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離開
  “前輩，既如今，我們已坦誠相見，小子依舊想拜前輩為師，望前輩應允……”明月再一次躬身一拜提出了拜師的要求。

  “哈哈哈……”楚蕭晨突然仰天大笑連連擺手，“你已突破先天，我亦是在先天之境，你我境界相同如何能拜我為師？”

  “前輩在我心中一直是前輩……”

  明月的話還沒說完，頓時被楚蕭晨打斷，“縱然你願意，我也不會願意的。等將來，自然會有名師指點你。你若不想與我顯得生分，就喚我一聲楚大哥吧。”

  “是，楚大哥……”看著楚蕭晨臉色堅定，明月也不再堅持改口說道。

  “明月，現在我有一個問題問你，你需仔細考慮之後在回答，一旦回答，將再無反悔的余地。你可願意加入武魂殿？”

  話音落地，明月的心猛然間提了起來，那種仿佛期盼已久的呼喚，仿佛經過了滄海桑田的等待，終於要等到答案的那一刻的悸動。

  不知覺間，明月的眼眶有了一些濕潤。這一年多來，走的太艱辛，甚至明月都不知道活過今天能不能再活過明天？

  “願意！”明月鄭重的聲音響起，帶著某種儀式的肅穆感。

  “你難道不該先問一下，什麽是武魂殿麽？”楚蕭晨微微眯起眼睛淡淡的問道。

  “有楚大哥在的地方，一定有我們習武之人存活的空間，只要能讓腳下的路走下去，我願意！”

  “好！”楚蕭晨感同身受的默默點了點頭，這一年多，他看著明月幾次經歷危險，而危險的理由卻是那麽的荒謬，僅僅是懷疑你是古武者。

  在南嶺之地，武者就是禁忌就是異端，但這所有的一切，都因為一千年前的那一次慘敗。

  “明月，我的身份是龍雀皇朝南山道巨岩城城主，但我真實的身份，乃是武魂殿的觀察使，遊走南嶺之地，尋覓可造之材，替武魂殿尋找延續香火的下一代傳承。”

  “武魂殿？觀察使？那……那武魂殿是隱藏在龍雀皇朝的官場麽？是不是很多武魂殿的高手，都在龍雀皇朝任職？甚至在軍部……”

  “別猜了！你想多了！”在明月興奮的猜測的時候，楚蕭晨很是無語的打斷了明月的話，“龍雀皇朝雖然是南嶺地區四大帝國之一，但還容不下我武魂殿。”

  明月的眼睛驟然間瞪大，但轉念一想也算了然。就好比近在咫尺的鏡玄宗，雖然位於龍雀皇朝的國土之內，但從來都是獨立在龍雀皇朝之外的。

  “那楚大哥怎麽會作為巨岩城城主呢？”

  “這還是我小姑幫的忙……你不是一直疑惑，為什麽我以普通人的身份坐鎮巨岩城，只要有我保你，鏡玄宗就不會對你出手？

  二十年前，我來到巨岩城就職，我小姑順便去了一趟鏡玄宗。對了，小姑是煙霞派的長老，我從小幾乎就是小姑帶大的，若非我沒有靈根，怕是早已經刻上了煙霞派的烙印了。”

  楚蕭晨略帶追憶的歎到，從他的眼神中也充滿了對曾經過往的懷念。

  “煙霞派……”明月眼中閃爍著疑惑，這個名字，明月只聽過一次，那還是在去年偷聽淨月他們說話時偶爾提到的一個名字。

  “楚大哥，修仙者不是要做到絕情絕義，一旦踏上修仙之路就要斬斷紅塵羈絆麽？為什麽你的小姑卻會……”

  “你說的是鏡玄宗吧？鏡玄宗……能代表仙門麽？”楚蕭晨提起鏡玄宗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淡漠的冷笑。

  “明月，你對大道至公，清靜無為怎麽看？”

  “大道至公，不偏不倚，所以天下所發生的每一件事，定然尤其道理緣由，所以沒必要橫加干涉多此一舉，故而清淨無為，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但偏偏有人認為，所謂的大道至公清淨無為，便是斬去紅塵羈絆，太上忘情。故而，冷眼坐看天地眾生，以高高在上的眼神漠視天下。”

  “這是鏡玄宗？”

  “你太看得起他們了，那是玄天宗！鏡玄宗，充其量也不過是玄天宗的狗而已。但是上行下效，狗也許會比主人更加得寸進尺。

  玄天宗如果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蔑視眾生，那麽玄天宗就是以天地姿態視萬物為芻狗。就好比玄天宗視武魂殿的武者為眼中釘肉中刺，而鏡玄宗這種依附在玄天宗之下的爪牙，就視所有武者為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你現在明白，為什麽明明身為正道仙門的鏡玄宗，所作所為卻連邪魔外道都不如？仙台府雖然說七夜魔君做下的，但鏡玄宗卻放任七夜魔君屠害蒼生甚至提供便利。

  巨岩城出現古武秘籍，鏡玄宗就像聞到肉包子的狗一般匆匆趕來。歸其原有，還是因為他們畫虎不成反類犬，說是修的天道，實際卻是魔道！”

  “那我們武魂殿呢？”明月的臉色突然間暗淡了下來，緩緩的抬起頭，滿臉期待的看著楚蕭晨。

  “武魂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著明月略顯失望的眼神，楚蕭晨長長的一歎，“萬年前，永夜之戰，持續整整數十年的長夜，那段歲月，只有無盡的黑暗，沒有潮起潮落，沒有日升月降。

  雖然那段可怕的歲月已經過去了萬載，但現在卻依舊流傳著太多關於那一戰的傳說。東勝州被打成了東荒，傳聞北緯州被打成了碎片化為天地星辰？

  而永夜之戰之後，曾經輝煌的文明全都不複存在。南嶺之地，就是在廢墟之中慢慢的被開辟，慢慢的形成了現在的格局。

  在永夜之戰之後不久，玄天宗就出現了。之後又出現了煙霞派，清虛派，而我們武魂殿，出現的時間最短，大約八千年前才出現。”

  “既然一切都已經被毀滅，為什麽還會出現？”明月遲疑的問道。前世的經驗告訴明月，要建設出文明，需要漫長的時間沉澱積累，然後由一個個天才的靈光乍現巧合中出現。但是要毀滅一切卻只需一瞬間。

  而很多東西，毀滅了就毀滅了，不可能重新出現。

  “因為廢墟之中掩埋的洞府，墓穴，傳承！”楚蕭晨眼中充滿了神往之色，“其他幾派如何出現的我不知道，但是武魂殿的出現確實因為這個。

  八千年前，武魂殿的祖師爺尚且還是玄天宗一個小藥童，就是那種沒有修行資質，只能淪為仆從的藥童。

  禍亂廢墟之中出現了機緣，玄天宗等幾大宗門勢力前往獲取機緣，祖師爺恰逢其會的被帶了過去。但最終，出土的卻不是他們仙門的機緣，而是一座武帝之墓。

  誰也無法打開禁製進入墓中，但祖師爺陰差陽錯的進入獲得了機緣。等三年之後，祖師爺從墓中走出來之時，他已經是天運之境的高手了。

  一個在玄天宗地位低下的藥童，搖身一變成為了和玄天宗宗主並駕齊驅的存在。也因為如此，玄天宗和武魂殿的矛盾就此埋下。

  隨著時間的流逝傳承的延續，矛盾漸漸的變成了恩怨，恩怨漸漸的變成了仇恨。千年前，玄天宗突然出現了一前一後兩個絕世天才。

  而在八百年前，玄天宗和武魂殿爆發了一次大決戰。可惜，武魂殿輸了……輸掉的代價就是失去了生存的空間。

  近千年來，武魂殿就像是過街老鼠，從來不敢出現在人前，不敢打出旗號招搖過市。而這一切，直到三百年前才算有所好轉。

  我們在禍亂廢墟之中發現了一處秘境，秘境之中別有洞天。從那時起，武魂殿才算結束了顛沛流離的生活有了穩定的居住之地。

  而那個秘境，我們稱之為武魂秘境。”

  楚蕭晨的一番話，頓時解開了明月心頭的無數迷惑，就算楚蕭晨話語停歇之後，明月的心依舊起伏久久無法平靜。

  “楚大哥，既然禍亂廢墟之中蘊含機緣，那麽為什麽這幾千年來沒人再去尋找呢？數千年了，不說碰運氣了，這麽長時間足以將禍亂廢墟掘地三尺了吧？”

  “哈哈哈……”楚蕭晨突然爆笑了起來，“你知道什麽是禍亂廢墟？”

  “應該是一個地方吧？”明月似乎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極為蠢的問題，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

  “南嶺區域，除了四大帝國疆土，還有被人們開辟出來的土地之外，所有的地方都是禍亂廢墟。廢墟顧名思義，便是戰後廢墟，知道為什麽叫禍亂麽？
  永夜之戰之中，不知隕落了多少強者，他們的精血灑滿了東荒大地的每一個角落，他們屍身，鋪滿了東荒之地的每一片土地。

  得到了他們精血屍身的滋養，這一萬年來，禍亂廢墟之中出現了太多的凶獸巨獸。

  而在萬載之前，他們只是土地中一些不起眼的蟲子或者蛇蟲鼠蟻之類。他們沒有靈智，也不能如妖族那般的化形修煉，但是……他們的強大可怕卻是所有人的噩夢，包括玄天宗。

  在寶物不自動出世的情況下，沒人敢去挖掘禍亂廢墟，萬一寶物沒有挖到，卻挖到了凶獸洞穴，那可真的是嫌命長了。”

  “多謝楚大哥解惑！”明月此刻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接受了這麽大信息量的東西，一時間還無法完全消化。

  “好了，既然你已經加入了武魂殿，為了將來的長遠考慮，我決定帶你回武魂秘境，你天亮之後就和家人道別吧，我們就算日夜趕路，到達禍亂廢墟也需要一個月時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