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抉擇
  說完，鳳卿便先出了這書房。慕容月看著對方的背影，心中莫名一跳。總覺得鳳卿這人，還是讓她忍不住害怕。

  因為知道鳳卿想要的是什麽，因為也清楚，自己跟無法將鳳卿想要的給了鳳卿。

  她……並不喜歡對方。

  所以，也不可能將這感情給了他。

  兩個人之間，根本是從遇見就是錯的。而這錯誤的最開始，是她造成的。若非是因為她想要給太子留下好印象，若非是她的刻意交好的話。

  兩個人也不至於走到如今這般。

  而這，也正是她至今都不曾真正的疏遠過對方的原因。

  她欠了鳳卿的。

  慕容月近乎是渾渾噩噩的拿著東西出了東宮。

  此時在外面焦急的等著的 兩個人，見到慕容月從東宮出來之後，都是連忙跑了過來。其中，梅妃是最為急切的：“王妃，你可是？”

  “你要的東西，給你。日後不要讓我 再幫你做任何有關太子的事情。”慕容月的語氣有些冰冷，顯然是在生氣了。

  梅妃訝然，不由得有些好奇起來，這剛剛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著剛剛還十分溫和的慕容月，就突然之間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梅妃好奇極了。

  不過卻也聰明的沒在這個時間去問。

  “我們走吧？”無憂公主看著慕容月這樣，十分的擔心，也擔心對方還打算讓慕容月繼續幫忙，就乾脆的要讓慕容月跟自己走。

  慕容月聞言，點了點頭，只不過心中卻是多少有些沉重。

  梅妃自然是沒有阻攔這兩個人了。她看著手中慕容月拿到的東西，心中多少是有些震驚的。從太子的東宮拿出東西，必定是太子十分重視的人了。

  不然的話，連東宮的門都不可能進去。

  慕容月這個女人，果然是值得利用啊。梅妃心想著，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笑容。而另一邊，無憂公主與慕容月一起離開之後，就忍不住道：“皇嫂，你日後還是少與這個梅妃來往的好，這個梅妃娘娘，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我看她啊，根本是圖謀不軌的。

  今日讓你拿什麽太子皇兄的手記，也根本就是試探你呢吧。”

  無憂公主鬱悶的說道。

  “無妨，今日她利用我，總歸我也是會利用對方的。梅妃娘娘是個聰明人，從我這裡拿了好處，她自然也明白是要歸還的。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試探我，但是想必很快就會知道了。

  倒是你，在這皇宮隔牆有耳，還是小心一些，別叫我皇嫂了。”

  慕容月溫和的對身邊的女子說道。

  無憂公主聞言，點了點頭。

  之後兩個人便重新到了禦花園之中，再度回到禦花園的亭子裡之後，無憂公主才總算是松了口氣，可隨著她松了口氣之後，眼淚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因為不敢哭出聲音來，便只是咬著自己的手臂，眼淚不斷的落在了她的袖子上。

  慕容月看著無憂公主這樣，忍不住歎息道：“甜兒，你這是做什麽？”

  “您就讓我哭吧，我……實在是難過。您說，她為什麽能忍心丟下我呢？我明明只有她一個親人了。她為什麽在丟下我之後，還要告訴我那麽多我不該知道的事情？

  我隻覺得我活到了現在，什麽都是假的。

  我……到底算是什麽？”

  無憂公主一邊說，一邊哭著。那委屈的樣子，讓慕容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只能勸說道：“她做的每一件事情，終歸是為了你好的。只不過在這最後一個選擇裡，她選擇了她自己的情緒。

  她是一個個體，而不是必須要為了你做什麽的人。

  你該學著去理解她。”

  “道理我都知道的，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難過啊。明明就可以在一起團聚的。為什麽？”無憂公主委屈極了。她不知道母妃所說的意思，到底是什麽。

  一個 人要如何才能連活下去都不願意了？
  在母妃的眼中，連自己都不能留住她了嗎？

  “您說……她現在在做什麽？”無憂好奇的問道。

  慕容月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她並非是皇妃，也自然不會知道皇妃如今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麽。

  而與此同時的，在那冷宮之中。

  剛與無憂公主見過面的皇妃娘娘，正在給自己打水梳洗，這是她來了庭院之後，真正意義上的收拾自己。平日裡為了讓聖上覺得她過的已經是差到了極點。

  她甚至連梳洗都是不敢的。

  如今？

  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皇妃的眉眼之間滿是笑意。

  她十幾歲入了這皇宮，在這皇宮之中，留下了無數的回憶。當初的她也好，她的家族也好，都以為，等女兒嫁到了皇家。

  也許一切就都忘了。

  什麽感情，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但是……現實卻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她依舊愛著那個人，甚至還有了無憂。她也沒有後悔與那個人在一起，唯獨後悔的，只是自己不能留住他。皇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所有人都道她是解語花，是個會讓人喜歡的人。

  可事實上，她不過是連心上人都留不住的可憐女人罷了。兩情相悅，卻又有了太多的阻礙。他有他的青雲志，而她……亦有她的獨木橋要走。

  這些年來，她從未覺得平靜過。

  唯有此刻，方才得了真正的寧靜。

  “娘娘。”外面，一個穿著太監服飾的人走了進來，他的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之中，三尺白綾，一杯毒酒。

  仿佛是在宣告著眼前的這位妃子的結果一樣。

  皇妃聞言，笑著轉過身去，看著這托盤之中的東西，笑容也是越發的好看了起來：“皇上真是有心了，哪怕是要去祭天了，都還沒有忘了要將這些東西給我。

  仿佛是擔心我會後悔一樣。”

  皇妃笑的嘲諷。

  她忘不掉那個人，因為她從未得到過聖上的心啊。又怎麽可能忘得掉最初的那個人呢？

  太監聽皇妃這麽說，又看了看正在洗漱的皇妃，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一些惋惜了：“皇妃娘娘，您又是何苦呢？只要您應了聖上的請求。

  不還是……”

  “聖上一心要我為他害死我自己的女兒，我又如何能忍耐呢？公公，還請您等等，本宮想要乾淨一些的走。這模樣，若是見了人，豈不是惹了一些笑話？
  本宮活著一輩子，便已經是笑話了，可不想死後，也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皇妃說話間，已經再給她自己上妝了。

  世人都道，先皇后風華絕代，如今的皇后，貴氣逼人。可在公公的眼中看來，真正好的，還是皇妃娘娘。沒有絕美的容貌。也沒有逼人的氣勢。

  但是卻溫柔似水。

  這樣的人，隻站在那，就很難讓人覺得不喜歡。

  他可還沒忘了，昨日聖上在書房之中，自己一人痛哭的時候。聖上，亦是不舍得皇妃娘娘的吧？
  很快的，皇妃便為她自己梳好了妝容。而後起身，看著那盤子之中的毒藥，還有那三尺白綾。心中已經是徹底沒有了一絲奢望。

  她的目光淡漠至極。

  “娘娘，這是聖上給您的。”太監說著，指了指這兩樣東西邊上的一封信。

  皇妃有些疑惑，不過卻還是展開了。

  願君一路走好。

  只不過這麽幾個字。不過皇妃的臉上，卻是染上了幾分笑容，君者，若為女子，比為他所尊之人。這個人，到底在最後一刻，還算是給了她一個體面啊。

  皇妃微微閉上了眼睛：“代我對聖上道一聲謝謝吧。今日之事，終是我與無憂對不住皇家，聖上之心，亦然辜負。”

  皇妃說著，拿著毒酒的瓶子，一飲而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