  照這個情形來看，除非二人之間出現點什麽新的契機，有一方堅持不下去徹底放棄治療，否則這兩個人之間怕不是要以這種相處模式折騰一輩子。

  戚素素管不了別人的閑事，也不打算管，只要確定迦蘭已經無意再找她的麻煩就放心了。

  ‘一號’瘟疫疫苗問世後，確定效果的其他國家再一次將目光放在大殷身上，一邊酸成檸檬精的同時，一邊又忍著熱淚做好再次被狠宰一頓的心理準備來求疫苗。

  大殷也沒客氣的再次大賺了一筆。

  大臣們這些年可是得意壞了，國家得了便宜後他們這些官員們也能跟著喝湯，國內發展得好他們本身也是最先受惠的人群，曾經針對煜王的人徹底沒了聲息。

  從水泥出現，到疫苗問世，大殷可以說幾乎是杜絕了大半疫苗導致的人口流失，兩項貢獻加在一起，不可謂不大。

  跟著戚素素一起研究的名醫各自都得了許多的封賞，其中表現出色的，經過戚素素的推薦，直接進入太醫院封了官職，從此算是一步登天，達到了人生巔峰。

  而作為最大功臣的戚素素，繞是她的身份已經足夠貴重，無可再提高，皇上也不可能毫無表現。

  經過和滿朝文武的商議，這一天，一道聖旨來到安陽府煜王府。

  以姬無天和戚素素為首的煜王府上下擺好香案，一同行禮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煜王妃戚氏聰慧敏捷，端莊淑睿，醫術精湛，獻出水泥配方，研製瘟疫疫苗，於國之貢獻甚大，朕心甚慰，今賜予‘國醫’封號，位列超一品，可世襲罔替，望爾不忘初心，繼續為國效忠，欽此——！”

  隨同聖旨一同送來的還有皇上親筆題字的牌匾，上書‘國醫聖手’四個大字，以及丹書鐵券一個，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珍貴藥材等實物賞賜無數。

  其他的賞賜都是都可以先放到一邊去，但是賜封‘國醫’還能世襲罔替！？這不就相當於是給了她這個女流之輩一個爵位？還是超一品，等同於國公的爵位？

  朝中大臣們竟然沒為此鬧翻天，還同意了？

  以姬小羊為首的四個兒女們也沒想到他們的母妃得了這麽不得了的封賞，接旨謝恩之後都高興壞了，圍過來又是恭喜又是驚歎。

  姬無天讓古管家將王府上下所有人這個月的月例加了三倍算是慶賀，便讓其他人都退下了。

  剩下的幾個孩子們，也只是讓他們和戚素素小鬧了片刻，之後就打發他們去整理皇上賞賜的東西，有什麽看得上眼的就拿去用。

  本來幾個孩子還不太樂意，聽了最後一句最小的兩個崽子才興奮地尖叫一聲，當即跑了個沒影，姬小羊和錦星看出雙親是有私房話要說，也善解人意地退下了，姬小羊更是美滋滋地捉摸著挑一些好看的首飾送給自己的心上人。

  等沒了其他打擾的人，手裡拿著明黃色聖旨的戚素素才側目看向姬無天，“你早知道皇上要給我賜封？”

  姬無天勾唇笑道，“皇上確實知會過，我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就沒提前告訴你，開心嗎？”

  戚素素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沒有正面回答，隻道：“我一個女人能讓皇上給我超一品可以世襲的賜封，估計也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了吧？以後估計能夠載入史冊，也能做個歷史上的偉人了。”

  姬無天笑道：“即便是不賜封，憑你對大殷做的貢獻，也足夠被載入史冊，名垂千古了。”

  戚素素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看似平靜，內心卻還是難掩喜悅。

  姬無天拉住她的手與她五指相扣，目光幽深地看著她，“這些年來你為了研究瘟疫疫苗可是冷落了很多，如今已經有了成果，是不是該補償補償我了？”

  戚素素斜眼看他，她分明一直都把公事私事的時間分配的很好，哪裡來的冷落了很多，竟胡扯。

  不過，比起其他一心一意在家相夫教子的人，她確實有點失職了。

  姬無天的語氣中雖然聽得出幾分調侃，但仔細感受一下，就會發現，其中不泛隱藏得頗深的幽怨和委屈，只是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明著表現出來。

  戚素素心中一軟，溫聲道：“錦星已經將我的本事學得差不多，後面的研究就交給他來負責好了，左右不出意外，‘國醫’這個封號以後也是要他來繼承，就讓他盡早為了能夠名副其實而努力起來吧。”

  姬無天點頭，“好主意，就交給他辦！”

  夫妻倆賣起兒子來當真是沒有絲毫猶豫。

  錦星：氣哭了！

  決定將身上的擔子甩給二兒子的這一刹那，戚素素忽然覺得渾身輕松，和姬無天對視之時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達過來的發自內心的喜悅，心中莫名有些酸澀。

  不知不覺他們也是人到中年了，歲月很厚待他們，彼此的容貌比起十多年前只是多了幾分歲月沉澱下來的成熟和由內而外的魅力，卻不見任何老態。

  但是這不能改變人生苦短的事實。

  古人壽命本就短，他們的余生還有多少年能活？三十年？四十年？

  她這個人或許因為職業使然，有一些悲天憫人，想造福人民的想法，可本質上卻還是那個喜好享受，想讓自己活得快活的戚素素。

  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幹了件大事也得到了回報，余下的人生就該為自己，為自己心愛的人活！
  至於聖旨上說的讓她繼續為國家做貢獻？什麽什麽？風太大，沒聽見，沒聽見。

  國家這麽大，人才那麽多，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現在我也算是無事一身輕了，封地的事情有錦陽幫你處理，你也不忙，不如我們再出去遊玩一番？這一回直接來個周遊列國！不帶著孩子們！就我們兩個人！如何？”戚素素提議，目光中滿是璀璨光芒。

  姬無天縱容而神情地看著她，無所不從，“好。”

  戚素素滿足地笑了笑，二人一邊商量著出遊的事宜一邊往主院走，聲音漸行漸遠。

  “說來，這麽多年了，你難道一直不奇怪我為什麽醫術那麽好，還知道水泥這種以前從沒有人知曉的新奇東西嗎？”

  “我以為你不想告訴我。”

  “我就是忙忘了，現在我都告訴你啊，所有的事情，其實我……”

  後面的聲音隨著人影走遠，隨風而去，遍尋不見。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