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聖法初現
  一聲高亢長吟，葉飛身周氣勢一變，那剛剛被洞穿了的空間晶體，卻是一瞬間碎裂而開，化作一道光流。

  他隨手一個點射，這道光流順其心意，自行凝結，陡然化為一道光陣。

  看起來似乎沒什麽威勢，對於葉家這位司命族老，也沒什麽影響。在場任何人都感覺出來了，但是事實卻是截然相反，幾乎就在這道光陣凝形的一瞬間，瞎眼老嫗愣住了。

  “這是……至聖乾坤印訣？不對！似乎只有一道意境……”

  老嫗臉色先是震驚，然後是懷疑，隨後是興奮。哪怕就是一道意境，這葉飛非常了不得了。

  整個大乾葉家，數千年來，幾乎每一位族長都得領悟至聖乾坤意境之後，才登上了族長之位，從無例外！
  “大哥佔卜的結果是真的，難道我大乾葉家注定要權柄移位，才能安然度過危機嘛？”

  她顯然是想到了什麽，百余年來掌管司命之道，對於葉家族人過往推測，乃至未來造化閱歷，皆是他的職能所在。

  眼前這人乃是大長老親自佔卜的天詔之子，於大乾葉家，禍福難料。甚至根據種種跡象，乃是日後毀滅大乾葉家之人。

  “十六年前，卜詔一出，我本就想親赴龍象，斬殺於你。沒想到當日一個猶豫，如今你已然有了如此聲勢。”

  “也罷！有因必有果，如今就讓我完成十六年前未完之事吧！”

  瞎眼老嫗低歎一聲，盡管至聖乾坤的意境讓她很是震驚，但是也未曾打消她擊殺葉飛的心思！
  “哼！想殺我！十六年前你或許有機會，但是今日，不行！”

  葉飛目光一凝，話音一落，卻是大袖一甩，周身元氣鼓蕩，散逸而開。澎湃的精神力恍若潮水一般，漫卷身周。

  “無相法印，逆轉！術印晶河，給我凝形！”

  精神力勾動身周元氣，陡然間凝成一道道印符。每一枚看起來都尋尋常常，只是最基本的五行符印。

  但是一旦和其他符印聯系在一起，卻是化生出玄妙威勢。好似無數陣法容於此處，難以窮盡！

  陰天煞看到了這一幕，驚駭難言，眼眸內閃現出難以想象的驚疑和錯愕！
  術印晶河是奧術晶塔內的特殊空間，三百年前他曾踏足那裡。隨後，人生際遇徹底逆轉。從龍象三百年來第一人，成為眾矢之的。最後進入虛元之界，直到不久之前，葉飛將他帶出來。

  三百年來的日日夜夜，每當心有悔恨之時，他都會想起術印晶河。當時若是抵製住洪妖的誘惑，單單就是晶河洗印，他今日武宗之境的修為肯定還在，甚至有可能更近一步。

  某種意義上說來，術印晶河便是洪妖的全部。只是當時他鬼迷心竅，心志滔天。

  不單單想得果，更要求因！
  人應該有自知之明的，或者更該循序漸進。

  這一刻，陰天煞心境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三百年暗無天日的生涯，於他而言，一下子豁達起來。

  幾乎就是一個瞬間，原本被命符運勢激發的死氣，卻是再次被鎮壓起來。

  乾咳兩聲，緩緩站起！
  “小子，你要做什麽，趕快做。這老太婆，我替你擋下！”

  陰天煞衝著葉飛呼喝一聲，一臉鄭重，不過眼眸內卻是暗藏一分貪婪和得意！

  葉飛凝煉出的術印晶河，不單單彌補了他心境上破綻。更給了他希望，只要弄明白對方的手段，三百年前錯失的一切，皆可以拿回來！

  對於這些，葉飛根本不知道，他也沒心思管這等事情。

  他體內深處，難以言說的空間之內，正有一道洪流湧動。其內勁力滔天，威勢無窮。此番已經被其引導而出，徹底這片空間中凝形！

  “轟轟轟”

  浪潮翻卷，一瞬間，將十字軍陣勢來的所有空間淹沒。盡管只是洪流虛影，但是卻給在場之人最真切的感受！
  每個人都感覺到浪潮轟鳴之音，同時覺得周身清冷，好似陷入一片汪洋。

  閉上眼睛之時，甚至真的誤以為自己陷入某處湖泊浪潮之中。

  韓潮蘇海，勁流卷裹。每一朵浪花碰撞，都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意境。

  有凌厲，有溫潤，有火也有冰！
  秋香隻覺得自己身處一處花園，有春花朝氣，夏草蓬勃，秋果豐潤，以及冬草枯榮！

  她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往日的她，只能給靈草靈藥以生機，但是這一刻，她有種感覺：能將四季變化施予靈草靈藥，屬於藥草植株的任何一種狀態，她都有能力掌控！
  萬木靈體，蛻變了。

  辛諾的族人，從審判光戟的“朝拜”中醒來，心性幾番歷練，此刻少了許多疑慮，變得更加坦然。

  四周洪流之聲，給了他們更多的體悟。

  有人收起功法，恢復人身。明明氣勢和力量都應該削減了許多，這是收起妖蠻煉體之法的該有的情況。但是事實截然相反，本身力量氣勢，比之妖化之時，不遑多讓。

  “我到底怎麽了，我明明沒有辛諾的古怪漩渦印跡啊！”

  發現了自己的異狀，驚叫出聲。四周族人也是恍然過來，隨後一個個都收起功法，徹底化作人身。

  實力手段，沒有絲毫減弱，這簡直就是妖蠻煉體者最夢寐以求的狀態。

  如此變化，在這術印晶河顯化的浪潮之內，沒一個人的身上都有發生。

  瞎眼老嫗退了開來，卻並非是要放過葉飛，又或是擔心什麽，而是一臉驚喜地看著葉山霾。

  他清醒過來，此刻正盤膝坐下，周身流光閃爍，渺渺不可尋。原本被葉飛吞噬漩渦剝奪的命符，再次出現在他身前。只不過這一枚，卻是他自己憑借著本身實力，凝聚而出的！
  “三兒，你真的做到了。這一次你遠離大乾，親赴此地，果然是大有際遇啊！”

  瞎眼老嫗和葉山霾看起來都是老者，不過卻是母子關系。此等時刻，流露出了天下間所有母子都會有的喜悅。

  “哼！是有些際遇，可惜你二人忘恩負義，居然想要對施予你等際遇之人，痛下殺手，簡直禽獸不如！”

  一聲非常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陰天煞冷冷譏嘲之言，終於將瞎眼老嫗拉回了現實！
  “你是什麽人？那小子活到現在，可不是因為你的護佑。若不是剛才我三兒到了多年困境突破之時，我早就殺了那小子了！”

  瞎眼老嫗衝著陰天煞看了一眼，目光微微一凜。對方身上有一種強大的氣息，超出了她的窺測能力。這至少也得是武帝強者，才能做到的。

  但是似乎還不僅於此。陰天煞體內的氣息，分外紊亂，死氣極重。尋常武帝，也鎮壓不得的！

  “命運之道，雖然奧妙無窮，但是也有止盡。說來也只是天地大道的一種，遵循某些變化。所謂的全知全能，不過就是笑話，我不信！”

  陰天煞目光堅定，盡管前不久他才莫名其妙被葉山霾重創，此刻對陣瞎眼老嫗，更加了不得存在，卻仍是還有信心。

  強者之心，當是如此。於晦澀不懂處，保有爭鬥之心。

  心有不服，心有執念。才有可能探索天地大道，實現自身的抱負！
  “哼！膚淺！小小龍象，懂什麽天地氣運。看來你也曾經也有些實力，如今正好，老身我先料理了你，再捉住姓葉的小子，拷問出他的秘密！”

  老嫗不屑一哼，旋即在葉山霾身周施了一道護持，隨後枯手一伸，衝著虛空輕輕一抓。

  “命運，生命剝奪！”

  陰天煞凝神戒備，剛想要搶先出手，卻陡然感覺自己渾身一震。隨後咽喉處，好似套上了一道繩索，他無力掙脫。

  一身手段，千百種神通，但是無從施展。

  他乃是武宗強者，但是此等時刻，卻是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等死！

  如此一幕，晶河洪流之內，無人注意。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眾奇妙的意境，有心境頓悟，有實力飛升，沒有誰有心思關注這些的！

  陰天煞感覺到了體內生機的消散，盡管之前鎮壓下去的死氣未曾反噬，但是他仍然覺得命不久矣。

  似乎大限已至，他命當絕已！

  “啪啪啪”

  一道清脆的腳步聲在陰天煞耳邊響起，隨後葉飛出現在他的眼前，輕笑道：

  “你剛才說要幫我擋下這一切，如今看來，似乎根本沒有這等能力啊！”

  “人最忌諱的便是貪婪。尤其是你這等人物，於術印晶河凝現的一瞬間毫無反應，反而是大義凜然地要相助於我，實在是打錯了主意！”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但凡有下一次，哪怕你修為盡複，我也有辦法讓你上西天！”

  他言語一落，也不等陰天煞有何反應直接掐了道印訣，點射而出，“無相法印，命運逆轉！”

  那印訣剛剛鑽入陰天煞身邊，扼住他咽喉的無形繩套，卻是就此潰散。

  同時，虛空中一股波動放肆而出，作用在那瞎眼老嫗身上！

  “這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破除得了我的命符咒言？”

  她身形跌蹌，佝僂身軀差一點栽倒在地上。以運勢天命鎮殺陰天煞，對她耗費巨大，身形漸漸模糊，有崩潰之相！
  “若是你本人親自過來，我自然不可能破解你的手段。只可惜區區一道神念而已，哪怕能夠模仿本體神通，卻也差了無數個層次！”

  葉飛微微搖了搖頭，直接指出對方真正的弱點。實際上，某種程度上說來，老嫗還比不得葉山霾。

  只是對方修為層次更高，神通更加了得，有辦法應對空間守護之力罷了。

  “不對！你在說謊，這根本不是你本身的力量！”

  瞎眼老嫗一下子覺察到了什麽，空洞的眼眸內神采一閃，驚叫道：“是至聖乾坤功！但是我不明白，我葉家失傳聖法，你如何施展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