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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有隻白骨精》第62章
  第62章

  林嬌覺得自己有點風中凌亂了……

  當著這麽多雙虎視眈眈的眼睛,他這個平日在人前一板一眼的道德模范竟然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冒著失足粉身碎骨的風險隻身夜半攀崖下去找她就算了,這上來之後還親啊抱啊的……他當那些人都是背景擺設嗎?
  她向來以厚顏自居,但現在,被他這樣抱著走了幾步之後,終於還是熬不住心虛,忍不住偷偷從他臂彎的空隙裡往後望去,看到身後全部的人都定格石化,目送他抱著自己大步而去的背影。

  明天開始,有關桃花村族長與他那個妖女侄媳婦的風流韻事就會以春風野火般的速度在四鄰八鄉裡流傳開來。林嬌確信這一點。

  她原來的名聲已經不大好,但以她的強悍神經,負面效果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她的日子照舊過得順風順水。但是現在,楊敬軒竟然這樣肆無忌憚地公然對自己動手動腳。他到底想幹什麽?
  林嬌覺得自己有些吃不準這個男人了。心中忽然掠過一絲不安,掙扎了下,低聲道:“我手腳沒斷,趕緊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可惜抱著她的男人仿佛根本沒聽到她的話,或者說,聽到了,但根本沒當一回事,反而加快腳步往坡頂的山梁上去。

  被驚嚇了一把的李觀濤終於回過神,見邊上的一幫子村民和自己帶來的手下還在呆望著坡上那一對兒的背影,咳一聲,道:“人找著了就好,大家夥今夜辛苦,先都散了!雁來陂重修蓄水的事,縣衙幾日之內會張出布告,有什麽想法盡可以到衙門來直面本官,本官並非不通情理之人。隻今日這場鬧事,差點釀出慘禍。查清緣由後,本官絕不會姑息!”

  那些村民白日裡多是受人挑唆一時群情激奮才上了山鬧事。後來見林嬌失足滾落下山崖,真出了人命,頓時便沒了主張,有些趕緊溜了,有些隨了劉大同下去找人。現在見縣尊開口,說要追究責任,頓時被嚇住,紛紛跪下了道:“大人明鑒啊,草民都是輕信人言,這才一時糊塗上了山的。且上山之後,聽了那姓林女子的一番話,草民們覺著有理,本都要散了的,卻不知為何會有數人衝出來扔石,那幾個連先前領頭的那漢子,都並非本村之人,面生得很。生出亂之後,草民只顧跟著劉差爺去找人,那幾個人卻都溜了。求大人明察,往後咱們必定不敢再受人唆使了!”說罷不住磕頭。

  李觀濤再問幾句,見問不出什麽東西了,叫人散了,自己便與隨行追上楊敬軒二人一道往縣城裡回。又一番趕路,最後到達縣城時,已是次日拂曉了。

  林嬌並無骨傷,昨下半夜躺在馬車裡回城時,全身感覺疼痛,知道自己皮肉筋頭受損卻是真的。入城後一行人便分了兩頭,李觀濤畢竟年紀大了,昨夜熬過一宿,回衙門去歇息了,楊敬軒卻帶了她徑直往她家腳店去。

  早間正是住店客人結帳離店的高峰期。林嬌從馬車打開的門裡探出頭,見楊敬軒不知道叮囑了劉大同幾句什麽話,劉大同點頭應了飛快而去之後,他便朝自己走來,伸出手竟又是要抱她進去的樣子,這次是死也不肯在眾多客人面前丟這個臉了,命他站住,自己扭頭朝裡大聲叫招娣。沒一會兒,招娣飛快奔了出來,遠遠看見楊敬軒沉著臉站馬車邊,畏手畏腳地靠近了些,等一看到林嬌的樣子,失聲大叫起來:“哎呀嬌姐,你這是怎麽了?昨夜一夜沒回,今一早回來,臉上怎麽刮了?鞋也掉了一隻?遭打劫了?”

  林嬌被她提醒,頓時想起自己臉面受損的問題。抬眼見楊敬軒還站在邊上,忽然極不想讓他再看見自己的狼狽樣,急忙招手命招娣過來,叫她扶著自己趕緊進去。招娣看一眼仿似不大高興的楊敬軒,應了一聲便攙著她顛著隻腳慢慢給送進去。

  能武昨夜也等了她一宿未睡,聽見她回來的動靜,急忙摸了出來相迎,又與招娣一道送她回屋扶她坐定。他眼睛如今雖好了些,卻還見不到林嬌的滿身狼狽樣,林嬌隻說昨夜有事耽擱了來不及回城,在外面村戶人家裡借宿了才回。曉得他一夜未睡,便叫去補覺。能武信以為真。等他回屋去了,林嬌正想叫招娣打盆熱水來擦洗下手腳,嘴還沒張開,見招娣已經端了水進來。倒有些好奇她今日怎的腦袋靈光開了竅,便讚了一句。

  招娣放下盆子,道:“楊大人叫我打水過來的。說你要用。”

  林嬌哦了一聲,忽然想起自己的臉。

  大凡女人家對臉看得都是極重,林嬌自然不例外。壓下心中的緊張,叫招娣把梳妝台上的那面鏡子拿來。招娣哦了一聲,起身手剛伸過去,卻聽有人在房門外道:“招娣,她肚子餓了,你去看下王嫂子來了沒,叫做點吃的。”話音剛落,便見楊敬軒跨進了屋子。

  比起林嬌,招娣更怕他。哦了一聲縮回了拿鏡的手,低頭趕緊匆匆要避出去。

  林嬌見他不但沒走,居然還登堂入室氣定神閑地指揮起了招娣,儼然他才是這裡老大的架勢,頓時覺到一種被挑戰的危機感。對著招娣說:“別聽他的!給我拿鏡子來!”

  招娣停在了他兩人中間,不知道該聽誰的才好,眼巴巴地望來望去。

  楊敬軒看了眼林嬌,見她坐在榻上,微微繃著臉,仿似有些不高興,想了下,對招娣說:“她肚子餓了,你聽我的就是。這裡我會照看。”

  招娣如逢大赦,也不看林嬌了,急忙離開。

  人有時候很奇怪。就像現在的林嬌。

  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她尚未獲救還趴在樹枝上苦苦等待救援或是等待死亡的時刻,她曾想過要是她能生還,她一定要如何如何。現在她果然命大,安然回家了。楊敬軒還是她的救命恩人,人家幾乎是提著腦袋把她給弄回來的,她也清楚這一點。但真要她現在馬上兌現自己當時的想法,本來就有些難度,要不然怎麽有“此一時彼一時”這樣的說法?更何況他現在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在他面前她不但找不到從前的那種心理優勢,反倒頗覺他仗了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就頤指氣使——對的,就是這種感覺,仿佛他覺得他現在能把自己牢牢捏在手心裡一樣。

  林嬌不習慣這種倒位的感覺。她更喜歡自己與他從前相處時,她是女王攻,就算她在扮弱,那也是她故意為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己在他面前真正有種說不上話的感覺。

  所以她見招娣被他差遣走了,哼一聲,自己便扶著榻沿探身過去要拿鏡,不想手還沒碰到,他已經把鏡子挪開,又撲在了梳妝台面上。

  林嬌惱了,抬眼道:“你幹什麽?”

  楊敬軒望了眼她的臉頰。

  大約是搬進縣城後少曬太陽的緣故,她的皮膚比起從前在桃花村日日下地勞作時更要白嫩幾分,就像塊嫩豆腐。現在兩邊面頰和脖頸上卻都有被鋸草刮破的傷口,傷口縱橫數道,又凝了血痕的樣子,看起來還是讓人十分不忍。知道女人最是愛惜容顏,怕她見了要失色,這才不讓她看。

  “就幾道小口子而已。這縣城裡大約也沒人比得上徐順的醫術。我已經叫人去把他提出來。等他送了藥來敷上,過幾天便好。”

  林嬌見他對自己的不滿完全沒反應,不過這樣解釋了一句,又自顧取了面巾在水中打濕絞乾朝自己走來,瞧著是要替她擦臉,急忙往後仰了些去,伸手攔住道:“別,我自己來!”

  “你看不到的。我幫你。”

  他柔聲說了一句,彎腰過來將她有些散亂下落的鬢發捋到了耳後。

  林嬌被他的舉動弄得渾身不自在。他傾身靠過來時的那種壓迫感,更叫她有點心慌意亂。

  太異常了。這還是他嗎?

  “別別,這裡是我屋子,咱倆也不是以前那種關系了。你就是我叔。老停在這裡不方便。你趕緊出去,叫招娣來就行。”

  林嬌再次阻攔。

  楊敬軒停了手上動作,卻不動,也不說話,隻望著她。

  林嬌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微微挺胸坐直身子,指著自己對面那張椅子道:“行,你不走也行。那你先坐下去,我跟你說幾句話。”

  楊敬軒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果然聽她話坐了過去。

  剛才的那種被壓迫感終於消失,林嬌覺得呼吸都順暢了不少。清了下嗓子,看著他說道:“楊敬軒,你今天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啊!你是不是覺得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就要對你言聽計從?不錯你是我的恩人,還是很大的救命恩人。要是沒你,我現在說不定早摔下去摔死了。可是我跟你說,我對你感激是一回事,你現在這樣讓我感覺很不舒服,不舒服!你懂不懂?”

  林嬌說完,見他微點頭,點頭後卻又說道:“說完了嗎?說完了我給你擦臉和手腳,等下藥就送來了。”

  林嬌見他果然是要起身再過來,心頭鬱氣更甚,急忙道:“別,我還沒說完!我跟你說,我剛才那不過是客氣話。你既然聽不進去,我就跟你說老實話。不錯你是救了我好幾回。但第一回,我也救了你的族人,那麽多條命抵我一條,我不欠你吧?這一回,你是救了我,但我不是自己跑過去玩才掉下去的,我是在幫你的李大人做事。萬一我要是死了,那就是因公殉職。因公殉職你懂不懂?你們李大人就算給我弄個比貞潔牌坊還要大的紀念碑也不過分,你救了我,那是你的職責!再算上上次何大刀的事,那時候我是巴望你來救我沒錯。可你別忘了你還硬生生把我的錢都給充公了,我現在想起來還後悔。何大刀除了不務正業,人還挺好的,我跟他合得來,他出手又大方。我當時要是真被他給帶過去了,和他相處下來,說不定比現在要好百倍,更用不著像昨晚那樣吊在半空不死不活的……”

  林嬌一邊說著,一邊察言觀色。原本以為他會惱怒,至少會不痛快,那樣她就達到目的了。沒想到他聽完,卻不過微微皺了下眉,站起身道:“你說得也沒錯。我給你擦臉吧,等下水都涼了。”

  林嬌情緒差點失控,極力壓下心頭不快,一字一字道:“楊敬軒,我說了半天,你到底聽明白沒?我是感激你救了我,但不會因此以身相許。夠直白了吧?我知道你很忙,昨夜又沒睡,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不是三歲小孩,自己能照顧自己!”

  楊敬軒不過看她一眼,仿佛她都是在自說自話,重新絞了把面巾到她面前,伸手過來便輕輕按壓上去,擦掉泥汙和已經乾涸的血絲痕跡。聽林嬌噝了一聲,皺眉要躲避,低聲道:“馬上就好。你再亂動,小心我手重再擦破你臉上的口子,落下疤痕就不好了。”

  林嬌見躲不過去,隻好咬牙忍住那種絲疼。擦完臉,見他端了水來送到面前叫她洗手,雖心還不甘,隻手心確實膩膩的不大舒服,便伸進去洗了下,又見他把盆子放地上,蹲身下去要替自己洗腳的樣子,嚇一跳,忙縮了腳說:“楊敬軒你真的別這樣,你這樣我心裡沒底。你到底想幹嘛?”

  楊敬軒見她堅決反對,也不勉強,重新坐回她對面的椅子,端詳她片刻,終於說道:“阿嬌,你前次不是說,只要我願意,你還會照之前的約定嫁給我嗎?我知道現在說有點晚了,但我現在確實是這樣想的。”

  林嬌瞪大了眼,憋了一會兒氣,忽然吃吃笑了起來,搖頭道:“楊敬軒,你還知道你現在說有點晚啊?那你還說什麽?沒聽說過此一時彼一時嗎?我早改了主意。”

  林嬌說完話,見對面那男人微微蹙眉,仿似在忍耐地看著自己,先前被打擊得找不著的那種優越感頓時又回來了,微微翹起下巴,驕傲地看著他。但是下一刻,她的那種優越感頓時又被打擊得七零八落。

  她見他忽然搖了下頭,盯著自己慢慢道:“阿嬌,論口舌我辯不過你;論腦子我也沒你轉得快;但是有一樣,你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我的,那就是耐心。”

  他說完這話,見林嬌望著自己,表情似有些吃驚,繼續道:“從前在軍中時,有段時間,李將軍發現北朝人經常能出其不意地繞過我軍所設的樊籬遞送各種消息,與我戰局十分不利。我曾跟蹤過一個偶然撞入眼的北朝信使,我本可以當即抓住他的,但為了他背後的大魚,我在渺無人煙的漠北荒地裡跟蹤了他將近半個月,最後摸清了消息遞送渠道之後,才徹底摧毀了它。而這半個月裡,食物短缺沒水時,我就靠吃捉到的各種蟲螻獸肉充饑,生喝獸血,因為怕起火暴露自己,”見林嬌隨了自己的話,那個原本驕傲抬起的尖尖下巴慢慢縮了下去,瞪著的一雙漂亮眼睛裡滿是嫌惡驚恐,微微一笑,望著她柔聲道:“我說這個,不是想嚇唬你。只是想叫你知道,只要我認定了什麽人或什麽事,我就有無比的耐性去守。比如你。”

  逆天了逆天了!
  這個男人的意思就是,他現在已經在她身上蓋了戳,她往後無論如何是跑不掉的,只要乖乖等著他就行?
  這還是楊敬軒嗎?
  林嬌費力地吞了口口水,哼了聲道:“你以前不是說但願從沒認識過我嗎?你不怕我以後又騙你騙得團團轉?”

  “嬌姐,郎中來啦!”

  正這當口,外面響起招娣的聲音。

  楊敬軒飛快站起來,說了句:“你剛才不是說此一時彼一時嗎?正就是我想說的。至於騙我,往後你愛騙就騙,我倒想看看你到底還能騙出什麽新花樣。”說完便丟下目瞪口呆的林嬌,轉身對著外面道:“叫他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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