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將軍的憤怒

  原先海東青的三進院落已經被江川征用為了臨時將軍府，大門旁邊臨時掛著一個用長木板製作的匾額，由劉基書寫了“將軍府”三個楷書大字。

  關家屯的百姓都已經安置好了，江川這才召集冉武，劉基，還有虛竹來到議事廳議事。

  “冉武，這一路上還順利嗎？”江川坐定之後對著冉武問道。

  ”稟大人，屬下在取得路上發現了一個重傷瀕死之人，屬下竭力救治之後從他嘴中得知此人是屬於另外一個叫做靠山屯的人，說是韃子襲擊了他們屯子，殺了好多人，婦女兒童都被抓走了，存在也被韃子燒毀了，這個人命大逃了出來。據他所說，這次襲擊的韃子至少有兩三百人。“

  冉武沉聲說道。

  “什麽？又是韃子？”江川聞言怒氣頓時上湧，抓著椅子扶手的手背青筋都暴起了。

  “這個人現在在哪？”努力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江川沉聲問道。

  “傷重不治，屬下將他就地安葬了。”

  江川沉默了下來，他發現自己雖然經歷了一次，但是還是沒法做到聽到這種事情安之若素。

  “這個靠山屯在哪裡你知道嗎？”江川再次問道。

  “屬下後來問過關家屯的人，有人說在他們東邊大約五十多裡之外，還是一個不小的屯子，因為背靠大山而居所以叫做靠山屯。”

  “這些韃子是在報復，報復我們上次狙擊了他們。這些王八蛋人渣畜生，沒膽子衝老子來，只會拿這些無辜百姓下手，老子日後一定要將他們統統殺光，雞犬不留！”

  江川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憤怒讓他猛然起身，隨手抓住手邊一個青花瓷的茶杯就扔了出去，重重的砸碎在了地上，瓷片飛濺，其中一片差點讓劉基腦袋開花。

  他再多麽故作老成，再怎樣強裝鎮定，他也還是一個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而且還是一個從和平的現代社會而來，見慣了安定繁榮的年輕人。

  這種草菅人命，形同畜生一般毫無人性的行為他即使在史書上看再多，可當他經歷了關家屯的慘劇之後，那種悲慘場景就再也無法在他的腦海中抹去。

  雖然這次靠山屯的事情他沒有親眼所見，但是他一定能夠想得到，那場景肯定比關家屯那一次還要悲慘。

  他知道，這些韃子就是在報復。他們這群畜生就是在用這種令人發指的手段來嘲弄報復自己。

  他知道自己沒有拯救所有人的義務，目前也沒有這個實力，可是還是忍不住的感到憤怒和愧疚。

  江川的憤怒讓議事廳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沒有一個人說話。

  冉武和虛竹他們都是江川的部下，一切都服從於江川，任何時候都保持著軍人的肅穆。

  劉基則是第一次見到江川發這麽大的火，這讓他有些意外，但是在意外之余他也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一顆難得的赤子之心，這比起那些腦滿腸肥，一心隻謀私利，根本枉顧平明死活的官員公卿好了太多。

  有赤子之心就有進取之心，有了進取之心也許可能會因為年輕人的急躁而犯錯誤，這就需要他這樣的謀臣來諫言了。

  劉基發現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好像越來越符合自己心中一直要找的那個人的形象了。

  他的性格多變，但是對於野蠻民族的那種憤怒和憎恨卻一直不變，對於貧苦百姓的那種同情和熱愛也也一直都不變。這種赤子之心最是難得。

  不過這還需要時間，時間會檢驗一切的。

  要想讓我劉基徹底的信服你，必須要交出合格的答案。

  議事廳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屋外的走廊上，一個藍色的纖弱身影若有所思的盯著一塊從屋子裡面飛濺出來落在地上的碎瓷片在凝思，片刻後才悄無聲息的離開。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之後，江川也冷靜了下來，臉上恢復了平靜，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面。

  “軍師，你怎麽看？”

  “在下以為，這件事並不一定是為了韃子報復我們。這幾年，邊軍越來越孱弱，對上韃子基本上是有敗無勝，以至於只要韃子出現，官軍只能龜縮在城內不敢出來與之野戰，致使韃子越來越肆無忌憚，不時襲擊擄獲我大明邊民。這次的靠山屯事件和上次的關家屯事件，並不一定存在因果關系，所以將軍切莫為此而自責。“

  劉基緩緩說道，雖然是在寬慰江川，但是說的確實也是客觀情況。

  他最怕的就是江川一怒之下帶人出去找韃子硬剛，那就麻煩了，所以這些話也是委婉的勸諫。

  “軍師放心，主不以怒而興師，這道理我還是懂的。”江川聽懂了這意思，籲了一口氣緩緩道。

  看見江川如此，劉基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件事若不是冉武遇到那個幸存百姓，我們還是會一無所知。為什麽？因為我們沒有自己的眼睛，也就是沒有情報來源，所以才會反應遲鈍。看來是時候組建我們的情報系統了。”江川沉吟了一番後凝聲說道。

  “將軍所慮極是，耳目不明，肢體難行。這的確是一件需要從現在開始就準備的大事。“劉基點頭讚同。

  “軍師，以你所知，天下各國刺探情報都有哪些方式？”江川虛心請教。

  “用間一道，博大精深，大約可分為官間，民間，斥候三種。所謂官間，簡而言之就是各國派人打入他國內部，混跡官場，利用官場地位人脈打探消息，收集情報，策反人員；所謂民間，則是以商人為掩護身份，以商事為掩護手段，或坐商，或行商，利用商人身份收集各類情報，結交策反各類人員；至於斥候，那就是戰場上前出打探消息的斥候了。”

  劉基將自己所知的娓娓道來。像他們這種讀書人，所學博雜，所以各方面也都知道一些。

  江川將劉基這番話跟自己以前讀過的一些書上或者電視上的間諜知識互相印證了之後，知道大概不差，暗道老狐狸還是有料的。

  “所以，目前看來，我們能立刻排上用場的只有軍中斥候。至於官間和商間可非一日之功，而且我們現在還沒有合適人選。”江川補充道。

  “將軍英明。”劉基點頭道。

  冉武，從今日開始，在軍中挑選合適人選成立斥候隊，每日對我們周邊五十裡范圍內進行偵查，每日都要匯總情況，進行記錄。尤其是韃子方向和大同方向。這件事你親自負責。“

  江川一指冉武鄭重命令道。

  “諾！屬下定然不負使命.“冉武慨然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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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