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感覺到的改變,建奴之謀
考完了,考完了,終於考完了。不管成績如何,整個人都輕松啦!碼出一章,有點匆忙,思路得恢復,得調整,請朋友們多多諒解。
分隔線.
不管皇帝是英明,還是昏庸;不管朝堂上的紛爭,官僚的傾軋,官吏的謀私。生活在大明,每天的改變也是必然的。
其實,哪怕是人們認為是千篇一律的日子,也不會是每天一模一樣,也多少會有變化。
只不過,這種變化很輕微,或者說是於自身沒有什麽感覺,才會被看作是每天的複製。
這與後世也是一樣,很多人都認為是在一天一天重複著上班、下班、回家、吃飯、睡覺等枯躁無味的日子。
對於平頭百姓來說,這樣的感覺應該更強烈。畢竟,他們要忙著養家糊口,不凍著、不餓著,就已經不容易了。
而那些權貴富豪,有時間,也有金錢,去尋新鮮,尋刺激,換著花樣兒地吃喝玩樂。
說白了,有錢又有閑,才不會令人感到枯躁和重複。也不用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哪怕隔三差五去喝頓酒,打個牙祭,也會讓人心情舒暢。
但大明的平頭百姓們,卻越來越多地感受到了變化,感覺到了生活的改變。
老百姓還圖什麽呢,只要生活能過得去,也就相當滿足了。但大明的老百姓作為社會的最底層,最先覺察到的就是生活上的改變。
或許只是減免了一年的賦稅,但對他們來說,卻意味著能多吃上幾頓肉,能添置很久就想買卻沒錢買的家什,意味著能過個好年,能吃上肉餡餃子。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變化,老百姓可能說不出恭維“聖上英明”的漂亮話,但他們也不是無知無覺。
附近哪個富豪士紳因為隱冒漏稅而被嚴懲,哪個官吏因為貪瀆而被抄家流放,平頭百姓或親眼看到,或聽到傳聞風聲。
或許以前他們只是看看聽聽而已,發幾句怨忿之語,因為這實在跟他們沒有什麽關系,也沒得到什麽好處。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朝廷有錢了,能減免賦稅了,好象就是因為那些劣紳貪官被嚴懲。
少個貪官,少個劣紳,大家的日子就好過一些,是這個道理吧?
看那些平常如狼似虎的胥吏,狐假虎威的刁奴惡仆,好象也老實了不少呢!
老百姓還猜解不透朝廷的意思,卻很單純地把原因歸結於此,並對貪官劣紳的落馬逐漸關注起來。
“那些生員好象也不那麽鼻孔朝天了呢?”
“讀書人不吃香嘍!”
“誰說不吃香?朝廷又下旨意啦,說是明年開始設小學考試。嗯,就有點象童生那種。誰家的孩子能考過,減免部分賦稅。”
“明年就開始,俺家那小子還沒讀過書呢!”
“又不是一年,以後年年有。開始讀書啊,啥時都不晚。”
“是嘛.哎,看哪,賣國賊押過來啦”
周老四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子,可還是被媳婦發現了,要不是怕驚了睡著的孩子,肯定大聲喝斥了。
被媳婦瞪了兩眼,周老四嘿嘿地乾笑兩聲,把手提了提,讓媳婦看見他買的胭脂水粉。
媳婦臉色稍和,轉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孩子,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外屋,周老四也知機地跟了過去。
“又去菜市口看殺人——”媳婦拿過姻脂水粉,一邊嗅聞著,一邊不悅地數落著,“血糊拉的,想想都嚇人,還非要去看?”
周老四撓了撓頭,嘿然笑道:“殺的是賣國賊,看著也解氣不是。”
“你解的什麽氣?還不是找個機會同人喝酒。”媳婦撇了撇嘴,根本不相信自家男人有那麽愛國,有那麽義憤填膺。
周老四撓了撓頭,陪著笑臉說道:“就喝了一點兒,可還聽到不少消息,好消息啊!”
“說來聽聽。”媳婦對挑在指甲上的姻脂很滿意,神情也更見緩和。
周老四殷勤地拿個凳子給媳婦,才開口說道:“皇帝下旨了,誰家孩子能考過小學,就減免賦稅,人頭稅呢.”
媳婦聽著聽著,轉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家男人,看得周老四閉上嘴,才笑了起來,說道:“你是說咱家兒子考過小學?還走不利索,說不成句的小娃娃呢!”
“長大也就幾年的事情嘛!”周老四訕訕地撓了撓頭,卻還是很有信心的樣子,“咱兒子就是考不上狀元,小學還不是很容易?”
媳婦呵呵一笑,自家兒子,這話聽著也舒服。盡管可能是六七年,甚至是十幾年的事情。
周老四又指了指放在灶台旁的鹽罐,說道:“市面上的鹽降價了,比咱家吃的還好,是長蘆鹽廠的。商鋪都集資去買鹽,不少人也想著合夥去買呢!”
“便宜了自是好事。”媳婦對此倒不感興趣,聽到屋內好象有響動,趕忙起身往裡走,邊走邊叮囑道:“你好好在兵器局作活,不要跟別人瞎去忙。”
“知道,知道。”周老四連連點頭答應,“俺就是這麽一說。”
回到屋內,炕上的臭小子已經醒了,也不哭不鬧,吃手指吃得津津有味。看見熟人出現,咧開嘴還笑了。
媳婦看見兒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把兒子抱在懷裡,點著小腦門笑道:“快點長啊,你爹還指望你考小學,給咱家減賦稅呢!”
臭小子在母親懷裡更加舒服,咯咯笑得清脆。
小學是小學,童生是童生,咱學得不一樣,學出來更不一樣。
“平身,賜座。”皇帝語氣和熙,目光掃過桌案上新印的小學教材,有語文、數學、自然常識、地理、歷史,似乎還能聞油墨的香氣。
“微臣謝萬歲恩典!”駱思恭叩頭之後,起身在繡墩上簽著身子坐下。
朱由校目光轉到駱思恭身上,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說道:“此次的差使,駱卿辦得極好。嗯,駱養性也是功不可沒。”
“這是微臣和犬子的本份。”駱思恭躬身謙辭。
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是工作,是本份,但也有盡職不盡職,稱心不稱心的區別。”
停頓了一下,朱由校繼續說道:“鎮撫司乾得不錯,這也是駱卿的功勞。駱卿告老請辭,朕知道了,稍後便有恩旨。明天讓駱養性進宮來,朕有交代。”
駱思恭起身跪倒謝恩,皇帝雖未明說,看來對駱養性是要晉升的。不管能不能成為鎮撫司一把手,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駱思恭告退之後,朱由校垂下眼簾又想了想,開口命人擬旨,“駱思恭侍衛有年,勤勞茂著。既告病懇切,準辭任調理。”
請準聖旨頒下,朱由校又擬恩旨,晉駱思恭少保兼太子太保,少傅兼太子太傅,又有另外的財物賞賜。
從衛護天啟帝登基,到率領錦衣衛打探軍事情報,監視官員清濁,駱思恭的功勞自不用說。
但要讓駱養性子承父職,朱由校還有些遲疑,要待明日召見後再做決定。
而且,鎮撫司的職責和工作也將逐漸調整,北方的建奴和蒙古諸部自是不能放松。但南面,乃至海外,朱由校也要把建立耳目。
同時,鎮撫司還要保留監視官僚的工作,與東廠形成相互監督、約束,以免一家獨大,蒙蔽聖聽。
朱由校對這些已經思慮清楚,伸手拿起小學教材翻看起來。
對於人才,朱由校是相當需要的,但卻不是傳統的讀四書五經考科舉出身的。
盡管現在還不能做大的改變,可新型人才的培養沒有個十幾年、幾十年的時間,也不能達到皇帝的標準。
讀書吧,大家都讀書,有好處啊!
皇帝把教材放到桌案上,伸手拍了拍,覺得以利誘之是個好辦法。老百姓並非不知道讀書的好處,可經濟條件不允許,沒有多少人能供孩子寒窗苦讀。
所以,減免部分賦稅,也是給老百姓減輕了供養學生的負擔。
況且,按照朱由校的估計,小學五年嘛,從六七歲開始的話,也就到十二三差不多就能通過畢業考試。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就算能乾點活,對家庭的幫助也不算大。
人頭稅是早晚要豁除的,但現在不說,老百姓就會認為是很大的利益。等到大災害降臨,豁免也有了理由,老百姓更能接受。
不斷地施恩於民,並不是朱由校希望老百姓誇他是明君,是好皇帝。因為他知道,留字於歷史的是那些讀書人。
但朱由校也明白得很,讀書人就是嘴皮子厲害,造不了他的反,扳不倒他的龍椅;而成千上萬的老百姓,要是爆發起來,足以改朝換代。
至於駱養性,只要晉升,不管是不是指揮使,也還是會忠心任事。當然,駱思恭或許能猜到自己的心思,回去肯定面授機宜,讓兒子在明天的召對中好好表現。
朱由校笑了笑,伸手拿起駱思恭呈上的冊子。這才是他最喜歡的,蝗商八大家的動產、不動產都登記得清清楚楚,在他眼中,就是白花花的耀眼銀山。
建奴——嘿嘿,用錢也能砸死你們了。
分隔線.
血淋淋的人頭,用布包著,也擋不住滲出的血。
“永芳何必如此?”努爾哈赤揮了下手,阻止了送人頭的李家仆役打開布包的動作,“拿回去,好好安葬!”
李永芳的長子李延庚在複州被明軍所俘,建奴這邊並不知情,也沒太當回事。畢竟身份不同,要是貝勒貝子什麽的,自是大不相同。
可時隔數月,李延庚竟然被明軍放回來了。李永芳得到消息後,連面都沒見,便讓人將其押到努爾哈赤那裡,聽憑處置。
盡管李永芳已經被罷黜冷落,但努爾哈赤也沒太為難李延庚,只是詢問了一番後,便把李延庚又送了回去。
可誰都沒想到,李永芳竟把兒子殺了,把人頭送來以表心跡。
要說努爾哈赤對李延庚沒有懷疑,這誰也不敢確定。現在這個非常時期,連女真人內部都有離心之象,何況是漢人降將。
李永芳也是有慮於此,才狠心殺子,保住全家。畢竟,努爾哈赤的疑心病很重,誰知道啥時候犯病呢?
被這個小意外打斷的軍議繼續進行,但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佟養性來信請求拔付物資糧草,以利堅守海州衛,可後金的家底實在是不多。特別是火藥,被封鎖得嚴密,硝磺又不能從本地獲得。
其實,當時不光是後金缺火藥,朝鮮也缺,要從明朝這裡買。當然,要是進攻朝鮮,也是能夠搶到些的。
可對於進攻朝鮮,努爾哈赤並不同意。而目前的情況,後金也確實沒有進攻朝鮮的機會。
“朝鮮易主,態度極不友好,秘密派人購買,也不太可行。”皇太極有些無奈地又堵死了另一條路。
代善咳嗽了兩聲,說道:“海州衛的火藥應該足以抵擋敵軍進攻,佟養性在書信中的請求,並不是特別強烈。依某看,海州衛城還是小事,糧草物資的總存量才是大問題。”
努爾哈赤面無表情,知道代善說得不錯。海州衛城只是一地,整個後金的統治區都將面臨饑荒,才是最嚴重的。
按照目前的存量,頂多只夠半年,還是精打細算、摳摳搜搜地用。這不僅是將來的問題,還影響到了後金的軍事行動。
別以為對於建奴來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是不適用的。不能靠搶掠來以戰養戰,建奴也只能自備。
“襲擊內喀爾喀五部如何?”努爾哈赤眸光一閃,開口說道:“原先要爭取他們,現在已是死敵,自是不用再客氣。”
皇太極和代善等人面面相覷,覺得在明軍環伺的局面下,這是軍事冒險。可除了這個,誰也沒有別的辦法。
“快打快回,孩兒覺得很好。”代善率先表態,同意來次閃電襲擊,搶了牛羊就回來。
皇太極沉吟了一下,也點頭讚同,還補充道:“打擊劄魯特部或最合適,以其最親明。”
努爾哈赤點了點頭,雖然有了目標,但計劃還要制定得詳細周密。
遼南、遼東、遼西的明軍可不是死人,他們會借此有什麽行動,也要算計得清楚。而且,就算沒有奇襲蒙古諸部的計劃,明軍的蠢蠢欲動,也是昭然若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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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