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第四百三十八回章河神
  “嘴這麽硬，為何不敢回去？”高潛輕嗤了一聲。

  七弦委屈地眼裡溢出了淚。

  “行了，做事之前要想清楚後果。雖然你背叛了你的族人，但畢竟是為了給我送消息，我承你這個情，我會找地方安頓你的。”

  “不要，我要跟著你。”七弦急急地道，“我費這麽大的力跑出來，就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

  高潛冷笑：“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允許你跟著我？就因為你給我送了個消息？我有愛人，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但我不介意，你們人類的愛情觀和我們精靈不一樣。”

  高潛的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你不會還在想著是懷孕什麽的吧？”

  七弦撲哧一聲笑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很開心的。不過我也知道，你們人類是講究忠誠的，所以我並沒有奢望可以得到你的種”

  高潛嗆咳了一下。

  “不過，這並不妨礙我為你做事啊，只要能幫到你，我就很開心。”

  精靈的思路高潛不懂。對於習慣了人類凡事講究利益交換，時時都在權衡利弊得失的高潛來說，精靈，人魚，這些非人類種族的感情，簡直像是晶瑩透明的水滴，那水滴裡面唯一的那點雜質也看得清清楚楚。他幾乎不忍心打破它，但是他不得不。

  高潛的目光落在七弦下巴上，那在自己發怒時，留下的黑黑紅紅的手印上。心裡湧起一絲歉意。

  他伸出手指碰了一下那裡：“還疼嗎？”

  七弦“嘶”了一聲，用手揉著下巴，連連點頭：“很疼啊，高潛，你發起脾氣來真嚇人。我以後一定不會再惹怒你的。”

  沒有以後。高潛在心裡默默地道。

  一艘白色的帆船，出現在高潛的視線裡，只是一瞬間，就到了高潛的眼前。

  高潛盯著船帆下，那位面容蒼老的船夫，微微挑起了眉頭。

  “客人，要用船嗎？”船夫用滄桑的聲音道。

  高潛臉上浮現起一絲淡笑，他拉著七弦，跳上了小船。

  小小的白帆，鼓起了風帆，向上遊駛去。老船夫還像以前一樣，站在船帆下，幾乎和風帆融為一體。

  “阿努比斯已經解散了死靈樂園。”高潛看著遠處的水色道，“死靈們現在可以自由選擇何時通過轉生之門。”

  “阿努比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船夫悠悠地歎息了一聲道，“尼羅河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麽生機勃勃的情景了。”

  “那麽你是誰？在上埃及和下埃及的爭鬥中，你又是站在哪一方？”高潛注意地打量著老船夫。

  老船夫的身上沒有明顯的神力，也許他隱藏了起來，又也許他的神力屬於另一種力量，一種來自自然的力量。

  老船夫的聲音和尼羅河一樣深沉：“我屬於尼羅河，而尼羅河屬於埃及。”

  “河神？”

  “不錯。我看著這埃及興衰榮辱數千年。如今，她正在經歷著巨變。”

  高潛微微點頭。河神的小船逆流卻飛快，高潛很快看到了前方水天一線間的白色大壩，他突然問道：“你對阿斯旺大壩怎麽看？”

  “它是對自然的挑戰。”

  “你不喜歡它。你不讚成建立大壩？”高潛注意地看著河神。在上埃及和下埃及的戰爭中，尼羅河河神的態度至關重要。畢竟一個不依靠人類信仰的自然神靈的力量，任是誰都不敢小覷。

  “大壩強行改變了自然的意志，造成了很多麻煩。”

  這點高潛清楚，人類的宏偉工程總是無可避免地給自然帶來損害。就算經過專家再多的論證，那些站在自己利益本位上的思考方式，讓人類的眼光無比狹隘。

  “大壩能給人類提供更多的能源，”河神繼續道，“可是人類並不是這個自然界唯一的物種，人類所得到的這些能源是以其他物種所滅絕為代價的。”

  “那麽你覺得人類應該怎麽做？如果下埃及要炸毀大壩，你會幫助他們嗎？”這才是高潛最關心的。

  “炸掉大壩同樣會毀壞尼羅河的生態。”

  “所以如果有人想偷偷摸摸地炸毀大壩，你不會坐視不理？”高潛逼著河神表明態度。

  蒼老的船夫沉默了片刻：“我們需要找到一種平衡。”

  高潛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去找你說的平衡。”

  當阿努比斯吸收完能量，從安置著發電機組的金字塔裡走出時，三個人影在神殿前等著他。

  阿努比斯對高潛微微低頭，目光在落到穿著白色長袍的古老河神身上時猛地睜大。他深深地彎下高大的身體。

  高潛將七弦交給了一個神殿守衛，讓他去給七弦找個安身之處。至於森林精靈能不能適應農耕生活這個問題，並不在高潛的考慮之列。這是他目前能替七弦做的最好的安置。在阿努比斯的看顧下，七弦會比待在阿法那森林裡還要安全。

  至於河神和阿努比斯，已經在利用死靈清理水庫的淤泥，和定期放水滋潤下埃及之間達成了一致，剩下的，只是如何在維護尼羅河生態平衡的問題上敲定細節。

  對於孕育了尼羅河沿岸生命的河神來說，他不但了解這裡的一草一木，甚至連河底淤泥的成分都一清二楚。他知道所有尼羅河流域的生命循環，所以在河神的幫助下，制定出一個近乎完全的方案並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人類的科技力量做不到的事情，還有那些急於積攢貢獻而通過往生之門的死靈呢。

  高潛看著河神在商談中，蒼老的容顏越來越煥發光彩，心裡的一塊大石終於放下了。現在，如果那些佔領了下埃及的異族神再搞出什麽恐怖襲擊的話，河神絕不會坐視不管的吧。而阿努比斯有了尼羅河這個強大的，不依靠人類信仰的神靈的幫助，神殿重回榮光，也是指日可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