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綺戶流年》第81章
  第81章

  溫存纏綿了大半夜,才摟抱著胡亂睡去。次日清晨何離迷蒙睜開眼,面前是一張精致美好的男子臉龐,像個孩子般睡的正酣。何離柔情滿懷看了他好半晌,輕輕歎了口氣。玉郎長成這樣子,真是迷死人了。

  何離輕手輕腳起了床。梳洗過,擦了微微發黃的宮粉,遮住滿臉的春色。早上請安時四太太厭惡的看了她一眼,“瞧你那輕狂樣兒,快快離了我的眼!”心裡不定怎麽樂呵,低眉順眼的裝給誰看呢。

  何離和袁昭一起畢恭畢敬行了禮,退了出來。袁昭帶著兩個柳條兒一般苗條的小丫頭,跟何離並肩走著。“阿離,玉郎待你,始終是好的。”袁昭聲音裡有幾分傷感。她一直是個美人,即便如今已三十多歲,依舊美貌出眾。她又常病著,更是可憐可愛,楚楚動人。

  何離微微一笑,“阿昭,咱們兩個是打小便服侍他,你還不知他的性子麽?他自來便是如此,生性愛潔淨,不能聞藥味。”更不喜有人添麻煩,不喜女子多事、多話。

  袁昭幽幽歎了一口氣,“總之是我命苦。”上蒼既給我了一幅好容貌,為什麽讓我這般嬌弱?像阿離這麽粗笨的,罰跪她也沒事,站著服侍四太太一天她也沒事。自己可不行,被折騰個兩三回,渾身跟散了架似的。

  說著話,不知不覺走到了岔路口,道了別各回各院。何離回去後,謝四爺已走了。獨自一人吃過早飯,院中走了幾步,回屋支起繡架,在一塊碧瑩瑩的綢緞上專心致致繡起嫩黃的折枝花卉。小七已是大姑娘了,往後她的衣飾,定要件件精美。

  晚上棠年、流年都過來看她。流年小大人兒一般交代,“您定要常出來走走,不能總悶在屋裡。我多一件衣衫或少一件衣衫無關緊要,您若閑著沒事做兩針也使得,卻不可累著。”何離對她千依百順的,自然一一點頭。

  流年眉飛色舞,“您幫我算算,有多少利息了?”生辰宴沒白開,收了不少賀禮。按說這賀禮是全該歸到公中的,一則年紀小,不得有私財;二則有許多將來是要回禮的,回禮需公中出。不過謝四爺知道她貪財,專為她立了小帳,“給你存著,一分利。”

  何離還沒來得及去算,謝四爺施施然走了來,“棠兒,小七,可要打牌?”拿出幅紙牌,嫻熟的洗著。流年掙扎了好半晌,打,還是不打?不打,舍不得;打,回回輸呀。

  棠年淡然道:“我打。”回頭問何離,“您借我幾兩現銀可好?”何離忙點頭,“好,好。”回內室取了封雪花紋銀,也不知是多少,放在棠年面前。

  流年苦著小臉作了半天思想鬥爭,最後豁然開朗,“打!算我一個!”冬夜漫漫,不打牌,做何消遣?人是需要娛樂的,又沒電視又沒電腦,再不玩個牌,未免過於自苦。錢算什麽呀,千金散盡還複來!

  四個人坐下玩牌。流年照例輸,謝四爺照例贏,棠年跟何離大體上不輸不贏。流年問何離,“您估摸著,我今年的利息還有沒有剩?”要是今晚隻把一年的利息都輸光光還算好,只要不危及本金,就知足了。

  何離面色溫柔,“小七,估摸著打到最後,今年的利息將將夠。”剩不下來的。流年仰天長歎,“時不予我,技不如人,夫複何言!”運氣又不好,技術又不高,沒辦法呀沒辦法。“今晚的快活時光,過於昂貴。”臨走,回頭抱怨著。何離很有些歉意和不忍,謝四爺卻是神色自若。

  進了臘月,謝家照例開始忙忙碌碌起來,治辦年貨,清掃房舍什麽的,事情很多。墨耕堂卻是冷清了,先是嶽澄領了金吾衛的差使,接著是皇帝賞了張屷一個錦衣衛指揮僉事。墨耕堂一下子少了兩名學生。

  “張乃山,你是幾品官呀。”張屷來告別的這天,流年跟他悄悄溜到暖閣中,坐在地上吃果子、說話。歲月飛逝,不知不覺間,張乃山都上班了。

  “別提了。”張屷苦著臉,“皇帝不知怎麽看我不順眼,硬要跟我過不去。”不只賞差使,還賞了個錦衣衛的差使,還是正四品的指揮僉事。又沒人去求他,自己好好的在國子監上著學,在墨耕堂練著字,沒招他沒惹他的,突然下這麽道口諭。

  “錦衣衛都是壞蛋吧?”流年深表同情。錦衣衛直接聽命於皇帝,朝中的其他官員根本沒他們沒轍。有特權就一定有腐敗,歷代的錦衣衛,名聲大多很差。

  “也不是。”張屷趕緊分辯,“也有好人的。”現任錦衣衛指揮使程陸威是名門之後,任職十五年來,恬淡寡欲、剛正不阿,一改錦衣衛統帥招權納賄、欺罔官民的形象。程陸威治下的錦衣衛,並沒有驕橫不法諸事。

  謝棠年出現在暖閣門口。他披著件考究的玄狐鬥蓬,和謝四爺一樣容顏如玉,一樣神情淡然。張屷看見他,心裡有些發悶,小不點兒這哥哥,委實不易討好。不管怎麽拍他馬屁,他都是淺淡笑笑,不置一詞。

  流年拍拍身邊的地毯,“哥哥,過來坐。”張屷站起身,禮貌邀請,“損之兄,請坐。”這才多大會子,才說了幾句話。謝世叔父子二人真是小氣死了。

  謝棠年淡笑,“寒舍簡陋,招待不周。”走過來席地而坐,輕描淡寫的說了些“這幾日天氣晴朗”之類的話,拉著流年站起身,“小七,回罷。”玩什麽玩,你功課做了麽。

  “我還有好多話要和張乃山說。”流年仰起小臉央求,“哥哥,您先走好不好?”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江笑寒怎麽樣了,二哥又見過她沒有?有什麽打算。難得二哥追一回小姑娘,我們要給他加油打氣出主意呀。

  謝棠年不為所動,“有什麽不懂的功課,哥哥教你。”流年瞪了他一眼,難不成我能跟你說二哥的私事?我說了你也不知道!

  流年雖被拉走,還轉身用口型跟張屷說著“江笑寒”。張屷會意點頭,“放心,會告訴你的。”他這回是來送請貼的,拜師一場,在墨耕堂學了這麽久,於情於理,該有謝師宴。謝師宴上,自然有機會暢談。

  誠意伯府,滿頭白發的太夫人顫巍巍站起身,指著下首恭敬侍立的男子怒喝,“江雨,你長本事了!敢忤逆於我!”她的夫婿老誠意伯亡故多年,長子襲了爵,待她一向恭敬孝順。陸璉的親事,是太夫人這麽多年來第一件不趁心如意之事。

  陸璉自打從謝家遇了“花仙”,生了一場病後,對江笑寒更加癡情,非卿不娶。江氏、陸翰林見江笑寒品貌過人,兒子又是一片真心,便鄭重的跟江雨夫婦再次提親,“六丫頭嫁到我家,我們必定待如親生。屬相不合,咱們尋大師破解,多添香油錢。”有錢能使鬼推磨,屬相不合而己,難道不能破解。誰知江雨夫婦不為所動,堅不肯允,以至於太夫人動了怒。

  江雨年近四十,身穿青色織錦棉袍,高大魁梧,面有風霜之色。他少小離家,二十多年來事事靠自己,在太夫人面前便不像兄長誠意伯一般馴順服貼。更何況太夫人所說之事,在他來說是寧死不可。

  從前在遼東時,他還只是嫌棄陸璉文弱書生,不合胃口。回京後細細打聽了,陸璉自幼受父母、外祖母寵愛,三年前身邊已有開臉的丫頭服侍,到如今房中丫頭竟有七人之多。江雨和盧氏夫婦二人臉全黑了,尋常人家給少爺房中放人的盡有,哪有這麽多的?可見家教不嚴,可見陸璉好色。這門親事萬萬不能應下。

  “兒子不敢忤逆。”江雨面色恭謹。太夫人得意笑笑,“諒你也不敢!江雨你倒是說說,璉兒這外甥,跟六丫頭比,究竟是哪個緊要?”璉兒可是陸家男孫!
  “自然是六丫頭緊要。”江雨慢條斯理、自然而然的說道。這話還用問麽?一個是親生女兒,一個是外甥。陸璉再要緊,能要緊過我家笑寒?江雨眼神中閃過一絲冷酷。

  太夫人大怒,“江雨,你做人要憑良心!”璉兒是陸家好男子,居然不如一個丫頭片子要緊?江雨你油脂蒙了心!江雨神色很恭敬,“兒子做人,一向憑良心。”對太夫人的怒氣,仿佛視而不見。

  太夫人連連冷笑,“好,好,江雨你好!”冷笑過後,咄咄逼人的問道:“江雨,是你閨女要緊,還是親娘要緊?”你江雨既能硬著心腸說外甥無關緊要,那親娘呢?親娘可能及得上你寶貝閨女?
  江雨,不管你心中是如何看重六丫頭,你敢大聲說出來麽?不管你心中對我這親娘是喜,還是不喜,你敢對我不孝麽?你若敢如此,是不想活了。我天朝以孝治天下,滿朝文武官員,有哪個敢不孝的?太夫人想著想著,越想越得意。

  “自然是母親您要緊。”江雨恭敬又冷淡的說道。太夫人重重“哼”了一聲,“你親娘現求著你嫁女兒,救璉兒的性命,你說吧,嫁還是不嫁。”

  “不嫁。”江雨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您想什麽呢,婚姻大事,歷來是“父母之命”,而不是“祖母之命”。婚姻是合兩姓之好,是結親,不是結仇,沒個女家不願意,強逼著的道理。

  (本章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