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9章 風月往事

  “砰！”

  這一聲尖利的鳴響，仿佛撕破空間一般，刺耳欲聾。

  伴隨著尖響而來的，還有一道細弱發絲的裂紋，出現在律鍾鍾壁之上——正是剛才融合後的音符打入的地方。

  眾人帶著驚訝和謹慎，仔細盯著裂紋，想看看這一道裂紋會不會像之前那樣，重鑄融合。但是，過了很久，裂紋就在那裡，一動不動。

  “有效果了！”

  葉飛相信，這次的方法再不會有錯，只要兩種音符一齊打入，律鍾就會出現真實的裂紋。只要音符足夠多，裂紋足夠大，律鍾遲早要破碎開來。

  想到這裡，他不禁更加勤奮，不遺余力地動用龍元，用清月琴幻化出更多的音符。靈風雅也及時跟上，將一枚枚音符同時打入。

  和之前一樣，兩張琴的音符在進入光幕之後，融為一體，徑直搭在律鍾壁面，悄無聲息地沒入其中。片刻之後，律鍾發出一連串更加駭人的尖響。

  這尖響連續而高亢，帶著恐怖剛猛的靈力氣息，讓處在音符屏障之內的葉飛，禁不住口吐鮮血。不止是他，就連禁製外面的眾多選手們，也都胸口沉悶，耳鼻流血。

  尖響過後，鍾壁上沒入音符的地方，裂紋果然增長了不少，已經有絲線粗細，三寸見長。

  葉飛稍稍調息，再次催動龍元運轉，撥動古琴。靈風雅也歇息片刻，用功法給自己徐徐恢復，然後再配合葉飛，將音符打入其中。沒辦法，消耗了如此大量的靈力，縱使是已經步入靈聖後期門檻的風月樓大小姐，靈風雅也顯露出了疲憊之態。

  一旁的司馬靈素，以及遠處樓閣之上的五行使們，心裡一陣焦急。若不是對陣法一竅不通，而且根本進入不得，他們肯定早就聯手來幫忙了。

  倆人就這樣一個在陣內，一個在陣外，不停地打入融合後的音符。靈力不濟之後，便稍加休息，然後繼續。這樣艱苦的狀態，對於葉飛而言，倒是家常便飯，對於靈風雅而言恐怕還是頭一回。

  良久，一陣又一陣令人心悸的尖響過後，葉飛已經再次趴在了地上。光幕之外，靈風雅更是在他之前就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好在司馬靈素給靈風雅灌了一通，讓她恢復了一些，也間接讓葉飛恢復了一些。

  “哢！”

  隨著最後兩道融合的音符打入，律鍾再次發出開山裂石般的響聲。不過這響聲隻走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被另一個低沉的破碎聲取代。

  上古律鍾，碎裂了。

  律鍾的鍾靈發出最後的嘶嚎，響徹天地。祭壇的台階，不踏自破。

  整個古塔顫抖不已，內中各式各樣令人恐懼的哀鳴聲，蕩開萬裡之外。

  上古禁製，破開了。

  一聲聲歎息和怒吼，緊接哀鳴而至，但很快便消失殆盡。

  轟的一聲，古塔仿佛失去了支撐，層層碎裂，砸向大地，帶起萬丈煙塵。

  塔頂的眾人，紛紛飛身而下，仿佛逃離世界末日一般，極速遠離。

  混亂之中，原本懸掛律鍾的地方，突然閃現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靈風雅輕輕招手，那金光仿佛受到了召喚，緩緩飛落玉掌之上。

  這是一本小黃書，非常古老的小黃書。書的正面赫然印著“素心琴訣”四個字，字跡清秀雋永，似乎出自女人之手。

  雖然早就知道這本心法存在於律鍾之內，但親眼看見祖師絕技時，靈風雅素來平淡的臉上，依然泛起了一絲笑容，以及欣喜。

  “大小姐，真的是《素心琴訣》嗎？”

  水姑姑在上古禁製被破開的那一刻，實在沒忍住激動萬分的心情，一個瞬移跑了過來，想要親睹古卷芳容。就連其他四大行使，也紛紛湊了過來。

  “多少歲月了，我一直以為這本心法只是個傳說，沒想到真的存放在古塔之上。”

  “是啊，大小姐，這下好了，風月樓終於能夠再次名揚九州了。”

  ……

  靈風雅翻開古卷，大略地看了看其中精奧，大為欽佩。未幾，她合上書卷，收了起來，徑直來到葉飛面前。

  “你……剛才說的話算不算數？”

  “什麽話？”葉飛不知所指。

  “清月琴啊。你剛才說要送給蕭清雨的，還算話嗎？”靈風雅有點急了，生怕葉飛出爾反爾，將其據為己有。

  “當然算話，我本來就打算留給清雨用的。”

  葉飛說著，立刻把清月琴雙手奉上，以示真心。

  他確實有這個打算，一來自己對音律一竅不通，能得此琴也純靠運氣。二來蕭清雨拜入風月樓，一把地級，哦不，天級古琴可是很有必要的。現在知道了風月琴的來歷，更不可能留在自己身上。

  靈風雅滿意地點點頭，將清月琴收起來。

  “清雨丫頭雖然不能修習《仙音大法》，但現在你幫我風月樓找回了《素心琴訣》，她倒是正好借此修煉，他日造化，隻增不減。”

  “《素心琴訣》？”葉飛又聽到一個陌生功法名。

  靈風雅點點頭：“這琴訣和我主修的《仙音大法》一樣，同為祖師所創。《仙音大法》乃調和治療之法，正好配合清風琴修習。而《素心琴訣》主攻掠殺伐，正好配合清月琴修習。”

  “原來如此。風月樓風月樓，看來就是因這兩把琴而名。”葉飛似有所悟地說道。

  “錯。風月樓之名，乃是以祖師而名。我派祖師姓靈，名風月，乃是上古天魔入侵時期的女英雄，名震九州的女神。”

  葉飛聽得好生別扭，沒想到靈風雅竟然也有誇獎別人的時候，還女神……

  “對了，仙子，能不能給我說說你們祖師，和龍行雲是什麽關系？”葉飛又問起了心裡的舊疑問。

  靈風雅微微皺起了眉頭，沉思片刻，莞爾一笑：“好吧，既然修羅之子主動跟你說起，你又助我尋回琴訣，我就告訴你吧。”

  葉飛做出乖乖聆聽的樣子，“靜候佳音”。看得出來，此刻的靈風雅，確實很開心。

  “祖師靈風月，乃是一位初至靈神境界的醫者，深諳音律大道。”

  聽到這第一句，葉飛心裡好生尷尬。剛才他聽靈風雅說祖師是女神，還一陣好笑，以為是誇耀之詞，沒想到真的是女神。

  “後來天魔入侵，人魔大戰，人族——當時主要是龍族，死傷慘重。祖師爺前去靈海深處，阻截天魔，並救治大量傷者。

  祖師爺在和天魔的對抗中，與龍皇次子龍行雲相識，相愛。二人在幾年的時間裡，共同殺敵，也共參大道，祖師教他音律之術，他教祖師陣法之術。

  可是後來，龍行雲無故被召回龍域。我祖師封印龍域孽障龍行幻時，從其口中得知，龍行雲走火入魔，已經隕落，一時心神大傷。

  在那之後，祖師取清風同材，逆清風追加魔煞二弦，是為清月琴。同時逆《仙音》而創《素心》，以之禦琴。成功之後，祖師便深入靈海，以清風為續，清月為弑，大戮天魔。

  後來修羅降臨九州，祖師在風月樓巧遇修羅之子，將其殺死，一並封印於風月古塔之內。祖師深感清月琴戾氣太重，將其封藏，同時封印琴訣，不讓子弟修習。

  不久，魔皇修羅聞子死訊而來，祖師與之戰於九天，不敵，後魂飛魄散。”

  靈風雅簡短地敘述過往之事，眼中充滿回憶時特有的激昂與傷感。

  葉飛聽著風月樓祖師的經歷，大概意外。沒想到一個女流之輩，竟然如此轟轟烈烈，實在可敬。

  一番聽聞過後，葉飛自從得到風月琴以來的諸多疑問，尤其是關於風月古塔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

  只是不知為何被封藏的清月琴，最後竟然被封印到了龍域族長府內。不過這個問題恐怕只有靈風月知道，甚至可能連她也不知道。

  倆人語畢，回到遠處樓閣之中。大夥已經焦急地等了好久，尤其是司馬靈素和龍武天，以及蕭清雨和月月，都很擔心葉飛的傷勢。

  不過水姑姑他們，倒是更加關心重見天日的琴訣。畢竟億萬年來，風月樓雖然貴為潮品宗門，風光無限，但和祖師時期相比，可以說是黯淡無光。

  靈風雅跟水姑姑和月月商討一番，讓她倆同葉飛一道，前往鸚鵡洲中央石台，宣布此次小聖女守護使的選拔結果。雖然此前他認為葉飛不妥，但經過這一番變化，以及月月的懇求，她也算是同意了。

  三人來到石台上，月月坐在公主椅之上，水姑姑和葉飛站在前面，宣布葉飛成為新一代風月樓守護使。四周數萬名前來觀看的英雄豪傑，以及其他落選的眾位選手，紛紛繃緊了臉。

  剛才古塔頂部發生的一切，他們大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憑良心說，若是自己上去，絕對眨眼間就見閻王去了。可是，一想到葉飛的境界，居然低到靈君三品，實在看不下去。

  其他幾位選手還好，畢竟都被葉飛救過，打心底裡佩服其只會勇氣，沒啥異議。可是其他幾萬名觀眾，紛紛搖頭。

  “我不服！”

  第一個抗議的人終於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