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老實點

  “來人啦，放我出去，我要去殺了花千璃那個賤人。”臣相府後院傳來一陣陣竭斯底裡的聲音。

  “小姐，你就別叫了，老爺吩咐，直到太子大婚後才放你出門。”丫頭實在受不了這刺耳的尖叫，硬著頭皮提醒。

  “你給我住嘴！我堂堂臣相嫡女卻只能做個侍妾，你讓我如何甘心?”林宛嬌瞪著一雙充滿血絲的大眼睛，披頭散發，整個人說不出的猙獰。

  “都怪那個賤人，肯定是她暗算了我。”眼睛一轉，似是想起什麽：“不對，還有我的好嫡姐，如果不是她唆使我跟去，我怎麽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哈哈哈。”一陣狂笑：“如今倒好，同為嫡女，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我卻只能成為一個低賤的侍妾，這不公平，不公平啊！”

  ……

  夜色寂寥，皇宮裡的東方廉想到白天的一幕幕，毫無睡意。

  “皇上，既然睡不著，奴才陪您去園子裡散散心吧！”方公公見他睡不著，趕緊提議。

  東方廉便起身隨著方公公來到禦花園。

  夜裡的園子倒真是有別樣的景致。二人說說笑笑一路走來，東方廉眼角一撇，發現東角上還有燈光未滅，不由歎道：“想不到還有人和朕一樣睡不著啊！”

  “皇上，那是朝鳳殿皇后的居所。”方公公看了一眼那個方向，回答道。

  “哦，是皇后？”東方廉一愣，一張比花還嬌的容顏浮現在眼前。想起這些日子對她的冷落，心裡不由一軟：“走吧，朕去看看她。”

  二人穿過禦花園來到殿前，值夜的宮女見到皇上，大驚，便要下跪請安。

  “噓，莫要聲張。”皇帝朝她們一擺手，一行人趕緊退下。

  方公公極有眼色地留在殿外充當守夜的角色，東方廉輕手輕腳朝裡走去。

  “咣”一不小心，碰到了一只花盆。

  “是誰？”獨坐窗前發呆的林依蘭猛然回頭。

  只見她不施脂粉，一身半透明白色裡衣，玲瓏的線條時隱時現，披散的長發襯得巴掌大的臉更顯得小巧。

  “皇上！”待看清來人，板著的臉瞬間眉眼含笑，秋瞳彎成一道新月，唇角浮出漫天春花。

  “跟做賊一樣，嚇死臣妾了！”她拍拍胸脯輕柔嬌嗔，靡靡的嗓音帶著幾分蠱惑，額心豔紅的朱砂為她更添幾分嫵媚，秋瞳直直的投入東方廉的眼簾中。

  “幾日不見，朕想皇后了。”東方廉輕笑，看到這樣一個不同於平常的皇后，他的心情莫明變得愉悅起來。

  “臣妾也甚是想念皇上，可被您下令關在這兒……”皇后嘟起小嘴撲進東方廉懷裡，那神態活脫脫少女一枚。

  “好了，誰讓你做事不小心點，再說那畢竟是朕的皇兒，不那樣做難堵眾人之口啊！”東方廉摟住她，輕拍著她的背。

  雖然當時也惱她做事太過狠辣，可想想當年如果不是她費盡心機說服背後的家族勢力，即使他當時拿下皇位，只怕屁股還未坐熱便會被人推下，死無藏身之地。

  “皇上，上次的事兒明顯是太子遭人算計，好在太子妃是鳳星下凡，為了我西陵江山萬年，還是趕緊讓太子大婚吧！”

  看其心情不錯，皇后趁機提要求。

  東方廉勾唇笑笑：“愛妃說得有理，我西陵也好多年沒有辦什麽喜事，借此機會好好熱鬧熱鬧。”

  第二天一早，一到聖旨便傳到臣相府，傳令三日後太子大婚。

  臣相府一片歡騰，上次皇宮晚宴帶來的陰雲瞬間消散。因為一開始就計劃著林宛鳳嫁給太子，所以嫁妝早就安排妥當，一切都不需要費神。

  府裡的人都忙著籌辦婚禮，對林二小姐的看管自然松懈下來，一個不留神，這位二小姐便溜出了房門。

  剛走到後花園，就看到自家兄長林宛平滿臉凝重，急匆匆朝書房方向走去。

  “難不成有什麽不好的事兒？”好奇心頓起，悄悄尾隨上去。

  “爹，孩兒剛從北冥回來的探子來報，觀雲道長實乃北冥皇室之人，按輩份那宇文遠還得叫他一聲皇叔。這半年來他一直在皇陵閉關，按日子推算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長安，只怕那所謂的預言有人故意而為。”林宛平說得又急又快，言語中盡是擔憂。

  “當真？”林如海大驚。

  “肯定錯不了，我那個探子在北冥皇宮當差，打聽得明明白白。還親耳聽到那老道對北冥皇帝說西陵有天命貴女，可母儀天下。隨後北冥皇帝便讓那個睿王來西陵聯姻了。”

  “這如何是好？一旦揭了開來，這可是欺君之罪啊！如果婚事取消，我林家這臉面往哪擱？不說鳳兒婚前失貞人皆盡知，還有上次嬌兒那個孽女，在皇宮裡上演那一出醜事兒……唉，林家這下算是算是完了。”林如海臉如白紙，喃喃自語。

  林宛平看著父親慘白的臉色，心痛極了。眼神一轉，心裡有了主意，連忙說道：“爹爹，那老道說西陵有天命貴女，可母儀天下。說不定這貴女就是咱鳳兒妹妹呢，放眼整個西陵，還有誰能和鳳兒一比高下？何況此事並非我林家所為，即便揭開也不關我林家什麽事，反正兩個妹妹已是太子的人，乾脆裝做不知道這事兒，先辦婚禮吧！”

  “唉，事已至此，隻好這麽辦了，這太子妃必須是我林家的，這樣才能保我林家根基百年不倒。”林如海長長歎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

  “那孩兒告退，去安排婚禮事宜。”林宛平行禮退下。

  “平兒，且慢。”林如海連忙叫住他。

  “爹爹還有何事吩咐？”林宛平停住腳步，轉過身子。

  “此事關系我林氏一族數百條性命，萬萬不可走漏風聲。”林如海望著兒子，沉聲吩咐。

  “爹爹放心，孩兒心中有數。”說罷再次行禮退去。

  “天哪！姐姐竟然不是鳳星下凡？鳳星就在西陵，為什麽不可能是我林宛嬌呢？說不定上次陰差陽錯和太子姐夫成了那事兒，就是預言本小姐會母儀天下……”

  窗外某女先是大驚，後喜滋滋在心裡盤算起來。

  林如海見兒子退下，心裡怦怦直跳。

  “鳳星在西陵，從不近女色的睿王對花府的廢物嫡女一往情深，千抬聘禮相迎……這其中有什麽關聯？莫非這鳳星倒是應在那個短命鬼身上？如果真是這樣，這一切都是說得通了。”老奸巨猾的他越想越明了，臉色愈加沉重。

  正想著，窗外傳來一聲響動，一個身影晃過。

  “是誰？”他大喝一聲，朝窗外飛身掠去，一掌拍向那人。

  “爹爹，是我！”一聲嬌呼，有些熟悉。

  林如海連忙收手，看到林宛嬌，愣了一下：“你怎麽在這兒？”

  沒想到一向斯文儒雅的臣相爹爹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林宛嬌被父親滿臉殺氣嚇壞了，連忙戰戰兢兢說道：“女兒只是想找爹爹請罪，希望爹爹不要再關女兒了。”

  林如海看著她，眼裡一片嫌棄，可想到這畢竟也是自己的骨血，心便軟了幾分：“你何時來的，可曾聽到什麽？”

  “女兒來時碰上哥哥匆匆出去，並沒有聽到什麽。”林宛嬌眼睛一轉，連忙回答：

  “哦。”林如海長長舒了口氣，冷冷掃了她一眼，語氣明顯有些不奈：

  “這幾日府中事兒多，你老實點。等你姐姐嫁過去便找個日子送你進太子府，只要你不任性，不再胡鬧，你太子表哥自然也不會虧待於你。等過些日子，我去給你皇后姑姑說一聲，封個側妃給你還是可以的。”

  “是。女兒遵命！”林宛嬌眼底閃過一抹怨憤，低下頭行禮退下。

  太子府張燈結彩，下人們進進出出忙著張羅，熱鬧非凡。

  “恭喜太子，賀喜太子。”東方澤走到哪兒都是一片賀喜聲。

  “好了好了，一個大婚而已，值得這樣麽？”東方澤本人卻毫無喜色，想像中的興奮一絲也無。

  一個大婚而已？難不成主子還想有幾個大婚？或者說這個大婚根本不是主子想要的？主子不是一直對林小姐情有獨鍾麽？看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啊！太輕易得到了就當****一樣。

  吉祥如意對視一眼，心裡暗暗為太子妃叫屈。

  不得不說這兩奴才真相了！因為後來東方澤的的確確再一次大婚。

  東方澤此時心裡想的卻是：鳳兒是天命貴女，自是要娶的。只是心裡怎麽一直有些不爽？
  以前與鳳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恨不能天天在一起。可風月居內兩人做了那事，感覺卻不如府裡那些侍妾有味，再加上這些日子心思兒慢慢轉到花千璃身上，對她的興趣就越發顯得淡了。

  還有那個硬塞給他的林宛嬌到底是怎麽回事？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兒，他心裡便有些氣憤和不甘。

  明明安排好的，怎麽會變成林宛嬌？他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殿下，這場大婚可是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求來的。太子妃是鳳星下凡，這場婚禮不但解了您的宮禁之苦，而且也坐實了太子之位。以後無人再對你的太子身份提出異議。”吉祥見他一直悶悶不樂，好言勸道。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快打起精神，做個最帥氣，最俊美的新郎倌。”如意也隨聲附和。

  東方澤掃了他們一眼，心頭一震：目前父皇對自己有了看法，看看朝堂最近有風向，再不好好表現，只怕以後那個位置被東方浩奪去。

  想到這裡，霍然站起，拍拍二人的肩膀：“你們說得對，本宮應該打起精神，做個最帥氣、最俊美的新郎倌。走，隨本宮去看看喜堂布置得怎樣。”

  不說三人喜氣洋洋去喜堂。這邊臣相府的太子妃也正在暗自傷神。

  最近發生的事兒林宛鳳都看在眼裡，她真切地感受到太子哥哥的心離他愈來愈遠。

  一想到東方澤看花千璃的眼神，她的心便如針扎般痛。她知道，倘若不是被預言是鳳星下凡，只怕她是沒有機會嫁給太子。

  世上沒有哪個女子願與別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可偏偏自己的嫡親妹子卻在皇宮眾目睽睽之下和太子上了床，當時她因為羞憤退到外面，可聽那叫聲也知道當時的戰況有多麽激烈。

  如今她每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敢邁出府門一步。就怕一出去就被大街上老百姓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怎麽辦？都是那個該死的花千璃，你說她一個廢物短命鬼，乾嗎長那樣一副勾魂的狐媚子相？

  不行，得去和臣相爹爹說說，讓他們趕緊成親，離開西陵，這樣太子哥哥看不見便會把心思轉到自己身上吧？

  唉，你說這姐妹倆怎一個德性，都只會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林臣相聽了女兒的話，覺得很有道理。說動皇后娘娘往某人耳邊－吹，東方廉大筆一揮，直接下旨讓兩對新人同時在金鑾大殿大婚。

  這個決定震驚朝野，舉國轟動。

  有人煩惱有人喜歡。

  “什麽？讓本宮和他們同時大婚？”太子怒火衝天。

  “是。殿下！睿王要盡快返回北冥，皇上就下了這道旨意。”方公公把聖旨遞到他手裡，樂呵呵說道。

  他是皇后的人，這些年呆在東方廉身邊，為皇后傳遞了不少信息。

  那天晚上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瞅準機會把東方澤引到禦花園，帝後如願和好，才有如今太子大婚的喜事兒。

  而東方澤原本還想等大婚過後再想辦法得到花千璃，如今一起大婚，倒是一點機會也沒了。

  想想那個美如精靈的人兒身邊站的新郎不是自己，太子不由得黑了一張臉。

  驛館內。北冥公主的小院。

  “好消息，懷玉姐姐，晟哥哥三天后舉行大婚了。”宇文寶兒蹦跳著來到屋內，眉開眼笑對白衣女子說道。

  馬上大婚？不是說返回北冥再舉行婚禮嗎？

  女子驟然轉身，一臉的驚訝。

  “西陵皇帝剛剛傳來聖旨，說讓晟哥哥與太子一起大婚。嘻嘻，我有嫂子了。”宇文寶兒一臉興奮。

  慕容懷玉望著她的笑臉，心卻一陣冰涼。

  千裡迢迢跑來，還是沒有希望嗎？這些年為了他，她一直有意和宇文寶兒搞好關系，這幾天，也正是托了宇文寶兒的福才有了安身之處。

  可宇文昊晟似乎知道她在這裡，根本不給她見面的機會，一次也沒有來這邊露面，即使有什麽事，也是讓清風等人把寶兒叫出去說。

  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白白放棄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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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