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修羅戰場（二）

  “修羅戰場！”

  眾人瞠目結舌，喃喃自語道。

  羅正聲道：“勇健！眾位弟子中，以你跟隨本王的時間最長，應該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麽樣的種族，以及為何我們遠離洪荒大陸各方勢力的真正原因！你就為他們三人好好地解釋一番吧！”

  其他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羅勇健的身上，他們在此地生存了許久，一直不曾聽過自己的師尊提及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種族。更加不知道羅的過去，有時候也會詢問大師兄羅勇健。每當問起此事時，他總是一笑置之，從不回答，使得他們三人都不曾知道自己等人到底是什麽樣的種族，師尊又是什麽樣的存在，這是一個迷。

  青衣尷尬地看向了羅，歉意地點點頭。他只不過是想要讓薑楓進入修羅戰場試煉，遭到眾人的反對才道破那處地方是羅在掌控的秘密，沒有想到會牽扯出這麽一段過往；更加沒有料到的是，其他三人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族群，就連青衣都好奇地看向羅勇健。

  羅勇健向來少言寡語，他遵從師尊的命令，沉聲道：“實際上，我們生存在這處空間也是迫於無奈。若不是當年一些事情，師尊也不會帶領族人留在此地，還下令不允許進入洪荒大陸。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的身份非同一般，若是貿然出現在洪荒大陸上，必然引起各方勢力的警惕，尤其是西方的勢力。”

  羅騫馱心急如焚地催促道：“大師兄，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我都等不及了！”

  羅勇健微微一愣，他掃視一眼，瞥見眾人都心急的看著自己，不禁啞然失笑，擲地有聲地回道：“我們是眾生六道之一的修羅族，並且還是修羅中實力最強大，匹敵於各族的‘阿修羅’，即為‘非天’，意為似天而非天，似人而非人。”

  “我們為六道眾生之一，十界之一，原是善神，後被世人唾棄為惡神，我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導致西方勢力與我族發生數百年的鬥爭。世人稱之為天神，我們卻沒有天神的善行，又與鬼蜮有相似之處；又說我們是鬼蜮，卻具有神的威力神通；說我們是人，雖有人的七情六欲，但又具有天神、鬼蜮的威力惡性。因此，世人稱之我們是一種非神、非鬼、非人，界於神、鬼、人之間的怪物，而師尊自稱我們是‘修羅’。”

  “原本我們居住在須彌山，此山周圍有鹹海環繞，入水八萬由旬，出於水上高八萬由旬，縱廣之量亦同。周圍有三十二萬由旬。由四寶所成，北面為黃金、東面為白銀、南面為琉璃、西面為頗梨。而且，須彌山居於中央，也讓這些寶物的光芒，使得它四方皆是虛空色。”

  “我們一族之人論戰鬥實力無人能出其右，在當時種族繁榮昌盛，無人敢招惹的存在。只不過，不知何故，我族與掌管天界的帝釋天開戰，導致我族死傷慘重。師尊迫不得已的情況，只能將我族遷徙至此地，繁衍生息。”

  眾人瞪大著眼睛，瞠目結舌，他們還是沉浸在羅勇健的話語中，羅淡然地喝著血酒，仿佛曾經的過往早已過去了。青衣定睛一看，他發現羅的目光有些不對勁，那是一種嗜血的寒光，不禁暗暗地想道：“原來羅是修羅一族之人，難怪他的姓氏之中包含著‘羅’！”

  當羅勇健提及修羅一族與帝釋天開戰，青衣不禁驚呼一聲：“帝釋天？他不是天界的大帝嗎？”

  羅驚詫地望著青衣，疑惑道：“青衣，你也知道帝釋天？”

  “不錯！”青衣怒氣衝衝地說道，“帝釋天乃是三十三重天界的掌控者，是昊天大帝的一縷化身之一。當年，主人就是直接挑戰昊天大帝才導致吾族數百年間消失無蹤，成為洪荒大陸上的禁忌之族，這一切都是他的手段。”

  羅聽聞青衣說的話，他才想起當年青衣曾經向他述說過曾經的過往，帝釋天是昊天大帝的一縷化身是羅被逼無奈之下，隱匿與此遇到青衣說到昊天大帝時才將兩人聯想在一起。羅也清楚的明白，為何他率領族人與天界開戰，卻被西方勢力圍攻，原來是昊天大帝，這一切都已經明了，卻無法撼動帝釋天的地位，更加不可能與昊天大帝直接硬碰硬了。

  “其實，修羅一族與天界開戰的原因也都是一己之私才導致今時今日的局面。”羅放下大碗，滄桑的眼神掃視一眼眾人，歎息一聲道：“實際上，我的母親誕生於天地之初，托生於一位大能的腹中，從肉胎之內孕育而出，只因母親樣貌醜陋，且實力強大，無人敢惹，也無人敢娶。不知過去多少年，母親都是一人孤孤單單的的生活，偶然之際，母親在海水之中玩耍，一股妖靈之氣入體，珠胎暗結，才誕下我。”

  “我繼承了母親強大的實力，卻沒有繼承母親的樣貌，使得我自小穿梭於天地人三界，看見天界之人妻妾成群，便請求母親為我求娶一門親事。母親為了我，只能向另外與母親同時誕生的大能求婚，她答應我母親，使得我得以成婚，且種族繁衍生息，日益強大起來。”

  “沒想到修羅一族的災難也由此開始，我與妻子生下的皆是孩子有數萬，他們也娶妻生子使得修羅一族更加強盛。可是，我的兒子有數萬之巨，卻只有一位小女兒。她生的乖巧懂事，且天資聰穎，實力強大，使得天界的帝釋天為之傾心，娶為賓妃。”

  “不料帝釋天這個狗東西，在世人面前被尊稱為天帝，卻不曾想到他乃是一個喜新念舊之人。我的女兒被他拋棄，當我得知此事便與帝釋天理論，不曾想到帝釋天根本就不予理睬，使得我與他大打出手，直接將天界打穿，星辰黯淡無光，地動山搖，之後還是西方教主出面才得以罷手。”

  “我的女兒則被我帶回須彌山，卻不想帝釋天厚皮賴臉的再次前來，我們便再次大戰，在我的地盤上帝釋天敗退。我以為他吃了虧就會知難而退，不會喪心病狂的真的生死大戰。沒想到，帝釋天居然率領天界大軍與我族大戰，那次大戰讓我的妻子慘死，最心愛的女兒被他親手斬殺，我的子嗣也死傷上萬，以致我怒火滔天，與帝釋天大戰三天三夜，期間天界大軍、我族子民等都死傷慘重，血流成河，就連天空都被染成鮮紅色，屍橫遍野，斷臂殘肢，到處都是廝殺聲，使得須彌山上成為一處廝殺的戰場。”

  “那場大戰使得我與帝釋天兩敗俱傷，妻子臨死之際以身軀將整座須彌山包裹住，我便帶領著她的屍身離開那裡。為了躲避帝釋天的追殺，我迫於無奈之下，只能躲在此處，開辟出一處空間為我族繁衍生息，而修羅戰場就是以我妻子的身軀煉化而成的一處禁忌之地，當年大戰時遺留下的諸多痕跡，無數的靈魂全部都留在須彌山，歷經數萬年時間，依然沒有消散，血煞之氣更是化成實質物體，實力強大，反而一處獨特的戰場，這也是‘修羅戰場’的由來。”

  眾人恍然大悟，沉默不語。青衣也是一臉的哀傷，他沒有想到羅居然是修羅族，傳說中的修羅族一直在自己的身邊，他曾經懷疑過，卻一直不敢肯定。今日羅親口承認才得以確認，他們的確是修羅一族之人。而且，修羅族與僵屍一族的命運非常的相似，他也明白羅從未對自己真的痛下殺手。

  “當年你遭受重創，經過這麽多年的休養生息理應早已恢復，為何還要留在暗無天日的地方。”

  羅見青衣有此一問，苦笑一聲，道：“我也想再次殺上天界與帝釋天將昔年的恩怨消除，只不過數萬年來，我親眼看著本族再次繁衍生息。雖然在此地競爭慘烈，賴以生存的條件比較差，至少我族能夠安生立命。如果僅僅是我一人，我又有何懼，卻不想再次將整個修羅族牽扯進去。畢竟，數萬年的發展才能達到今日的成就，我不願意再次目睹修羅族死傷慘重，面臨種族滅絕的危險。”

  眾人聞之，沉默不語。他們首次聽到羅提及當年之事，才明白羅心中隱藏著如此大的仇恨。只不過，再大的仇恨與種族相比，羅毅然決然的放棄復仇，就連青衣都不禁有些佩服。他自己就是沒有看破，使得青衣都佩服不已，暗自稱讚道：“實力強大，且胸襟如此寬廣，實在是超過我太多了！唉！……”

  青衣轉念一想，皺著眉頭，低聲問道：“你遁逃與此，那令母如何呢？”

  “哼哼！……”羅聞之，怒不可遏，手中碗直接被他捏成粉末，身上散發著冰冷刺骨的寒意，恐怖的氣息就連青衣都是一震，全力抵禦住羅的氣息，只見他怒氣衝衝地說道：“當年，我與帝釋天大戰，母親想要助我卻被西方教主親自出手鎮壓住，使得我心神不寧，以致注意力分散才被帝釋天暗算。無奈之下，我只能退走，就連我都不知道母親被鎮壓在何處。但是，我知道他們就算親自出手，也無法真正的消滅我母親，待我族重臨人世間之時，便是我救下母親之日。”

  青衣尷尬地說道：“我……”

  羅強壓著內心的震蕩，收斂住自己的氣息，恢復到昔日的淡然，他瞥了一眼青衣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麽。羅微微一笑道：“無妨！母親不會有事的，她的實力比我還要強大！只不過是心中有些壓抑，無傷大雅，你不必自責！”

  青衣微微放下心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親眼目睹母親被鎮壓，羅依然從容不迫地遁走。只因為他相信自己的母親能夠安然無恙，不會真的死去。不禁使他回想起當年那一戰，將臣在與昊天大帝大戰時，命令自己等人退走，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亙古不朽，最多也就被鎮壓、封印而已，只要血脈能夠延續下去，依然還有再次崛起的機會，他知道羅也在等待時機，一個可以真正的將修羅族再次降臨人世間的日子，而他也在等待著僵屍一族崛起的日子，兩人不禁有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之感，兩人的眼神碰在一起，一切盡在不言中，都明白各自的想法。

  “為師將這一切都告訴你們，並不是讓你們心中記恨著這個仇怨，而是要明白實力為尊，為何我要將此地封閉，不斷地殺戮就是為了磨練你們的心性，也是為了提升你們的實力。如果你們心中有怨恨的種子，就會影響到你們實力的提升，也會影響到你們的成長，衍生出心魔，到時候為師的心血就毀於一旦。”

  羅掃視一眼，看見自己的四大弟子的眼神中都燃燒起一股仇恨的火焰，他微微歎息一聲。他一直隱藏著心中的秘密，就是擔心他們四人心中會生出仇恨。他們乃是修羅一族，不是僵屍一族，僵屍一族以怨為力，修羅一族卻是以殺戮為力，而不是怨恨，一旦真的怨恨在他們的心中生根發芽，就會讓他們在修煉之時衍生出魔障，一輩子無法突破心中的枷鎖，羅也不願意將種族的仇恨讓他們背負著，尤其是看見薑楓更讓覺得不能讓他們去承擔。畢竟，修羅一族的仇怨是他的事情，他只要存在的一天，就不需要讓他們去背負，這樣不利於族群的繁衍生息。

  羅的話語就像是暮鼓晨鍾一樣，沁人心脾使得他們四人全身一震，猛然驚醒，他們本來就是修煉修羅一族的功法，心中滿是殺戮。乍然聽聞之下，一時之間難以從裡面走出來。恰如其分的點撥，使得他們四人都醒悟，差點迷失在自己的心魔之中，不禁心生愧疚之色。

  “一切隨心而為之，才是修羅之道！”羅淡然地笑道，“殺戮乃是修羅之道中必經之路，只有殺戮中才能誕生出最強者，也能激發修羅一族的真正力量。但是，要想超然於身，就必須褪下束縛，解開心靈的枷鎖，才能真正的成就修羅之王。”

  四人齊齊躬身，恭敬地回道：“弟子受教了！”

  羅再次掃視一眼，發現四人眼中的憤怒之火慢慢地消散，不禁讚賞的點點頭，撫掌大笑道：“孺子可教也！”

  青衣也讚賞的點點頭，他仿佛能夠看到羅的四大弟子未來的成就定然不亞於羅，修羅之王的大道向他們敞開，不暗想道：“恐怕修羅一族再次降臨世間時，必定震驚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