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解降
我很驚訝,沒想到這片屍林是這麽形成的。徒弟繼續解釋:“師父當初選擇居住在這裡就是因為這片屍林,這地方對師父來說是不可多得的修法之地。很多材料都可以在這裡找的到,包括這次為你解降。”
我點頭恍然大悟,怪不得阿讚滿猜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原來都是為了修法。徒弟又用手電指向前面,問我們要不要去前面看看,前面有很多偷渡者的屍骨隻被淺淺一埋,現在還能看到,不過都是已經腐爛風化的白骨。
我連連搖頭,心想自己是來解降的怎麽變成旅遊的了?反倒沈智很感興趣,要去看看但被我攔住了。沈智還算知道孰輕孰重,也沒強行要去,只是無趣的擺了擺手。
再往深處走了幾米前面的阿讚滿猜忽然停住腳步,他讓我們三在這等著,自己一個人則開始張嘴輕聲誦念經咒。邊念經咒邊在這片屍林裡來回走動。不知道是自己體質問題還是中降問題,阿讚滿猜再念咒時我不光聽到他念咒的聲音,還隱約間聽到有人在哭。哭聲不大但很雜,好像不止一個人在哭,有小孩的哭聲也有女人的哭聲,還有男人。
漸漸地我感覺腦袋有些發脹,就蹲在地上低下頭閉著眼睛用雙手捂住太陽穴。旁邊的沈智問我怎麽回事,是不是鬼降又要發作。我睜開眼剛想搖頭回答他,就看到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已經腐爛只剩下白骨的手掌,手掌往上的部位都被埋在了地上,只有白森森的手骨暴露在外面。
我被嚇的‘啊’的一聲輕呼,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沈智和徒弟連忙把我扶起來,又問我怎麽回事。我指了指地上的手骨說不出話,徒弟笑了笑蹲在地上捧了一把土把手骨給埋上。
沈智恨鐵不成鋼的對我訓斥道:“我以為什麽事,原來是被這東西嚇到了。唐老板再怎麽說你也做牌商那麽長時間,別這麽沒有出息好不好?都已經風化成白骨了,有什麽好怕的!”
我穩了穩心神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也不慣著他,回懟說自己做牌商賣佛牌是來賺錢的又不是壯膽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神經大條。
沈智不屑的冷哼,徒弟看著我們笑著沒說話,我則雙手合十彎腰對地上拜了拜,邊拜邊用泰語說著不知者不怪。忽然想起這群人可能不是泰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泰語,可惜我也不會其他語種,只能想著心誠則靈,更何況陰靈都有鬼神通的能力,應該能懂。
這時遠處傳來阿讚滿猜的聲音,抬頭一看才發現阿讚滿猜不知不覺已經走出去很遠一段路,到了屍林深處。徒弟讓我們過去與阿讚滿猜匯合,我心裡不情願往深處走更害怕看到白森森的白骨。但都到這了也不能臨陣縮逃,只能硬著頭皮上。
沈智看著我直笑,我知道這家夥是在笑我膽小,但我也沒辦法,誰讓我真膽小呢。
走到阿讚滿猜身邊才發現屍林深處從地面上暴露出來的屍骨更多,有的屍骨雖然已經風化但身上的衣裳還在,寬大的衣服裹著白骨看起來很可怕。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半露在地面上的白骨,有的露出頭骨,有的像剛才露出手骨,也有的露出腿骨。
這場景我一輩子也沒見過,被嚇得雙腿打顫,心想這地方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如果中國拍鬼片的導演來這裡取景,肯定不需要群眾演員和特效。
再看阿讚滿猜,他已經盤腿坐在了地上,並且指著面前的土地對徒弟說:“用手把上面的土撥開,再把裡面的那具白骨挖出來。”我很奇怪,心想不是解降嗎?為什麽還要挖屍骨,但又不敢多問,只能看著。
徒弟說乾就乾,也不避諱什麽,把包放在地上跪下來就開始用雙手慢慢的撫散上面的一層土,見屍骨賣的比較深,就又開始下手往下深挖,也不需要鐵鍬等工具。
我和沈智在旁邊看著,心想當阿讚師父的徒弟可真不容易,什麽都得乾。但轉念一想無論幹什麽都有個學徒期,就連阿讚師父也一樣。沒有人天生就法力通天,什麽都懂,都是一點點學來的。估計這位法力高深的阿讚滿猜也是這麽過來的。
徒弟的動手能力很強,幾分鍾後就把土挖開露出裡面一具完整且腐爛到只剩白骨的一具屍骨。見屍骨重見天日,阿讚滿猜開始端坐閉眼誦經。徒弟小心翼翼的把白骨上的土壤都弄走,之後先從包裡取出一塊完整的裹屍布平鋪在地上。
我和沈智害怕耽誤事就往旁邊站了站用手電幫著徒弟照明,我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徒弟放在地上敞開的包。處了裹屍布以外裡面竟然還放著一顆頭骨,以及一個很小和頭骨差不多大的壇子,那壇子有點神似雲南騰衝一道叫壇子雞的菜。那頭骨估計是阿讚滿猜的域耶,至於壇子裡是什麽東西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壇子雞。
那屍骨和屍體可不一樣,稍微一用力就有散架的可能。所以徒弟的動作很小心,慢慢的把那具屍骨整個的拿出,再平整的放在裹屍布上。這一系列的動作下阿讚滿猜一直在誦念經咒,等屍骨平放好後阿讚滿猜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睜開眼,對我說:“躺在屍骨旁邊,雙手舉起。”
“非得躺下嗎?”我撇了一眼屍骨,心驚膽戰的問。沒等阿讚滿猜回話,沈智就不耐煩的說:“哪那麽多廢話,趕緊躺下!別到時候十五萬銖打水漂了。”
我沒了辦法,抱著‘一切都為了活命’的思想覺悟閉著眼睛躺在屍骨旁邊。我不像是徒弟毫無避諱,躺下的時候特地和屍骨保持距離,中間大概留了十多公分的距離。躺好後按照阿讚滿猜的要求,還特地把雙手舉起,也不知道幹什麽用。
阿讚滿猜見我躺好就對徒弟說了一句把東西拿出來。徒弟心領神會,從包裡依次把頭骨和壇子取出。頭骨果然是阿讚滿猜的域耶,他將頭骨放置在左手旁,用手捏住域耶又對徒弟點了點頭。
徒弟把壇子放在我面前,之後將蓋打開。我忍不住側頭去看,但等蓋打開後一股腥臭和腐爛味立馬就撲面而來,我被熏得都快要吐了出來,眼睛都險些睜不開。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裝了什麽東西,但肯定不是壇子雞。
徒弟雙手伸進壇子裡好似從中取出了什麽東西,趁著手電燈光看這‘東西’竟然還往下滴滴答答的落著水滴。徒弟讓我把雙手張開,我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照做。等雙手張開後,徒弟把那散發著惡臭還往下滴落液體的‘東西’平放在我的雙手掌心。
這‘東西’不大,也就我的兩個掌心大小,但捏起來卻很滑,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它上面滴落的液體全都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我臉上。我很難受,緊閉著嘴巴眼睛也不敢全部睜開,隻好眯著。這時手電光亮打在了我手上的‘東西’上,仔細分辨出這是什麽東西時,我差點沒把它給直接扔出去。
被我雙手托舉著的‘東西’竟然是一塊血肉模糊的胎盤,而且還連帶著一根很長的臍帶。上面滴在我臉上的也不知道是血液還是什麽,總之把我嚇的一通亂叫。
阿讚滿猜大聲讓我保持安靜,我不敢再亂叫,生怕打擾阿讚師父施法這麽一來一切都白費了。阿讚滿猜左手捏住域耶開始大聲誦念經咒,一開始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舉著的胎盤上,但漸漸的我的呼吸變的急促起來,有種嚴重缺氧的感覺,總覺得周邊空氣越來越稀薄,就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進行呼吸。最後我太陽穴的位置開始鑽心的疼,疼的讓我齜牙咧嘴。說來也奇怪,都疼到那種地步手還是沒放下,好像雙臂已經不是自己的,一直在托舉著那個胎盤。
最後阿讚滿猜誦念經咒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快,我困得不行但眼睛卻又出奇的瞪得很大,最後不知是困的睡著過去還是昏迷了過去,總之就失去了知覺。後來從沈智那得知,我當晚是睡了過去,但睡姿很奇怪,雙臂一直舉起。即便睡著了眼睛也瞪的像是一頭牛,呼吸更和牛一樣不斷的喘著粗氣。
而睡著的我什麽感覺都沒有,隻記得做了一個夢。夢裡又遇到了那個眼珠從眼眶裡掉出來的小男孩,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年輕的女人。那個女人站在遠處一直衝小男孩招手,小男孩慢慢的朝著那個女人走去,走到女人身邊我看到小男孩的五官竟然不再是血肉模糊,掉出來的眼珠也恢復,但卻看不清五官長什麽樣,隻覺得一片模糊。
最後那個女人伸手拎起小男孩的手,兩個人一大一小朝遠處慢慢走去,邊走女人還邊回頭和小男孩說些什麽話。看背影,兩個人竟然很像是一對母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