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意料之中
  賀尚書將筆向鄭國瑞一遞。

  出奇的，此刻渾身冷汗的鄭國瑞卻不打算接。

  王天壽看到了這裡，本來冷漠的雙眼之中終於露出了殺氣：“罪犯不在口供畫押者，立杖四十！”

  鄭國瑞猛地打了個擺子，他可不會忘記何長賢那副倒霉的樣子。隨後雙手顫顫巍巍的，接過了筆，在口供上畫押，然而他的手卻使不上勁。

  王天壽衝著賀尚書說了句：“扶他到案邊畫押。”

  現在已經到了深秋，不過待在隔壁小屋子裡的沈輝莫名其妙的就覺得很熱。

  眼瞅著王天壽在這裡‘一手遮天’自己卻毫無作為的坐視功勞被人搶走。

  隨後他就隻覺得一陣陣翻門。

  “這屋裡怎麽連杯涼茶都不準備？”沈輝沉悶的說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巴青泰聞言緩緩的說道：“回巡撫大人。現在已經是秋季了。”

  “你……”沈輝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不過這時一旁房間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裡沒你的座，賀大人把他的椅子給撤了。”

  沈輝聽到了這話，立即就知道了，這是王天壽開始提審何長賢了。

  此刻，王天壽坐在大案後面慢悠悠的喝著茶。

  何長賢此刻拄著拐跟個棒槌似的杵在那裡，一看到賀尚書二話不說直接把凳子給撤了。心中的那股氣頓時冒了出來：“王大人，沈大人審我都有一把椅子。剛才鄭國瑞在的時候，也有預備椅子，同樣的案子，你憑什麽讓我站著受審？”

  王天壽不慌不忙的說道：“憑你作惡多端，惡貫滿盈！勾結魔教、貪汙受賄、致浙蘇一道兩州之地死傷無數百姓和將士。你說？你有資格坐下來？”

  何長賢聞言臉色都變了：“沈大人都沒有這樣說我，王大人有什麽證據如此謗我？”

  王天壽聞言反問道：“我問你，今年州府府衙的犯人沒有書文，你為何要帶人前去死囚牢！”

  何長賢一驚，但很快便咬定了牙：“那時我的上面有鄭國瑞，鄭國瑞的上面有胡總督。我是……”

  “你是想說奉了胡總督的命嗎？”王天壽不禁譏笑了起來：“可是胡總督率領精兵鎮守前線，州府裡我沒有發布任何公文讓你私自前去死囚牢，你怎麽解釋？記錄在案。”

  賀尚書飛快地記錄在案。

  何長賢此刻被問住了，過了好一會，他才分辯說道：“是上面叫我去的，我當然要去了。”

  王天壽開口問道：“你說的這個上面是誰？在我不發布公文，總督大人在前線調兵遣將的時候，還能有誰能命令你的？”

  王天壽臉上的譏笑之意又浮現了出來。他發誓自己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這麽傻的家夥。

  何長賢此刻又被問住了。

  王天壽猛地一拍桌子厲聲說道：“回話！”

  何長賢此刻躲不過去了，硬著頭皮回答道：“當時州府誰官大，誰就說得算了……”

  王天壽冷笑著問道：“當時州府內部，在我沒有發公文，胡總督不在的情況之下，監管整個州府的是巡撫鄭國瑞，你說的這個上面難道是鄭國瑞嗎？記錄在案。”

  何長賢哪裡敢回這個話，拄著拐，低著頭站在那裡一聲不吭。

  王天壽詢問了起來：“你不敢回話了？”

  接著就對賀尚書說道：“那就把我的話記錄在案。”

  賀尚書一直就提著那隻筆，聽到了這話就知道何長賢的內心防線已經開始逐漸崩潰了。

  王天壽此刻繼續追問道：“一夜之間，整個浙蘇道都陷入到了瘟疫之中，好不容易抓起來準備處以死刑的詛咒魔教的長老，被你放出去。死亡的百姓達到兩千余人，無家可歸者更是達到二十萬，並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增加！你的罪孽，你背後那些人的罪孽，如洪水滔天！我不審你，朝廷不審你，上天也要收你！收你背後那些人！”

  說到了這裡王天壽的心神意志陡然發出，並且他那震耳欲聾的聲音也在整個房間嗡嗡回響著！

  而在他的心神意志發威之時，就連賀尚書自己的手都有些發抖了，竭力鎮定記錄下去。

  何長賢更是嚇得面如土色，拄著的拐直接掉在了地上，自己也因為沒有了支撐整個人跪在了哪裡，頭低得更下了，胸腹在喘著氣。

  “我問你！你們這樣做是不是為了從改稻為桑之中，套取更多的好處！”王天壽厲聲說道。“鄭國瑞和你二人之間到底還在這幾年之中撈了多少好處。你們貪汙的這些東西，難道真的是自己全部內部消化了嗎？”

  “身後就真的沒有後台了！”

  沈輝聽到了這裡再也按捺不住，扶著椅子的把手倏地便要站起，然而巴青泰卻輕輕按住了他搖了搖頭示意。

  “此次審案的影像是直接上報大理寺、尚書省以及禦史台和司隸署。任何人在這個時候無有旨意，擅自闖入進去的話，將要……”

  說到了這裡。巴青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所以說沈大人。您老人家還是‘安心’的坐在這裡看總捕頭審案子吧。”

  沈輝讓他說得坐在那裡直發怔也不敢站起來。

  何長賢顫顫巍巍的抬起了頭。臉上寫滿了驚恐的神情：“我、我是按照上面的意思當差的，有本事你問上面去啊！”

  王天壽的嘴角不禁浮現出了笑意，他終於逼出了他這句話，立刻對賀尚書說道：“記錄在案！”

  賀尚書很快就寫完衝著王天壽點了點頭。後者此刻用一種幾乎是憐憫的神情打量著何長賢。

  “去。讓他畫押。”

  好像是早在意料之中一般，王天壽待到何長賢簽字畫了押之後。臉上不禁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贏定了！

  隨後，王天壽囑咐了一下命令三人加強防守看守那兩個家夥之後。自己穿著官服背著手就朝著胡三姐的店鋪走去。

  現在正值深夜。不過在聽到了王天壽那熟悉的聲音之後。胡三姐心中的那一絲絲不滿之意頓時蕩然無存。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胡三姐頗為欣喜的問道：“怎麽不通知一聲？！”

  王天壽微微一笑：“我餓了。有吃的嗎？”

  “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