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惡犬騎士
  喬恩他們從教堂出來後就直接回皮鞋店，現場除了少了屍體外並沒有多加清理，兩位學徒自然擔任起家務，收拾著地上和床上的血跡，那味道並不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屍體在發現時就被護衛搬到了教堂，否則他們可能還要處理更多的麻煩。

  阿亞來一直坐在門口喝著酒，呆呆的坐到了天黑，當他站起身來時看到桌子上擺著的食物後略微有些感動，他看向回到角落裡的喬恩和凡爾兩人，出奇的叫道，“過來吃飯。”

  並不意外的喬恩拽著如沐皇恩的凡爾坐到了桌子那裡，三個人慢慢的吃著晚飯，桌上阿亞來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說，但是看著他主動給凡爾拿過去一隻雞腿，想必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第二天，阿亞來找來了木匠在閣樓給二人做了一張上下床，雖然沒和他們多說，但那床一看便是給他們做的，凡爾為此激動的去感謝阿亞來，結果被老板一個白眼打發了回來。

  老板喝了三天的酒，日子終於恢復了正常，店鋪開始再次營業，而在他做工的時候也會咳嗽一聲提示凡爾和喬恩過來學習，看著老板的手有力而分毫不差的釘著鞋底，他似乎走出了過去重新振作，而凡爾在這種待遇恢復正常的生活裡也是非常開心，唯獨有心事的便是喬恩，他這幾日白天黑夜的趁著空隙出去，打聽到的都是朦朧的或者靠自己臆想的消息，甚至為了準確的消息他鋌而走險的連酒館都去了，但除了解決掉幾個不懷好意的人外，沒有人告訴自己確切的消息。

  “或許應該直接到魔法班去問。”喬恩下定決心想道。

  然而一連幾天阿亞來都沒有出門，自己也沒有機會出去，夜裡的話那魔法班又不接客，崗哨的侍衛凶的看誰都不像好人，直到禮拜日，喬恩忠於等到老板要出去禮拜的時候，結果卻發現老板要帶自己和凡爾一起去。

  “老板，我不想去教堂，我想請假去一趟別的地方。”喬恩開口說。

  “有什麽事情不可以等到明天麽，喬治，我們是去懺悔，洗脫我們身上的罪。”阿亞來有些不滿地說道，這要是放以前，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我聽說魔法班要開始招生，所以想要去看看。”喬恩聞言無奈的說了實話，“也許就一兩天的時間就錯過了呢。”

  “你？魔法師？”阿亞來張口就要口吐芬芳，但一想到自己經歷的事情便停止了下來，他歎了口氣，看向喬恩憐憫的說道，“我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你們想要出人頭地，工匠雖然可以養家，但相比起來跟魔法師和貴族還是差太多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有這種想法，甚至通過努力成為了一名青銅騎士，有著自己的封地和幾個農奴，過著老爺的生活，但那種生活是有代價的，時刻都會遇到危險，在一次守衛中我丟了所有一切，就差命都丟了，流落到布魯斯之後我就下定決心，再也不參與這些事了，當一個工匠生活也…”

  阿亞來在經歷了那些刻骨銘心的事情之後性格確實變化的太大了，以前凡爾被打傷了都不會問一句，但現在竟然能夠為一個學徒的未來講這麽些，他講的很有道理也很發自肺腑，但直到他口乾舌燥的結束後問道喬恩的想法後，他知道自己白說了。

  “我還是想去魔法班看看。”喬恩道。

  阿亞來差點氣的動手打人，他緩了好幾口氣才說道，“去把凡爾叫過來我們一起去教堂，魔法班不是什麽人都能過去詢問的，你要想報名，那種大事到時候會有公告在城內的。”

  喬恩聞言眼睛一亮，這個世界也並非一味的愚昧，連布告都有，得到了有用的消息他也不再掙著去魔法班了，招呼起凡爾三人一起去了蘇菲爾教堂。

  教堂裡禮拜的人很多，但並沒有多到完全裝不下的樣子，阿亞來到底還是拿了一雙鞋子給了牧師，在牧師百般推脫之後還是無奈的收下了，但隨後就被牧師捐給了一個沒有鞋穿的信徒，為此阿亞來也不介意，還善意的告訴那個人可以把鞋子賣掉，這樣可以買足夠他一年所吃的麵包。

  “看來你最近消磨了內心的戾氣，這很好，心無惡念的人才能上天堂啊。”牧師說著歎息了一句，神情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就沒有了，他拍著手告訴大廳內的信徒們，“下周三上午的時候，教堂裡將有聖物展出，局時我將為你們獻上祝福，所有人都要參加，完畢後將享受聖餐，答應我，告訴其他的兄弟姐妹，所有人都不要缺席，也不要遲到。”

  “竟然有聖物展出？”一個老工匠聞言震驚的直起腰板，滿臉激動道，“這是布魯斯的榮耀！”

  “天啊好久沒吃到聖餐了！”不遠處的一位貴婦人欣喜道，“我要告訴我的好姐妹們！”

  “讚美吾主！”其他人內心瞬間都升起一股歸宿感和榮譽感。接下來教堂裡的話題都圍繞著聖物來展開，那些往常上午就離開的信徒更是逗留到天黑才走。

  “想不到我們入教不久就能看到聖物。”

  回去的馬車上，阿亞來臉上還是一副震撼的模樣，一天聽的都是讚美之詞沒有什麽實際內容的喬恩和凡爾自然是等待老板為他們介紹，而老板也沒有讓他們失望，他曾經當過騎士，是個見過市面的人，對聖物自然有所了解。

  “那可是能夠被稱為神跡的事物，只有魔法師的神器可以媲美，要知道自從教皇遷都後，在外面看到聖物的幾率是非常罕見的。”阿亞來說著微微揚起下巴，“毫不客氣的說，那些生活在卡洛斯城的貴族老爺們一生也未必見到過！”

  “厲害，珍貴。”喬恩聞言眼睛微微一眯，地獄廝殺的生涯裡，許多惡魔都是有那種很厲害的魔法武器，給他的印象很深深可見骨那種，他怔怔神，隨後看向阿亞來認真的問，“但真的像那些教會兄弟所說的那樣，穿越時空、移山填海、包治百病嗎？”

  老實說一件聖物的功能都差不多包含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般變化了，吳承恩也不敢這麽吹，喬恩也有些不敢相信這種‘人間’會有那種東西。

  “能力還是有的，但一件聖物應該只有一種能力。”阿亞來想了想說道，“但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測，上次有聖物的傳聞還是魔法歷666年，某位惡魔過生日，然後褻瀆了卡洛斯大教堂，最後被唱詩班的一個兒童吞下聖物化成的天使擊殺。”

  喬恩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對於這些據說、年代久遠、罕見的事物，當故事聽就算了。

  當馬車回到皮革店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結果他們剛進門不久就被砸開了房門，就見一個長臉獠牙如同惡犬的騎士闖了進來，他怒視著喬恩阿亞來三人，質問道，“你們怎麽才回來！禮拜天不用工作嗎！如果耽誤了我們大少爺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在布魯斯城裡工作了！”

  這個世界的惡霸嗎？喬恩掃了一眼那個禽獸臉騎士，隨後又看向阿亞來，自己不方便動手，脾氣暴躁的老板會給自己出氣吧。

  不過城市裡雖然階層沒那麽明顯了，但顯然還是存在的。

  阿亞來本來在對方衝進來的時候就像叫對方滾出去，但聽到對方後面說的大少爺之類的話，有些拿不準對方的身份，於是低聲解釋道，“按照行會的規定，禮拜日我們是休息的，反倒工作卻要受到責罰。”

  “也就是你們認可得罪我家少爺也不願意損失一枚銀幣的罰款是嗎？”那惡犬顯然對行會規定比較了解，他鄙夷的看著阿亞來，“我告訴你，如果你這單做的讓少爺滿意，那樣少不了你的好處，但是你要耽誤了少爺的事情，你這店就不用開了。”

  阿亞來聞言額頭上的血管直蹦，但這個店是他的心血，經營多年也並非不懂得低頭，他強忍著怒火問道，“還未請教你家少爺是？”

  “羅德.斯納金。”惡犬揚起下巴說道。

  “斯納金？吉姆大人？”阿亞來吃驚道。

  惡犬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阿亞來說道，“這回你還能工作嗎？”

  “能，請讓大少爺親自過來一趟，我要為他丈量尺寸。”阿亞來低頭道。

  “切。”惡犬用嘲笑的眼神看了阿亞來一眼道，“等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