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個陣地戰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想要一鼓作氣將山賊巢穴裡所有人都殺乾淨的官兵遭到了要塞士兵的突然打擊之後潰不成軍，掉頭就跑。

  在被追殺的過程上又死了不少人，等到跟後續人馬會和之後一清點人數發現損失了足足五十多人，受傷的更有二十多個。

  當然，這些傷亡人數也並不全是要塞士兵給造成的，有些是自己在逃跑過程當中慌不擇路撞傷，摔傷，甚至踩傷的。

  看到損失了這麽多人馬，看著垂頭喪氣，士氣低落的人馬，這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大同知府將指揮具體作戰的大同守備給罵的狗血淋頭。

  “你不是跟本府說萬無一失嗎？你不是跟本府說已經找好了內應，一切都安排好了嗎？你不是跟我說這次絕對是一個漂亮的大勝仗嗎？那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說啊！為什麽山上會突然出現這麽一支精悍的人馬？你給老子說清楚，說不清楚老子就認為是你跟山賊勾結，裡應外合想整死本府，說不定你們還是被韃子收買的奸細！”

  一向在人前努力表現斯文儒雅的知府大人這次顯然真的氣到了，連本府都不自稱了，市井俗語老子都一口一個的掛在嘴上狂噴起來。

  一眾隨員都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說話。

  享受著知府大人的滿腔怒火，唾沫星子都濺了一臉，大同守備冷汗涔涔，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且不說大同是邊城，知府的權力本就比一般府城的知府權力要大。而且知府本身的地位權力都要比他一個小小的守備將軍高不少。

  再加上這次的事情是由他一手策劃的，本來一切都準備的萬無一失，卻沒想到前面非常的順利，到了最後收官的時候卻忽然遭遇了如此猝不及防的打擊，這讓他也是一頭霧水啊。

  等到知府大人的怒火噴的差不多了，大同守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道：”府尊大人且息怒，這次變故末將其實也是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啊。根據咱們之前的情報，這個小小的黑牛山根本就沒有這麽強大的實力。而且他們的三當家早已經被咱們策反了，昨天下山就是來接應咱們的。而且看剛才那支人馬的做派，根本不像一個山賊隊伍的樣子，反而更像是一支操練嚴格的精銳軍隊。所以此事，非常的蹊蹺，府尊大人，您看咱們是不是要從長計議啊？“

  守備小心翼翼的說著，一邊偷眼瞧著知府大人的臉色，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開噴。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知府大人惱羞成怒之下讓他親自帶兵往上衝，非要跟這夥來歷不明的人馬死磕，那就悲劇了。

  一來不知對方底細，二來從下往上是仰攻，地形對己方非常不利。三來，剛才軍隊損失慘重，士氣遭到嚴重打擊，再攻也不合適。

  你想啊，大家夥都本著輕松愉快的心情來剿滅山賊的，而且上官還告訴大家山賊不堪一擊，到時候成功之後每個人還能分點財貨什麽的。

  可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分戰利品，就死傷了七八十個兄弟，而且對方是什麽底細都不清楚，這仗還怎麽打？
  就跟那句經典台詞一樣：我早上起來順便路過就想進來拜師學藝的，牙都沒有刷，你卻告訴我要跟我成親，這簡直太魔幻主義了。

  幸好知府大人沒有衝冠一怒失了理智，聽了守備的話一言不發，來回踱了幾圈步子之後果斷下令：撤退！

  當然要撤退，這次的進剿雖然遭遇了一點意外挫折，但是主要的目標都已經達成了：匪首和所有有戰鬥力的山賊都被剿滅了，而且還搜刮了不少財貨。

  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至於那支突然出現的精銳人馬，來歷蹊蹺，很有可能是韃子的小股人馬。如果輕易對戰，很有可能就會陷入韃子的陰謀之中。

  所以，撤退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當官的都會算帳，而且一個算的比一個精。作為邊城主官，大同知府要是不會這個，早都腦袋搬家了。

  所以他很快做出了決定：
  “本次進剿黑牛山山賊我軍大獲全勝，如今勞師遠征，人困馬乏，不宜久留，本官帶人先行回城，守備官你帶人殿後，防止賊人從後襲擾，你可有異議？”

  看著知府大人冷冷的眼神，大同守備一臉苦澀，但是卻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雖然知道讓他留下來是當炮灰，但是他卻清楚自己要是敢說一個不字，眼前這位府尊大人就能給自己冠上一個勾結韃子圖謀上官的罪名，當場斬了他都沒話說。

  誰讓自己策劃的這次行動出了大簍子呢？
  “末將謹遵府尊大人號令，一定恪盡職守，盡好殿後之責！”守備大聲抱拳一臉慷慨道，只是心中卻在罵娘。

  “好，等你順利歸來，本府就既往不咎了。”知府大人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拍拍屁股就走了。

  看著大隊人馬離去的背影，大同守備真是欲哭無淚。既往不咎？如果我死在這裡了，那這黑鍋老子更是背定了，這些王八蛋一個比一個心黑啊……

  轉身再看看自己身後留下這百十號人馬跟他都是一樣的哭喪著臉。

  如果有選擇，沒有人願意當炮灰的。

  “都別他娘的哭喪臉了，都給老子動起來。”守備狠狠的在心裡罵了一通山賊三當家絡腮胡子的十八代祖宗，然後大聲喝罵起來。

  …………………………

  江川對官兵的動向絲毫不知，他現在已經開始正式進入領主這個角色裡了。

  當務之急，當然是要做好防備下面的官兵再次進攻的準備了。

  江川派人將小院門口的山路用各種廢木料的雜物築起了三道臨時防線，每道防線之中都會留有兩個人可以並排通過的通道。

  每道防線之間距離大概有二十米左右，每道防線後面安排有十名長矛兵和五名弓箭手。

  而江川則帶領兩名鐵甲劍士在第二道防線後面指揮。

  沒錯，他就是要打陣地戰。

  冷兵器時代搞出這麽一個雛形的小縱深防禦陣地其實是一件很罕見的事情。

  要是稍微知兵的人看了都會覺得這玩意不倫不類，因為從來沒有見過兩軍交戰會搞這些的。

  當然，這是熱兵器時代，或者說一戰二戰期間最常見的的陣地戰工事。

  但是江川並非科班出身，腦袋裡也沒有什麽條條框框，對他來說只有覺得能打贏的就是好辦法。

  利用眼前狹窄地形，逐次抵抗，然後交替撤退，逐漸消滅敵人有生力量，消耗敵軍士氣，這本就是很正常的思路。

  江川就不相信，經過剛才的一輪廝殺，這些官兵在沒有搞清楚自己底細的情況下還敢貿然進攻。

  就算他們不要命，那也要看看他們能夠承受多大的傷亡才會崩潰。

  他稍微統計了一下，剛才被自己的人馬殺傷的官兵都有七八十人。

  而這支進剿山賊的官兵總兵力應該不會超過一千人，而且還要算上一些輜重部隊。

  如此一來，官兵幾乎是在剛才的一戰中遭到了一成的戰損。

  這種戰損在冷兵器時代可沒有多少軍隊能夠承受的住，更別說一支只是用來剿匪的官兵了。

  只不過雖然這麽猜測，但是戰爭從來都不是按照某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萬一遇到了一個腦子裡有坑的官軍主將非要跟自己死磕，那就沒辦法了。

  當然，對於古代人可就不這麽想了。

  白衣女子凝神看著換上了一身銀色鐵甲，腰懸長劍的江川在前面指揮手下修建臨時工事，蛾眉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倒是小丫頭小雯好奇的打量著那些身高似乎都一般高，面色沉靜不苟言笑的要塞士兵。

  至於那些殘存者則都安靜的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悄悄看著這些沉默的士兵在忙來忙去。

  在這些人當中，有一個人顯得特別的現眼，這是一個一身青色直綴的中年人，外貌清臒，身材瘦長，頜下一縷長須。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此人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好似有火焰在其中閃動一樣。

  此刻他猶如鶴立雞群一般獨自站在一個角落裡眯著眼細細打量著眼前這支沉默冷靜的小軍隊，時而皺眉，時而微笑，不知道在計較些什麽。

  尤其是他的目光落在此時一身戎裝的江川身上更是好久，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什麽秘密來一樣。

  當然，江川的秘密除非他自己說出來，否則就算是這世界上最有想象力的人也不可能想到的。

  因為那本是就是一件不可思議到極點的事情，這裡面有太多這個世界的人無法理解的東西了。

  而江川此時當然無暇顧及這些種種注視打量的目光，他現在唯一想法就是徹底擊潰這支官軍，好讓他們知難而退，讓自己暫時擺脫這第一次危機。

  防線布置好了半天，也沒有再發現一個人影出現在山路上。

  江川有點耐不住性子了，對身邊的一個鐵甲劍士道：“敵人久久沒有動靜，派個人去偵察一下。”

  “諾！大人，我親自去！“

  鐵甲劍士毫不猶豫的拱手請命道。

  江川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答應了。

  在目前所有的士兵當中，只有這兩個鐵甲劍士是有盔甲的，而且還是全身防護的鐵甲。

  而且在以往的遊戲經驗中，這些鐵甲劍士是除了領主和騎士之外最善戰和防禦最好的士兵。

  所以，他去是最合適的。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這名鐵甲劍士一手持盾，一手握劍，以並不笨拙的身形向官兵陣地悄然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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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