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玉珪宴飲 刃如秋霜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早下了山,會合了趙致林之後,又乘飛舟到了駱仙城。
來到踏雲山脈已經快有四年,但這駱仙城周慶卻隻來過三次,每一次都來去匆匆,這一次正好將所有事情都放下,安安心心地遊玩兩日,領略一番這人口千萬的大城風光。
“駱仙城的歷史比咱們元初宮還要早,不過以前只是一個小村落,也不叫這個名字,直到後來駱祖來到此地,建立了元初宮,這小村落也跟著興旺起來,人口越來越多,規模越來越大,遂改名為駱仙城……”
“駱仙城外有八景,咱們腳下這青獅峰便為其中之一。若是能飛到空中,便能看到這座山峰形狀極似一頭雄獅,站在這峰頂,全城風光盡入眼中。師兄你看那兒,那就是八景之一的通天塔,高一百零八丈……”
站在青獅峰高昂的獅子頭上,趙致林指著前面這龐大的城池一一為周慶解說,但周慶對這些實在是提不起興趣,說得一會,連趙致林自己也感到無趣,於是提議及早回城飲宴。
“也好。”周慶點頭道:“你我交往數載,還從未上門去拜望過你家中長輩,確實是有些失禮,今日趁此機會,也見見令尊令堂和幾位侄兒男女。”
“貧家小戶,沒有那麽多規矩,什麽時候師兄有空才去也不遲。”趙致林擺手笑道:“剛才正要向師兄說及此事,今日宴飲,請客的卻不是師弟我,而是另有其人。”
周慶道:“我在這駱仙城中,除了你之外,並沒有任何相熟好友,卻不知這請客的又是何人?”
“這人是我前段時間買丹藥時認識的,為人豪爽大氣,因聽聞師兄即將開通第七條仙脈進入內院,便起了結交之心,前兩月我回城之時,他就專程來找過我,說如果師兄到駱仙城來,一定要讓他盡一盡地主之誼。”
“這盧玉珪雖然只是一名散修,但卻是入玄境的修士,師兄以後少不得要在這駱仙城出入,多一個朋友也不是什麽壞事。”
“確實不是什麽壞事。”周慶笑道,“不過,他既是入玄境修士,卻主動來宴請我這開脈期弟子,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如果他是打我那丹方的主意,那咱們還是不見為妙。”
“非也非也,師兄這是妄自菲薄了。如果你只是普通的外院弟子,別人也不會對你感興趣,關鍵是你兩年通三脈,現在又即將再次突破進入內院,這才是別人巴結你的原因。”
“咱們元初宮外院弟子近十萬,但每年能夠開通第七脈進入內院的,卻不過寥寥數十人,而這數十人中,還多是世家弟子,外人想拉攏也拉攏不了,所以像師兄這種沒有背景的,才會成為別人拉攏的搶手對象。”
一番話說完,趙致林轉頭看向周慶,靜待他的答覆。
若是在以前,周慶肯定不會去參加別人的宴請,但這兩天本來就是出來散心的,倒是有時間去應酬應酬,能夠結交一二好友也是不錯,如果話不投機,日後不再相見即可。
沉吟片刻,他便開口道:“那就去見一見這盧玉珪。”
得了周慶的答覆,趙致林立即便從懷裡摸出一符籙,然後曲指一彈,那符籙化作一道黃色流光,轉瞬間消失在駱仙城方向。
很快,一道流光從駱仙城方向疾掠而來,飛到趙致林頭頂化作一道符籙,趙致林探手將它抓在手裡,隨即便笑道:“好了,盧師兄說他在家裡備好酒菜,掃榻以待,咱們這就去他家中。”
二人展開身形,隻半刻就到了城門處,入得城來,卻隻得放慢腳步。趙致林帶著周慶在大街小巷中東繞西繞,半個時辰後,兩人才來到一條幽深小巷中的一家宅院前。
周慶抬眼一看,這宅門高大寬敞,只是上面朱漆斑駁,門匾上“盧宅”兩個大字也有部分金粉脫落,看這樣子,這盧玉珪雖然是入玄期修士,但恐怕混得有些淒慘。
“沒錯,就是這兒了,青衣巷盧府。”趙致林走到門前,正要拍響門上的門環,那朱漆大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來,一個滿面虯髯的大漢站在門內,身後還跟著兩名仆役和兩名侍女。
“貴客光臨,盧某有失遠迎,還請周師弟見諒!”虯髯大漢哈哈大笑著走出門來,向兩人作了一揖。周慶臉露微笑回禮道:“盧師兄,周某有禮了!”
“兩位師弟,裡面請。咱們屋內說話。”
周慶小心地感受了一下這虯髯大漢的氣機,隻覺得他體內七道真炁氣息駁雜,雖然確實是進了入玄期,但修為恐怕就不好說。
三人進得門來,到花廳中分別落座,侍女奉上香茗,盧玉珪感慨道:“早就聽說周師弟天縱奇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光看周師弟這風采,就讓人自慚形穢。”
“盧師兄過獎了。”周慶淡淡地笑了一笑,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又道:“今日周某和趙師弟冒昧上門,多有叨攏,還要請師兄見諒才是。”
“師弟說的哪裡話?你是貴客,日後入了內院,怕是盧某想請也請不到了。”盧玉珪歎了一聲,臉上露出悵然之色道:“元初宮的內院弟子,哪是盧某這飄遊浪蕩的散修可比?”
周慶仍然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沒有接話。
元初宮這種大門大派的內院弟子,確實不是一介散修能夠相提並論的,不說勢力功法資源,單論個人的天資稟賦,散修也要差了許多。
除了極少數有自己傳承的散修以外,一般的散修要真有那份資質,誰不是一心想著進元初宮這樣的大門派?有靠山不說,還不用為功法資源發愁。
說得一會,仆役們便上了一桌酒菜,三人圍席而坐,飲了兩三杯酒後,盧玉珪便向周慶問道:“周師弟,聽聞你衝擊入玄境已有一年多了,卻不知……”
話還沒說完,周慶便一揮手道:“不過是旦夕之事。今日盧師兄相請周某來此,菜也吃了,酒也飲了,卻不知盧師兄還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盧玉珪神色大變,挺身便想從座位上站起來,哪知還沒動作,就看到一柄寸多長的小劍懸在了他的面前,漆黑的劍身上點綴著點點金光,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感歎它的華麗。
但盧玉珪感受到的,卻是一陣沁徹心脾的寒意。
“盧師兄不用驚慌。”周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盯著盧玉珪笑道:“同門相殘之事,周某自然不會去做,但別人找上門來,周某又不可能置之不理。因此周某現在心裡很煩躁,不知應該如何應對。”
“卻不知盧師兄能不能為周某解決這個煩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