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官的憂慮

  R19探索艦隊的艦隊領導委員會成員已經齊聚一堂，這一次許蘭舟將首座給讓了出來，坐在了下首的位置。白仲祺還沒有到，一群艦隊高層們現在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突然出現的元首讓所有人始料未及，更對之後艦隊的方向既是好奇又是忐忑。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許蘭舟一樣，對帝國元首充滿了敬意和忠誠，高層中許多人跟蕭聿一樣，從來不覺得元首是一個現實的字眼，當元首真的出現在所有人眼前的時候，他們開始焦躁不安。畢竟許蘭舟雖然強勢，但還是個黃毛丫頭，眾人用點手段，聯合起來，還是可以壓倒她的。這裡的高層們，每個都是在政治場中打滾多年，身經百戰，習慣了這樣的合作和鬥爭的方式。而現在冷不丁冒出來了一個壓在所有人頭上的大山，使他們失去了鉗製的手段。

  銥星聯合帝國名義上是一個君主國，元首是帝國的最高領袖，但實際上元首從未直接統治過國家，銥星人已經在內部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政治體系，各種政治交換、利益競逐絲毫不比地球國家政壇差。雖然到了聯合帝國這個文明程度，政治已經脫離了貪腐這個低級階段了，但是利益勾結和權力尋租的情況仍舊是存在的。聯合帝國內的大貴族以及大利益團體，如產業協會、財團、勞工團體、甚至同好會（作者君我是認真的，(*￣?￣*)，一群對某個文化和偶像的腦殘粉的力量也是極為可怕的），會通過涉足政治的手段，維持他們的能量，並且發展自身。政客們的執政基礎是聯合帝國的不斷強大，以及人民利益的不斷擴大。因為蛋糕越做越大，越做越快，所以不管怎麽分，人民都在得益，加上國內一套動態平衡的社會穩定結構，銥星在五千年中幾乎沒有出過傷筋動骨的亂子，甚至連騷亂都很少。這也是生產力水平高度發展帶來的好處，要是銥星的生產力水平跟地球一樣，那可能暴露出的問題就會更多了。

  在座的很多高層官員，放到帝國國內，大約也就是地球上C國處級幹部的層次，多是沒什麽背景，也沒什麽實力的。穿越過來之後，這些人雖然懊惱，但很快高興起來。他們預計能夠快速瓜分艦隊的權力，並且利用自己的優勢，演變成新的帝國殖民地的權貴。雖然諸如原子物建、軍隊之類的國家戰略基礎，還是國有物，但總有空子可以鑽。在這些人看來，許蘭舟根本沒有一點政治智商，不足為慮；而都澎則是非常現實主義的聰明人，是可以合作的對象；至於蕭聿那完全就是一個標準的既得利益者，是跟他們一條船上的人。

  可是，白仲祺的突然出現，使他們打得劈裡啪啦響的如意算盤，就可能打不響了。

  艦隊工程局的局長饒賓對左右的艦隊委員說道：“從元首來到神聖獵鷹號開始，我們工程局對工程艦的命令已經失效了，不管我們的人員如何操作，都不能將工程艦派出。”

  工業局局長新鵬也是皺著眉頭附和：“我們這邊原子物建設備也是同樣的情況，不僅不對我們的指令反應了，而且我們的雇員現在甚至沒辦法進到如意城那邊的原子物建工廠內部，工廠大門直接被封閉了。”

  科研院莫院長老神在在地道：“元首登臨之後，至高指令已經全面接管了艦隊的各項設備，這是自然的情況，何必驚慌？”

  饒賓不由怎舌，問莫院長道：“我的院長大人誒，這還不是大情況嗎？一大半的艦隊機構的權力都被架空了啊，咱們現在就瞪著眼乾著急，什麽都做不了。”

  新鵬也道：“傳說至高指令能夠超越一切帝國的次級命令，直接作用於任何帝國機械造物，想不到這個事情居然是真的。可是元首這麽做，還是有些不妥吧。”

  莫院長冷著臉，對二人頗為鄙夷，說道：“聯合帝國是元首的國家，你們一個個都是向他效忠的官員，替他掌握一部分權力，為他做事而已。現在元首收回了權力，怎麽能叫架空你們？真正想架空的，是你們這群家夥吧。”

  這話說得二人頗為尷尬，莫院長是個學術界人士，雖然身上有公職，但終究還是研究者，跟饒賓、新鵬這類純官僚還是不太一樣的。他並不貪戀權勢，元首出現不出現對他來說也沒有多大區別，能令他感興趣的，也大概只有至高指令和這個新宇宙的奧秘了。

  艦隊後勤保障局局長簡正義，是一個看上去和和氣氣的胖子。在銥星他這種體型的人不多，因為銥星人有太多辦法可以讓自己看上去十分健美。保持胖子體型的人，就跟地球上留不同髮型一樣，是主觀意願想要這麽乾的。

  簡正義笑呵呵地說道：“兩位大人哦，其實呢，迎回元首也不一定是件壞事啊。元首他老人家神通廣大，說不定能有將咱們送回家鄉的手段。退一步講，就算咱們回不去，本質上咱們這些‘小官’，其實職責跟以前也無分別啊。要我說，比以前更好做才是真的。以前各位在哪個行政星殖民地當差辦事，怎麽不要對上司恭恭敬敬，對下面百姓勤勤懇懇。上司一個不高興，一伸手跟你擼了；百姓一個不樂意，告到禦史台那裡，那些腦袋削尖了就想扎進政府部門裡，搞出個大新聞的禦史，一啟動什麽調查，基本上咱的從政生涯就完了。現在好啊，沒多少百姓了不說，還沒有禦史，上頭就一個無所不能的元首了。各位大人逢迎拍馬的手段還在吧，只要把元首他老人家哄開心了，一個青雲直上那是穩了。以後元首要是在這個宇宙重新建立各個行政星，各位大人至少能謀一個行政星總督的職位，要是跟元首更親近些，一個帝國部長的職位跑不了了，說不定宰相之位也是可以指望的。”

  簡正義一番話，讓幾個人茅塞頓開。是啊，說不得元首回到了帝國，就得在這個宇宙重整帝國體制，官員們也是要再封敕一遍的。饒賓、新鵬之流，放在原本聯合帝國中，也就是縣長級別的貨色，一下子有希望成為行政星總督甚至帝國政府的部長，那已經不是青雲直上可以形容的了。

  莫院長對這些個家夥的官場之道非常不感冒，不過他也隨著說了一句，道：“元首有意在這個宇宙開疆辟土的話，只會比以前聯合帝國的速度更快、力道更強。至高指令的強大，各位也都有所體會了，帝國一定能迎來新的發展高/潮。”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