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後來皇上宮中設宴為關元鶴接風洗塵,她又因為陪杜美珂去棲廈寺上香誤了宮宴。再之後關元鶴放了外任,就更不得見了。
故而這位大輝聲名赫赫的少年將軍,江陽關家的顯貴嫡子,前世被推崇為白面儒將的東亭侯,慧安竟是一直沒有機會一見其風采。
慧安出身將門,一向崇敬有戰功的將領,如今見幾個丫頭說得興起,便想著這次定要早早守在端門好好見識下東征軍歸朝的氣勢,還有那關元鶴的風采。隻又想到可能會見到李雲昶,慧安一時又愣住,心裡萬般滋味翻攪著,笑意便也凝住了。
幾個丫頭見慧安如此,便面面相覷地停了打鬧都看向方嬤嬤,方嬤嬤也弄不明白慧安這是怎麽了,隻笑著道。
“說起來這江陽關家鴻儒傳家,出仕者如過江之鯽,不說江陽關氏本家,便是旁支子弟那也個個不凡,人言‘文不過關’,關家能出這麽一個武將倒是難得!聽說這關將軍還沒定親呢,這下京中可又該熱鬧了,姑娘說是吧?”
方嬤嬤問罷半天不見慧安回神,忙又喚了她一聲。
慧安這才回過神,笑著道:“恩,這關元鶴是曾定過親的,定的是襄陽顧氏如今家主的嫡女,兩家定的是娃娃親,只可惜那位顧小姐得了場疾病,才十四芳齡便去了。關將軍便一直未再議親,到現在都七年了吧。”
方嬤嬤一詫,接口道:“可不是,關將軍說是年少,今年也有二十有二了吧?別家男子哪個到這歲數沒個子嗣,有那娶親早的孩子也快有姑娘這般大了,說起來這關將軍還挺長情的。只不過這些姑娘是怎麽知道的?”
慧安被方嬤嬤問的一驚,張口結舌,眨巴了下眼睛低了頭。
她總不能說這是她前世時聽說的吧,想那關元鶴被封東亭侯何等風光,他的事也被人傳之又傳,又有今上最寵愛的端寧公主當眾對關元鶴示愛,結果被婉言謝拒,一時關元鶴仍念亡故的顧小姐嚴辭公主的事被傳的沸沸揚揚,她不知道才叫怪呢。
“我也忘了在哪兒聽到的了,乳娘快去吩咐擺飯吧,安娘都餓了呢。”慧安含糊說了聲,忙轉開了話題。
方嬤嬤聽慧安說餓,果然不再深究,忙喚了春兒出了房。
屋中夏兒見方嬤嬤出去忙湊到慧安面前,討好地道:“姑娘這病了一場,過幾日奴婢們陪姑娘出門透透氣除除晦氣?”
慧安抬手一掌將夏兒的小腦袋拍開,笑道:“自己想去瞧熱鬧偏還編排到主子身上,你們想去便打探好東征軍那日進城,到時候我們早早守在端門就是,何必來哄騙我,又不是不讓你們去。”
夏兒一聽便眉開眼笑了起來,摟著慧安的手臂使勁搖:“姑娘最疼我們了。”
“死蹄子,姑娘不讓你去就是不疼你了啊?”慧安笑著去打夏兒的臉。
“姑娘不讓去那也是為我們好,姑娘就是夏兒的天,姑娘做什麽都是對的!”夏兒忙討好地道,惹的慧安幾人都笑了起來。
翌日,天尚未亮慧安便被方嬤嬤叫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慧安半響不明所以,經方嬤嬤提醒這才想起來今日還要去學堂。
前世時慧安十四便退了學,後來嫁了李雲昶,因為佟妃久居深宮,慧安不必每日向婆母晨昏定省,而李雲昶又從不在春熙院過夜,慧安也不必服侍夫君上朝,故而慧安已經多年沒有起過這麽早了,一時還真有些不能適應。
經方嬤嬤催促,慧安老實地起床進了淨房,出來後丫頭們一陣忙碌給慧安收拾停當早膳已擺好,慧安匆匆用了膳回到內室,方嬤嬤已經準備好了一應物件和一天吃食,秋兒和夏兒分別拎著食盒和書袋已是等候在側。
慧安邁步正欲出房,卻突然又轉了回來,邁步行至梳妝台前從妝奩盒下拿出一個方形長盒打開,裡面放著的正是杜美珂昨日送給她的那條九節鞭。
慧安將鞭子取出來拿在手中,熟悉的感覺傳至掌心,慧安雙眼眯了眯。
“那女人送的東西姑娘不用也罷。”冬兒想著昨日杜美珂那一身紅衣,厭惡地道。
“幹嘛不用,這可是個好東西,不用豈不是虧了,我偏偏要天天帶在身上,冬兒,你說若是哪天我用珂姨娘送的這條鞭子,一鞭子抽花孫心慈的那張俏臉,珂姨娘會不會被氣死呢?”
今生她還是要一直帶著這鞭子,她要用這鞭子來時時提醒自己前世的遭遇,還要時時提醒自己注意言行,克制脾氣,不能再如了杜美珂的意。
慧安說著便果真將那鞭子藏在了腰間,只露精美的鞭把和流蘇在外,轉身而去。
慧安說的異常認真,冬兒幾人倒嚇了一跳,慧安脾氣雖是火爆,行事也有些乖張,但卻從沒做過什麽惡毒之事。
抽花二姑娘的臉?姑娘是說真的嗎?她怎麽就覺得這次姑娘病了一場後性情變了很多呢,人變得極聰明,嘴巴也很是利索,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倒似一下子大了十歲。
看了看已步出房門的慧安,冬兒又怨怪自己荒唐,姑娘分明還是那個姑娘。
再說了,姑娘便是真抽花了那沈心慈的臉,也定然有原因,不管姑娘做什麽總歸都是她的姑娘。想到這裡,冬兒笑著自去忙了。
慧安出了二門老遠便見孫熙祥站在大門處,孫心慈攏著一件淨麵粉紅色鑲灰鼠皮毛的大麾正與他說著什麽,兩人的神情都很愉悅的樣子,而孫心慈的身後站著她的兩個貼身大丫頭明心和水心,她們一人手中提著食盒,一人拿著一個鵝黃色的書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