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打算翻供
“都什麽時候了他還在休息!眼裡有沒有案子了!”沈輝厲聲說道。
而就在這時,王天壽那仿佛是沒有睡醒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沈大人平日裡不給我王某人扣點帽子是不是能憋死你啊?”
王天壽搖頭晃腦的走了進來,並且還揉了揉眼角邊上的眼屎。隨後就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打了個哈哈說道:“昨晚我去重新查了一下案子,熬了一夜總算是有了一些別的收貨。沈大人你也用不著發這麽大的火吧?你睡醒了有力氣,我還沒睡夠呢!”
一聽到王天壽那陰陽怪氣的話語,沈輝就忍不住開口說道:“本官又何時能睡好!昨晚本官熬夜批改州府內的公文。今日審案也沒有像是王大人一般的有氣無力。”
王天壽此刻打著哈欠,表情懶懶散散的接著說道:“坐在辦公桌前熬夜,和在前線與妖魔進行高強度生死搏殺。沈大人啊。你真的覺得你做的那點事情很熬人嗎?”
“你……”沈輝頓時就火了。有心想要接著說些什麽的時候。
一旁的譚鑲直接開口說道:“好了好了。現在是辦案呢。”
“哼。”沈輝聞言面色鐵青:“帶鄭國瑞、何長賢。”
當然心底裡,對於譚鑲是極其的不滿。哦。王天壽罵完我了,你卻開口打圓場了。你早幹啥去了!
由於供出了實情,鄭國瑞、何長賢原來享受革員的待遇也沒有了。
前不久雖然說是用刑了。不過平日裡還是能洗洗漱漱的整乾淨自己,並且還能暗示換一件衣服的。
這時都戴上了各式各樣的腳鐐手銬,十幾天未修的須發皆成亂草,十幾天未換的那身長衫也髒皺不堪,都快冬天了,身上都散發著臭氣,押上來時哪裡還有半點曾任州府大員的樣子。
椅子自然是也沒得坐了。
“鄭何二犯上攝國帑,下刮浙蘇百姓之脂膏,唯財是貪!為逃罪責,竟然肆意攀扯,震撼朝局,是其貪墨之罪尚可按律論定,而其移禍之心雖凌遲難誅!”
讀到這裡沈輝停下了,目光深深地盯向鄭國瑞、何長賢。
眾人一時愣在那裡,而鄭國瑞、何長賢那裡似乎明白,似乎又有些不明白,目光更是緊緊地望著沈輝。
只見沈輝咬文咂字的開口說道:“沒聽明白嗎?那我就將要緊的幾句再讀一遍:‘鄭、何二犯唯財是貪。是其貪墨之罪尚可按律論定,而其移禍之心雖凌遲難誅’!”
待到。沈輝在次讀第二遍之後。鄭、何二人可就完全明白了,是要自己翻供!
當即鄭國瑞眼睛有些亮了,而何長賢,則不顧身上的傷痛。急不可待地撲通跪了下去:“罪員並無意攀扯,都是事前王天壽逼迫的,罪員願意將原供收回。鄭兄,你不是一直喊冤嗎,有話現在是該說的時候了!”
鄭國瑞想得更明白了,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刻,只要朝廷有忌諱,不牽涉到貪墨糧餉,不牽扯勾結妖魔,正如廷寄所言“貪墨之罪尚可按律論定”。
無非抄家,無非流放,不管怎樣命是保住了。如果那些事情全部加起來的話,估計他們兩家加在一起,都需要幾百幅棺材。
隨即心裡定了站在那裡身子也直了,只是嗓音有些嘶啞:“罪員並未攀扯,供狀上凡攀扯之詞都是問官王天壽所設,罪員請朝廷明鑒!”
譚鑲此刻望著沈輝的眼睛裡若隱若現的閃過了一絲光輝。腳下的地磚都突然碎裂。
‘這個老王八蛋!要攤牌了嗎?’
想到了這裡。譚鑲不禁望著仰著頭望著天花板。仿佛真的是睡著的王天壽望去。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絲的擔憂之色。
‘也不知道老王前些日子所說的,要去尋找新的證據,能不能抵擋住相國一派出手!’
要知道,相國一派意在二犯翻供,這尚在意料之中。
可主審官沈輝接到這樣的旨意,也不和陪審諸員任何人商議,便當著兩名罪犯公然宣讀,致使兩名罪犯當堂翻供,這就殊不可解了。大堂上的空氣立刻凝固了。
只有王天壽,依舊是把雙腳搭在桌子上,仰著頭打著呼嚕。
他昨晚熬夜回來之後,就被妻子拉去‘辦公事’。可算是累壞了。
而此時,沈輝望著王天壽依舊是在睡覺的樣子。心中不禁冷笑。於是自顧自的接著念叨了起來。
“現將原呈供狀擲回,著即重審,務將實情七日內呈報朝廷。倘再有不實情詞,則問官與犯官同罪!”
這段話一念完,譚鑲等人立刻就知道了,沈輝已然決定要相國大人的意思推翻王天壽原來審出的供詞,重審二犯、強行按下廷尉楊大人貪墨糧餉,與鄭、何二人私自勾結妖魔的重大關節。
電光火石間,譚鑲想起來了,這幾個月來自己所經歷的生生死死,一腔孤憤湧了上來,這才把目光望向了沈輝。
沈輝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觸碰譚鑲的霉頭。只是繼續望著鄭、何二人。
“罪員願意將實情重新招供!但請巡撫大人親自審訊。”何長賢立刻又嚷了起來。
鄭國瑞聞言也接著開口說道:“罪員也請巡撫大人親自審訊。”
賀、巴、丁三人的目光倏地又轉望向譚鑲,而譚鑲的目光也緊望向沈輝。
而沈輝卻誰也不看:“桔生淮南則為桔,生於淮北則為枳!前問官所審供詞是一種說法,後問官所審供詞是另一種說法,這樣的供詞能夠再上報朝廷嗎?原來誰審的供詞現在還是誰審。還有七天日期,兩天審結,第三天八百裡急遞五日內必須送到京師!”
說完最後一個字,他面色似是不屑一般的,拿起王天壽原審的那份供狀往大堂的磚地上一擲,而也就是這時,那供詞直接飛到了王天壽的面前。
只見本來睡著的王天壽,用一種還沒有睡醒的語氣。打起了哈欠迷迷糊糊的說道:“兩天審結還行。”
接著,王天壽就一邊打著太極拳,一邊帶著三人離開大案走了出去。
從頭至尾他已經不在看沈輝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