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兄弟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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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至讓死囚們坐在地上,稍息,放松,聽他訓話:“各位,從你們回來的那一刻起,你們的死囚身份就發生了轉變。”
死囚們一個個喉結上下翻動,表情緊張的充滿期待,眼巴巴地看著顏至,整個林子裡靜的出奇。
死囚們不知道這次回來後,即將面對的是福是禍。但無論如何,他們作為一個死囚,還能有機會回家和父母、妻兒團聚三日,就已經無怨無悔了。
在物資嚴重匱乏的戰爭年代,犯人從被判為死罪到槍決,這期間不會超過十天。多留一天就多浪費一天糧食。雖然死囚吃的連狗都不如。
“從現在開始,你們的身份不再是死囚,你們是國軍士兵了。”還沒等死囚們發出歡呼,顏至卻道,“但是!”
死囚們剛張開的嘴又閉上。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我會對你們進行魔鬼般的訓練,如果誰要是熬不過這種地獄式的磨練,就請你哪裡來回哪兒去。”
“所有人記住,有誰不遵守我定下的軍規,也請你哪來哪去。我的軍隊裡絕不容不守軍規之人存在。”
死囚們松了一口氣,臉上的喜悅和淚水同時綻放,有些人甚至是嚎啕大哭,就像經歷了一次重生般。地獄式磨練?魔鬼式訓練?難道還能比槍子兒難吃。
看著死囚們哭著笑著如孩子一般,納蘭明月姐妹倆也被感動,這些死囚裡大多數人參加過南、津保衛戰,雖說南、津城最終還是失守,但錯不在奮勇抵抗的士兵,國力孱弱,武器落後,士兵們大都沒有經過訓練,有的士兵剛剛入伍幾天就參加戰鬥,你還能奢求他們做什麽?能拚死抵抗已經是鐵血丹心了。
此時,納蘭姐妹倆看著嬰兒肥的眼神裡,又少了一些輕視,多了幾分讚揚和暖意。
“從今以後,只要長官您說個話,我們上刀山下火海都跟著你。”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隊伍後面響起。
正是武中華。
顏至看都不看武中華,喝道:“武中華!”
“長官!”
“你遲到了五分鍾,罰你原地做一百個俯臥撐,時間為兩分鍾之內。”
“俯臥撐?”
所有士兵懵逼。此時,他們真不知道什麽是俯臥撐。部隊平時訓練也就是散漫地跑跑步,胡亂捅幾下刺刀,為了節約子彈,連有士兵的連槍都沒有開過就可以上戰場了。
鬼知道什麽是俯臥撐。
顏至一臉懟線,無奈只能自己趴在地上做了幾個示范後對武中華道:“照做。”
“是。長官!”武中華說著就趴下。
“周有才,你去監督、算時、數數,他少一個,你補二百個俯臥撐。”
“是。長官!”
周有才拿著懷表,一臉懵逼,我招誰惹誰了我。
“你們能回來,就意味著你們還有自知之明,知道律己,這證明你們深愛著你們的父母妻兒,也說明你們有責任心,是條漢子!”
顏至邊說邊在盤地而坐的死囚們中間來回走動,“你們能回來,你們才有資格做我的兵。”
“你們每個人都要牢記住,以後,如果你們戰死在沙場,那麽你們就是烈士,是勇士,你們就是國之英雄,你們的英名將會被刻在紀念碑上,刻在歷史裡,被人民競相傳頌,流傳百世,流芳千古。”
“如果你們為國戰死,你們的父母,妻兒,會為你驕傲,會因為你,而受到人們的尊重。他們會高昂著頭顱活下去,榮耀的活下去!”
顏至說的慷慨激昂,死囚們聽的熱血沸騰,人終有一死,是做為一個死囚恥辱的死去,留下家人憋屈的活著,還是作為一個軍人榮耀的戰死,留給家人高貴的榮譽,他們分得清。
就連納蘭明月和輝月也被顏至的語言感染,眼睛有些濕潤。女人心軟,總是容易被“父母,孩子,家人”這些話語感動,這也是所有女人一生中的最大軟肋。
自從抗戰以來,中國軍隊節節敗退,士氣低迷,而顏至這番話說的又是如此激昂慷慨,讓死囚們萬死不辭。
此時,顏至就是這些死囚們的恩人,就是他們的救世主。
“所以,你們是願意做一個死囚,在你們靈魂上被刻上恥辱二字,還是願意做一名戰士勇往直前,將來功成名就,被後世傳揚,就看你們自己的選擇了。”
死囚們齊齊站起:“我們願意跟著長官你乾,刀山火海也跟著你,永不後退。”
“還有,我們這支隊伍和別的隊伍不一樣,因為你們曾經是死囚,可能會被被人看不起。所以,你們要努力,你們要頑強,要上進,要用敵人的血,讓那些看不起咱們的人刮目相看。”
“顏至瘋了!”
看著激昂演說的顏至,納蘭明月自言自語道。
續上一根煙,顏至接著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最多再過三年,小鬼子就會投降,我們”
想了想,顏至覺得鬼子投降以後發生的那些事情,自己暫時還是不要說的好。
“每支軍隊都要有番號,從今以後,我們這支隊伍,就叫……”
所有人看著顏至,就連武中華和周有才也停了下來,看著顏至。
剛才這些勵志的話,顏至之前有過腹稿,而給這支隊伍取個名字卻是他一時興起。
叫野狼連?猛虎連?抗日連?英雄連?要不叫瘋狗連,意思就是要像瘋狗一樣對敵攻擊?記得以前國內有個著名足球教練,給他的球員灌輸的思想就是在球場要像瘋狗一樣的追著球跑,到最後,球員們光看球不看人,輸的跟瘋狗一樣慘。
不行,叫瘋狗連更不行,這個時代的人不會接受這個名字。
忽然,一個美國電影的名字躍入顏至的腦海——
“我們這支隊伍裡,既有國軍也有八路軍,雖然我們兩黨之間稍有分歧,但是在抗日這件民族生死大事上,國共兩黨毫不含糊。這就像親兄弟之間雖然為爭家產而有一些爭執,但如果有外敵想要染指他們的家產,他們絕不會答應,他們兄弟倆會毫不猶豫的聯手抵禦外敵。國、共兩黨是兄弟,所以,我們這支隊伍就叫……兄……弟……連!”
顏至緩緩的,有力的說道。
人群瞬間沸騰。
顏至道:“所有人,回軍營,領軍服,拿軍牌。”
“是!長官!”
顏至戴著墨鏡,點燃一根煙,邪邪叼著,道:“兄弟們,歡迎你們進入魔鬼訓練營。”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旗卷,馬長嘯,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顏至有點得意,他眯著眼睛唱起了這首老歌,歌名忘記了,詞也記得不全,旋律卻是舊時相識。
納蘭輝月雙手輕握胸前的大辮子,問道:“這是什麽歌,真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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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顏至瘋了,嬰兒肥瘋了!”
晚上,納蘭輝月回到家後說的第一句話,除了納蘭星輝,飯桌前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一瞬間,納蘭星輝竟有些釋然的感覺,顏至要是真瘋了,她就可以理所當然的退婚了。這樁婚事本來就是一場戲,她有權利讓戲終止。
納蘭忠誠面如古井,眼神無波地坐在老父親身邊,手裡拿著調羹,為聽到輝月的話後,眼放異彩的父親喂水。
納蘭夫人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忙問道:“輝月,顏至怎麽瘋了?”雖說選擇顏至做贅婿只是權宜之計,但如果顏至真的瘋了,對納蘭家的聲譽會有很大影響。
“這個顏至,太.”納蘭輝月才思敏捷,記性也好,她學著顏至的舉止表情,把他的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說演示了一遍,其中加了些水分,把家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納蘭輝月朝星輝擠了擠眼睛,古靈精怪的說道:“二姐,你要是不願意這樁婚事,你就把嬰兒肥讓給我吧!”
眾人面面相覷,這哪是顏至瘋了,應該是輝月瘋了才對。
納蘭忠誠呵斥輝月:“胡鬧!”
看完輝月的表演,所有人又都看向納蘭明月。
納蘭明月點了點頭:“這幫死囚,是死心塌地跟著顏至了。爺爺,爹,娘,你們沒有看到那顏至訓練起士兵來,有多無情,真跟個魔鬼似的。那些士兵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眼神凶狠,看著一個個都不是善茬。我看過他們的簡歷,有的做過土匪,有的善於雞鳴狗盜,有的桀驁不馴,有的陰險毒辣,可他們對顏至,那都是打內心的崇拜、服氣……”
納蘭老爺子臉上露出笑容:“兄弟連……兄弟連……好啊……好!列祖列宗,我納蘭家後繼有人了……”
聽到爺爺的話,納蘭星輝的額頭頓時閃過一條黑線。
“二姐,明天我們一起去顏至的兄弟連,看他們訓練,顏至訓練士兵的方法好特別哦!”納蘭輝月說著看著父親,“爹,我相信,他訓練士兵的方法,有些連你也沒見過。”
納蘭忠誠佯怒:“回屋做作業去,女孩子家,天天往軍營裡跑,成何體統。”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納蘭慧月反覆哼著這一句,然後避開老爸,伸出粉嘟嘟的舌頭,朝二姐做了個鬼臉。
納蘭星輝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對妹妹說:“要去你去,我可沒有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