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塵埃落定
  “內氣外放，護體氣罡……先天之境，你果然是竹笠老人……”淨月瞪著茫然的眼眸，腳下微微一退，臉上浮現出了濃濃的驚懼。

  淨月的手突然略過腰間，一顆紅色的小球出現在淨月的身邊，“好在我有師傅傳下的重寶，內含師傅的銘刻道紋，可讓我發出師傅一次全力一擊！”

  淨月心底想過，手上也沒有半點遲疑。瞬間，掐動法訣操控紅球。紅球在淨月的法訣中亮起，綻放出絢麗的光彩。一枚枚符文升起圍繞著小球緩緩旋轉。

  突然間，淨月將紅球狠狠的向老乞丐扔出，一道虹光詭異的出現，化作一柄仿佛彩虹匯聚的劍氣，狠狠的刺向老乞丐。老乞丐微微一抬頭，眼中的依舊如此的淡漠平靜。

  微微一抬手，仿佛摸去煙塵一般，虹光消失不見。老頭再一伸手，紅色小球就讓就落在了老乞丐的手中。

  “哢——”輕輕一捏，紅球爆碎。

  這一幕，更是嚇得淨月花容失色。沒有半點遲疑，淨月縱身一躍就要禦劍逃離。但身形剛剛立地，卻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定格在空中一動不動。

  淨月驚懼了，臉上掛滿的惶恐。慌亂回頭，卻發現不知何時，老乞丐的氣場已經將她所包容，一道肉眼可見的內力氣旋，正牢牢的抓著自己，身體也不受控制的被定格在當場。

  老乞丐動了，緩緩的舞動手掌，突然，一拳仿佛顫抖一般迸射而出。相隔這這麽遠，但是這一拳卻仿佛真的打到了淨月的身上。

  瞬間，淨月滿頭的青絲如狂風中的落葉一般飄灑炸開，瞪圓的眼珠眼看就要瞪出眼眶。臉色驟然間變得毫無顏色，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老乞丐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一拳一拳，化作流光，仿佛流星雨略過天空一般，淨月在老乞丐的拳下如狂風大浪之中的小船一般可憐。

  “噗——”一口血霧噴灑而出，伴隨著碎裂的內髒。老乞丐對淨月的禁錮瞬間消失，而淨月無力的屍體也飄然的落下。

  老乞丐緩緩的轉過身，眼神冰冷的看著明月，還有在明月懷中中的余彤。此刻的余彤，卻不知何時已經陷入了昏迷。

  老乞丐緩緩的向余彤走來，明月警惕的倒退了幾步。這個老乞丐太詭異了，不是說幫他們殺了淨月就是自己人，也許老乞丐想連自己都殺。

  這不是明月自己瞎想，老乞丐這個凶歷的眼神，曾經在某一個夜晚也曾感受過。上一次他沒有動手，這次就未必了。

  “前輩……”明月最終還是緊張的叫了一聲。

  老乞丐緩緩的伸出手，將手探進身上裹的厚厚的棉被之中。緩緩的掏出三本書，默默的來到余彤面前將三本書放在余彤的懷中。

  看到三本書的封面，明月的眼神猛地一震，眼眸中，露出了濃濃的狂喜，“會元功，丹元功，膻元功？”

  “這是給她的，你不許打主意！”老乞丐的聲音如此的沙啞，就仿佛鋸老木頭一般的聲音一樣。

  “是……”面對老乞丐犀利警告的眼眸，明月爽快的答應了。

  老乞丐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柔和，但僅僅一瞬間，卻又詭異的後背一僵。一股濃烈的殺氣迸射而出，在老乞丐濃烈的殺意中，明月甚至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方才聽淨月說老乞丐的修為是先天之境，而到了這一刻，明月才切身的體味到什麽是先天之境。就是對後天之境毫無道理的支配。

  甚至明月有了一個可笑的念頭，老乞丐只要伸一根手指，自己就會死吧？

  老乞丐緩緩的站起身，冷冷的轉身。犀利的目光，仿佛跨越了長河一般望向漆黑的樹林。而這時候，明月才意識到，在漆黑的林中遠處，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團火焰。

  乳白色的火焰，緩緩的搖曳。在火焰的包裹中，一個老人慢慢的走來。

  老人須發全白，身上穿著鏡玄宗的服飾。伴隨著走動，發須沿著清風緩緩飛舞。怎一個道骨仙風了得？
  但明月的心，卻在這一刻沉入到了谷底。來人無論是裝束還是渾身蕩漾的氣勢，都不是淨月所能比擬。難道……是鏡玄宗的長老來了？
  老人緩緩的來到，看著地上散落的幾具屍體，眼眸淡然似乎僅僅看到了一些石頭，幾塊青磚一般。

  “你不是竹笠老人……他死了麽？”

  “竹笠老人都是百年前成名的人物了，怎麽可能還活著？你是……鏡玄宗的長老？”

  “死了啊……真是可惜了。百年前我一時輕敵，輸了他半招，想不到這個場子，我竟然再也沒機會找回。你是他的弟子麽？殺了你也一樣的……”

  鏡玄宗長老的語氣如清風一般淡然，但話語的內容，卻讓明月的心為之一揪。甚至在這一刻，明月都有了轉身就跑的衝動。

  “轟——”突然之間，仿佛一道響雷炸開。鏡玄宗長老的周身，猛地蕩漾起濃烈的氣勢。氣勢如虹，急速的流轉。

  在氣勢之中，明月感受到了那種渺小的無力。抱著余彤的身體，明月不斷的倒退。

  老乞丐的周身突然亮起，四道內力彼此交融，交融的內力突然化作狂風激射，將鏡玄宗長老散發的氣勢抵禦的一乾二淨。

  “先天之境？也好！”鏡玄宗長老眼中迸射出一道驚喜的光芒。緩緩地抬起拂塵，當拂塵略過虛空之後，一顆顆符文憑空出現。

  瞬間，符文在虛空匯聚，化成一道金光狠狠的向老乞丐襲來。老乞丐猛然間抬手，一拳如蛟龍出海一般向金光轟擊而去。

  “轟——”

  大地震蕩，狂風四起。明月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狂暴的颶風就將他的身體卷上了高空。狠狠的撞倒了四五棵大樹才停了下來。

  一隻手緊緊的摟著余彤，一隻手死死的抱住一顆大樹的樹乾，眼前的激戰已不是明月所能旁觀的了。

  別說判斷出誰強誰弱，就是睜開眼睛往交戰之中看上一眼都無法做到。只知道一次次的交擊不斷的響起，每一次的交擊都能激發出那如山崩地裂的風嘯。

  “老雜毛，我便讓你死個明白，當年……你為什麽會輸！”

  明月不知道眼前的激戰持續了多久，但突然間，明月聽到了老乞丐的一聲暴喝。之後，更加可怕的動靜襲來。

  周圍的大地不斷的崩碎，周圍的樹木不斷的爆裂，甚至頭頂的天空都在不斷的搖晃。

  明月想離開交戰中心，甚至想就這麽拔腿就跑。但是，周圍肆虐的疾風讓明月根本不敢松手。

  “不對……不可能……當年竹笠老人都沒有用這一招……這一招不是竹笠老人的武學……你……你……”

  “老雜毛，這招不是用來殺敵的，這招是用來了卻恩仇的！”老乞丐的聲音粗暴的響起，一瞬間，交戰的氣旋突然消失不見。

  就像夏天說停就停的暴雨，上一秒還是狂風席卷，但下一秒卻是風平浪靜。一道光柱衝天而起，在光柱之中，明月看到了兩道身影飛上天空。

  漸漸的光柱也消失不見，飛上天空的兩人仿佛是曇花一現的流光一般。明月緩緩的來到交戰的中央，望著這滿目的瘡痍心底冰涼。

  默默的抬起頭，眼眸中升起一陣濃濃的向往。

  “轟——”突然，夜空中仿佛什麽爆炸了一般，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道白光化成的氣波先四周急速的略過。整個天空，都在那一刻變得透亮。

  巨響的聲音如車輪一般遠遠的滾去，而白光也仿佛閃電一樣一閃而逝。明月心底一顫，猛地轉身。

  “哢——”一聲翠響，這是重物落到樹上的聲音，明月急忙來到聲音的邊上，老乞丐的身體從樹冠上跌落到了樹根處。

  明月輕輕的伸出手探了一下老乞丐的鼻息，頓時，心弦猛地繃緊。老乞丐死了，那麽是不是鏡玄宗的長老還活著？

  濃烈的恐懼升起，明月身形化作閃電向余彤略去。趕緊跑，立刻帶著老爹妹妹連夜出城，有多遠跑多遠。

  剛剛抱起余彤，便又聽到一聲哢嚓的聲音。

  又是一道身影從身邊的樹冠上跌落。明月微微遲疑，還是緩緩的踱了過去。鏡玄宗長老瞪著不甘的眼睛已然逝去。

  這次明月倒是不需要去探鼻息，都胸膛大開死的不能再死了。

  明月再次放下余彤，來到鏡玄宗長老的身邊，從胸膛開始一寸寸的摸索起來。果然，從鏡玄宗長老的腰間淘到了一個乾坤袋，想都沒想就扔進了空間。

  之後明月又把鏡玄宗弟子都搜刮了一遍。淨月身上拿到了兩顆丹藥，從藍煙身上拿到了五顆還搜刮到了幾塊靈石。

  至於鏡玄宗弟子的仙劍，除了藍煙的那一把其他的都無法收進空間。搜刮了一通之後，又把自己留下的痕跡，交戰的痕跡都清理了一遍。

  而後又精心布置了一下交戰痕跡，讓人看起來，鏡玄宗的弟子都是老乞丐殺的，而後又和鏡玄宗長老同歸於盡。

  這麽一直忙活了兩個時辰，明月才抱著余彤急速的離開。

  秦風吹過，余彤臉上的面具突然間的滑落。明月連忙頓下腳步，一把抓住飄落的面具。等再次轉過頭看向與余彤的臉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露出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余彤的臉，竟然已經被毀容了。左臉的臉頰上，似乎曾經被燙傷過。整個半張臉都像被耕過的田地一樣坑坑窪窪。雖然傷早已痊愈，但這半張臉卻是廢了。

  明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將面具再一次戴在余彤的臉上。但他卻沒有看到，余彤的眼角，緩緩的淌下一滴清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