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皇阿瑪，咱們立個字據吧！
  “兒臣不才，願把這事兒擔起來！”

  不得不說，九阿哥的這一番言語，給康熙帶來了極大的衝擊。作為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康熙的眼光看得其實很遠。

  否則，他也不會對西洋來的傳教士這般看重。

  西學，康熙學的不少，尤其是算學一道，可謂精通。

  然而即便是如此，康熙對西洋諸國的重視度依舊是不夠。畢竟，西洋諸國距離大清實在是太遠。

  “西洋諸國，真的有這麽重要？”

  康熙望著九阿哥，緩緩開口。

  九阿哥眨眨眼，搖搖頭，道：“皇阿瑪，兒臣也不知道。只是，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昔年，我大清只是白山黑水間的小小部族，當那時，朱明王朝可曾正眼瞧過我們？”

  這話，委實有些大逆不道了！

  但在這個時候，九阿哥拿這個出來說事兒，卻是恰恰說到了點子上。

  康熙是一個好讀書的人，諸子典籍，各朝史書，他都是十分熟悉。作為一代帝王，康熙不但在朝政上很勤勉，但閱讀上，也是常人不能比的。

  “皇阿瑪，不說別的，兒臣就問一句，我大清如今可有一艘船能直達西洋？”

  九阿哥在之前的大逆不道言語之後，又是一句大逆不道之言。

  大清，號稱上國，可事實上呢？看了《坤輿萬國全圖》後，九阿哥就發現，大清在這世上，只是一個小小的國度，並不是世界的中心。

  康熙又一次沉默。

  “皇阿瑪，兒臣曾看過施琅收復台灣的記錄。當時，我大清尚且要借助荷蘭人的艦隊，如今呢？”

  九阿哥這是發了狠，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凌厲、

  康熙能說啥？
  作為一代聖君明主，康熙可不是那種喜歡自欺欺人的性子。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在海上，大清的確是存在極大的不足。

  這些年，他也曾對水師做過一些整頓和擴編，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因為某些原因，大清的水師的確是不成氣候。

  “皇阿瑪，兒臣看那坤輿萬國全圖上，陸地比起大海，可是少了太多太多。兒臣甚至在想，若是有哪個國家，能擁有一支無敵的艦隊，就能縱橫這廣袤的海洋，甚至稱霸這個世界！”

  “艦船沿著海岸遊弋，憑借船上的火炮，誰人能擋？”

  “皇阿瑪，咱們大清的海岸從北向南，可是很長很長！”

  這些話，九阿哥並不是深思熟慮後說出來的，而是話趕話，說到了這份上。原本只是想說服康熙別找他的麻煩，可現在，九阿哥發現，自己的這番言說，似乎真的是很有道理。

  “好了！”

  康熙看九阿哥情緒激昂，越說越來勁，完全偏離了他把九阿哥喊來這裡的本意，果斷開口，打斷了九阿哥的滔滔不絕。

  “皇阿瑪，兒臣覺得，海上，我大清不得不防啊！”

  雖然被康熙打斷，但九阿哥如今是真的覺得自己剛才的那些話，很有道理。

  大清的鐵騎、步卒的確是強大，可是任憑你再強大的騎兵，你能下水嗎？只要一支艦隊，就能將大清給攪個天翻地覆。

  “此事，朕自會思量！”

  康熙抬手往下壓了壓，“胤禟，咱們可是有些跑題了啊！”

  “跑題了？有嗎？”

  九阿哥眨眨眼，故作疑惑地望向康熙，“兒臣這不是再跟您解釋嗎？”

  “你這是解釋嗎？”康熙瞪了九阿哥一眼，“朕怎麽覺得你是在危言聳聽呢？”

  九阿哥愣了下，好吧，他之前的那些話的確是有些危言聳聽，畢竟沒有人知道未來到底會怎樣。可是，九阿哥現在卻是覺得，他說的這些真的有道理。若是大清能有一支海上無敵的艦隊，那麽，完全可以爭霸天下。艦隊出動，沿著海岸而行，若是遇到了對大清懷有敵意的國家，那就直接開炮！
  “胤禟，你說想去西洋諸國看看，那麽，你對西洋諸國了解嗎？”

  康熙也不跟九阿哥繼續爭辯剛才的話題，而是果斷把話題往深層次引導。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可現在的問題是，九阿哥連人家西洋人說什麽都聽不懂，就這樣的水平，就算是奉命出使西洋諸國，能有個什麽作用？
  “皇阿瑪，兒臣可以學！”

  九阿哥聽了康熙的話，歎了口氣，“只是，尚書房那邊，可沒有合適的師傅教兒臣學西洋那邊的東西。”

  康熙給一眾皇子請了不少的博學大儒教導，也偶爾安排欽天監的西洋傳教士給他們上算學課。

  可是，這些西洋傳教士對他們的教導，都是淺嘗輒止的感覺。最重要的是，這些西洋傳教士的說話很不流利。

  “你想去了解一下西洋諸國，朕很支持！”

  “若你真的能把西洋的情況調查清楚，朕讓你做個閑王又有何不可？”

  康熙一本正經地望著九阿哥，說出來的話，讓九阿哥兩眼都跟著冒光。只要康熙在這個事情上持讚成態度，他就有信心說服自家額娘。

  “皇阿瑪，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九阿哥聽了康熙的話，當即目光灼灼地望著康熙，“要不，皇阿瑪，咱們立個字據吧！”

  “怎麽？你覺得朕會食言而肥？”

  康熙一聽九阿哥說要立個字據，整個人都不爽利了，看九阿哥的眼神，那叫一個陰沉，瞧著似乎下一刻就能喊人進來把九阿哥拖出去收拾一頓。

  “皇阿瑪，您誤會了！”

  九阿哥看出康熙快要冒火了，連忙搖頭，道，“皇阿瑪，這是契約精神！”

  康熙哼了一聲，道：“朕是你皇阿瑪，朕為天子，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你這件事情，那便一定會做到！”

  “是，是，兒臣不是不相信皇阿瑪。只是，親兄弟明算帳。兒臣這不是怕事情又有什麽變故嗎？”

  九阿哥陪著小心，樂呵呵地望著康熙。

  康熙又是一聲冷哼，當即潑墨揮毫，很快寫下了一道旨意。明確表示，只要九阿哥能查清西洋諸國的情況，便會冊封九阿哥為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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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