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踏破上京，百倍討還！
  江家軍五千鐵騎雖然沒有衝殺過來，但是卻依然在一裡之外遙遙與清軍對峙著。

  山甲縱馬奔到陣前，長劍揚起，振聲高呼：“主公英明！我軍威武！”

  五千鐵騎齊聲呼應：“主公英明，我軍威武！”

  五千彪悍敢戰之士的同聲呼喝，猶如滾滾震雷一般卷向了清軍陣列，直讓許多清軍將士面色蒼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原本鼓噪嘲笑江家軍的一眾滿清將領此時都是臉色難看，再無一人說話。

  等待五千鐵騎聲音落下之後，山甲又舉劍高呼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多鐸信書為證，速速賠來！若是不賠，日後我軍踏破上京，百倍討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踏破上京，百倍討還！”五千鐵騎又是縱聲齊呼，一波波聲浪更是如潮水一般向清軍陣營卷去，字字清晰，聲聲入耳，多鐸就算想不聽見都難。

  多鐸臉色蒼白，他沒想到昨日自己只是用來愚弄敵人的一張紙今日卻成了對方用來嘲弄打臉的利器，這讓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難堪至極。

  他此時滿心苦澀，雖然敵人沒有趁機衝擊本陣，但是他卻知道自己這一戰確實已經一敗塗地了。

  想起昨日，敵軍特使前來下戰書的時候，滿帳大將對人家是威嚇嘲笑，都覺得這支賊軍異想天開，狂妄自大，但是沒想到今日人家就用一場大勝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臉，打了所有昨日出言嘲笑的人的臉，打了大清帝國的臉。

  就連昨日最張狂，最跋扈，最看不起江家軍的鼇拜也兵敗被擒。

  可以說今日這場慘敗是大清帝國從先帝努爾哈赤重傷駕崩以來最大的一次失敗。這種失敗，並不是說傷亡的人數，而是這場失敗帶來的後續影響將空前之大。

  這種後果多鐸粗粗一想都覺得渾身顫抖，不敢再想。

  他此時終於意識到，對面的敵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山賊馬匪，哪裡來的山賊馬匪會有如此強橫能讓大清鐵騎折戟沉沙铩羽而歸的戰力？
  而且人家昨日派來特使下戰書，根本不是中了自己的驕兵之計，反而更像是將計就計，給自己挖了一個巨大的陷阱。

  多鐸啊多鐸，你一向自詡有勇有謀，沒想到今日竟然如此蠢笨，中了人家的計謀不知反而還沾沾自喜，自高自大，真是可悲可歎！

  此次三萬大軍浩浩蕩蕩而來，本以為定能摧枯拉朽一般將賊軍掃清剿滅，沒想到賊軍筋骨未傷，自己的三萬大軍卻已經折損了一大半了，而且今日竟然連作為核心力量的滿洲五千鐵騎都折損大半。

  剩下的一萬多人雖然看著不少，但是卻大部分都是蒙古八旗和漢八旗。多鐸和許多滿清貴族一樣，對漢人和蒙古人有一種本能的不信任，尤其是對於漢八旗。這種想法讓他頓時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不禁從雲車上往下看向周圍的一群將領。

  一群將領也正好向多鐸看去，雙方目光交錯之間，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大概心思。

  漢蒙將領擔心的是多鐸大敗之後讓他們斷後充當炮灰，而多鐸擔心的是漢八旗和蒙古八旗趁此機會生事騷亂。

  這一瞬，一向自視甚高的多鐸覺得自己無顏去見兄長多爾袞，更無法向皇太極交代。不僅沒有救回公主，反而損兵折將，丟失了八旗鐵騎天下無敵的威名，以至於以後還不知道因此生出多少禍端來。

  這讓多鐸生出一種無顏苟活的心思，手已經抓住了腰間的佩刀，卻被一旁早就緊張盯著他的侍衛長緊緊抓住手腕低聲道：“王爺，奴才鬥膽進言，一切自有睿王爺擔待，王爺不為別人，也要為睿王著想。”

  睿王就是多鐸的哥哥多爾袞。

  多鐸聽到睿王，頓時神智一清，便打消了自裁的心思，振奮起精神環顧左右大聲下令道：“此次是本王大意，因此得有今日之敗，與諸將無關。本王回去之後自會向皇上請罪。現在聽本王號令，全軍依次撤退，嶽托帶本部人馬斷後，違令者斬！”

  嶽托是滿洲鑲黃旗貝勒，也是滿洲貴族之中一員驍將。聽到多鐸讓其斷後，漢八旗和蒙古八旗將領頓時松了一口氣，知道不用再當炮灰了。

  多鐸也是無奈之舉，不讓滿洲將領斷後，一來容易引起部下漢蒙將領驚疑不定，二來他也不放心漢蒙八旗的戰鬥力。

  嶽托沉聲領命道：“末將謹遵大帥號令！”

  多鐸下了雲車，入了大營，整個清兵大營之中人馬穿梭不斷，喝令之聲時時響起，開始了撤退的準備。

  撤軍也是需要很大的學問的，若是組織不好，被敵軍銜尾追殺，那就會損失慘重。古往今來，很多戰役中殺敵最多的時刻就是在敵軍撤退的時候取得的。

  白山在雲車上觀察片刻後沉聲道：“主公，韃子好像要撤！”

  江川也運足目力觀察片刻後點頭道：“的確是。韃子此次大敗，軍心已亂，況且他們的軍糧也必將耗盡，所以再留下也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因此導致軍心低迷，被我軍所趁。白山聽令！”

  “末將在！”白山昂然抱拳道。

  “我命你帶領三千鐵騎銜尾追殺，相機而動。能戰則戰，不能戰則擾，斷然不能讓韃子輕松撤退。”江川沉聲道。

  “諾！”白山大聲領命道。

  “而且冉武應該也沿途襲擾韃子，你們二人互相配合，力爭讓韃子撤軍路上流血不斷。”江川又補充道。

  “末將定然不辱使命！”白山沉聲道，然後匆匆下了雲車。

  片刻功夫後，三千鐵騎已經整裝完畢，剛才戰鬥之中損毀的兵器盔甲等物都已經補充到位，就等白山下令開拔了。

  而清軍此刻也陸續開出大營向北逶迤而去，但是始終有一營人馬巍然不動，向著江家軍的方向做出戒備狀態。

  江川在雲車上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歎清軍的確是此時天下少有的強軍，就算撤退，也不見絲毫紛亂，反而有條不紊，步步為營，盡可能的不給自己可趁之機。

  他知道此時清軍各部都在凝神戒備，白山的三千鐵騎此刻上去也佔不到多少便宜，反而有可能會折損過多，不如等一等，等清軍這口氣過了再去追殺。

  白山坐在戰馬之上，一直看著雲車上的大旗，大旗未動，他就知道此時還不到出擊的時刻，只是靜靜等待。

  過了半晌，終於大旗動了。

  “隨我追擊韃子！”白山高喝一聲，戰刀一引，身後三千鐵騎滾滾向前，向著清軍追去。

  看著滾滾而去的三千鐵騎，江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次的清軍來犯之戰終於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總結起來可以說基本順利，有驚無險，戰果輝煌。

  江川正要走下雲車的時候，忽然谷中城門大開，三騎飛馳而出，向著雲車奔來。

  來人一邊疾馳，一邊高呼：“主公何在？”

  江川一看正是軍師劉基，身後跟著的兩人卻是兩名小兵。

  “軍師，我在這裡。我這就下去。”江川揮手高喊道。

  下了雲車之後，江川還未站定，劉基已經策馬到了身前，一拉馬韁，戰馬頓時止步，劉基敏捷的跳下馬來迎上來笑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今日大敗韃子鐵騎，主公揚名天下指日可待！”

  “同喜同喜，若無軍師苦心謀劃，今日要想如此大勝也是不易，軍師也是功不可沒啊。哈哈……”江川也是喜氣洋洋的笑道。

  他此時的笑容確實是由衷的，真的非常開心。今日之戰，以五千騎兵對五千騎兵，而且對方還都是正兒八經的滿洲鐵騎，大家擺開架勢來了一場堂堂正正之戰，己方卻勝的如此酣暢淋漓，大快人心，這也破除了他內心對於所謂的滿洲鐵騎的最後一點忌憚，原來所謂的滿洲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也不過如此嘛。

  有了今日一戰，也檢驗出了滿洲兵真正的戰力也不過如此。而且說明了一個事實：只要戰術得當，自己的軍隊對上滿洲騎兵也絕對有著必勝把握。

  看來所謂的八旗精銳，不過也就是遇上了軟柿子而已。捏慣了軟柿子，就開始膨脹了，真以為自己強大到了天下無敵了，沒想到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江川是有些膨脹了，不過這種膨脹只是讓他從戰略上破除了對滿洲兵的最後一點忌憚而已，這對於他日後的戰略布局以及戰役指揮有著極大的意義。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主公謬讚了，若非昨日主公不畏艱險，親入敵營，韃子焉能入套？我軍焉能有今日之大勝？說到底，還是主公英明果敢，兩位將軍指揮有度，我軍將士悍勇無畏，才有今日之大勝，主公切莫再謙虛了。”劉基笑著連連擺手道。

  他是出於肺腑的祝賀。

  今日從五千鐵騎出谷準備與清軍決戰的時候，他就有點坐立不安，雖然看著眼前桌案上那一堆紙稿文牘，但是心中卻是一直惦記著谷外的戰事。

  滿洲鐵騎威震天下，這一點人盡皆知。之前江家軍雖然也勝了不少次，但莫不是偷襲或者埋伏，或者據城而守，從未有過堂堂正正對陣之戰，所以這讓他不能不擔心。

  他不知道江家軍的底細，所以很擔心如果此戰失利的話，江家軍的發展態勢將會大受影響，谷內萬余百姓也會再次人心動蕩，那就真的麻煩了。

  桌案上的文牘紙稿看了半天，一個字也沒看進腦子裡，直到一個安排給他的親衛從屋外匆匆走進告訴他江家軍大獲全勝，他才回過神來，霍然起身，眼睛睜的圓圓的，一連向那親衛連問三遍，確認無誤之後終於縱聲大笑。

  笑完之後便讓親衛前來坐騎，帶著人疾馳出谷來找江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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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