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誰才是倒霉蛋

  “汪校長完全是為了提高教學質量。”政教主任劉良覺得現在是應該表現出忠誠的時候。

  “提高教學質量？什麽才算教學質量高？”張揚一句話也不想吃虧。

  “當然是考試成績高了。”政教處主任覺得自己的話無可反駁。

  “學生不是工廠的產品，不是說哪個老師教的學生考了高分，教學水平就高了。這裡邊還與學生的基礎，學校提供的教學條件等許多因素有關。”張揚說到這裡許多老師紛紛點頭，這裡邊的事大家都懂，卻沒有機會說出來。

  “教不好學生，還當什麽老師？”教務處主任劉良強詞奪理道。

  “好與壞是相對的概念，不管大家多努力，總會有人排在後邊，特別是一些上了歲數的老師，你們別以為你們教學經驗豐富水平高可以高枕無憂了。如果這個辦法年年實行下去，終於在落到你們頭上之時，你們五十多歲教不動了，被從學校趕出去，下場可想而知，就如同某人的媽跟他爹過了一輩子，臨老他爹又找了一個年青的說：‘你的活不好，你自謀生路吧。’”張揚本來想直接罵人，最後還是沒指名道姓。

  “汪校長的初衷絕對是好的。”劉良歇斯底裡的說道。

  “初衷是好的，你們可能都沒想過簡單的一個辦法也可以達到什麽樣罪惡的目的。汪校長的說過他可以給老師打分，高職稱和先進可以加分是吧？”張揚沒忘了與劉良互動。

  “這不很公平嗎？”劉良沒覺得這會有什麽問題。

  “公平，如果分數關系到老師的事業前途、人生道路，甚至是有沒有錢養家時都可以成為要挾教師的手段，而這個分校長可以任意打，職稱和先進的評定都是校長說了算，如果在座的某位女教師本來分數就低，校長說了，你把我服務好我就把先進給你，你們會做什麽樣的選擇？”有些情況不與肮髒的事聯系起來，人們往往印象不深。

  張揚的話差點兒引來眾怒，女教師們對張揚怒目而視。

  “你們不要這樣看我，我想討好汪校長都沒辦法。不過在座的想明白了，我家商店小工的工資都比你們高，這件事我完全可以不把他當回事。”張揚本來還有許多話對眾人說，想了想人各有命，老師們都是聰明人，只要提個頭自然會聯想很多，心裡痛快多了的張揚站起身來離開了教室。

  老師們被張揚說的默然神傷，原來他們才是倒霉蛋。

  許多人又覺得張揚的態度很不對，有錢就了不起了，教師難道不是以教書育人為最高理想嗎？可到學年末有人會連教書育人的機會都沒有了，教師們的心裡十分迷茫。

  哲人說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既然汪雙慶步步緊逼也就怪不得張揚煽風點火了。

  “張揚到鎮教委去一下，喬主任找你有事。”張揚想回家吃飯，卻又來事了，鎮教委的一個教師攔住了張揚說道。

  “我這就去。”張揚這陣子忙的差點兒忘了還有鎮教委這個茬，鎮教委是正經的正科級的機構，管著全鎮的教育。主任喬億行對教師們來說絕對是強有力的人物。

  “喬主任，你找我。”喬億行坐在椅子上翹著二狼腿，腦袋剛好與椅背一樣高。

  喬億行標準三寸丁的身材，還有一張用上海話講港都臉，也就是傻子的樣子。讓所有人一見難忘。張揚當然不會忘記這個在自己跌倒時上來踩一腳的人。

  “張揚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我看集賢鎮放不下你了。”喬億行劈頭蓋臉的向張揚吼道。

  就今天上午汪雙慶找到了喬億行，把開學一個月來張揚的惡劣表現做了匯報，特別強調了張揚昨天曠工一天，連假都沒有請，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汪雙慶認為只在集賢初中內給張揚處分已經沒有用了。必須在全鎮范圍內給張揚通報批評，讓全鎮教師都知道張揚的錯誤，讓全鎮教師引以為戒。

  果然不出汪雙慶所料，頭腦不靈光的喬億行，立馬急火火的派人把張揚找了過來。喬億行覺得全鎮的老師都是螻蟻，張揚這樣的連小螞蟻都不如。

  “有喬主任在誰敢在集賢鎮江稱霸啊。”這東西雖然智商不高，做為守法公民的張揚也不能一下子把他弄死，張揚決定留下來慢慢玩。

  “張揚，你昨天曠工一天沒上班有沒有這種事？”喬億行沒聽懂張揚是在誇他還是在罵他。急著想把張揚的錯誤坐實。

  “喬主任，我可沒有曠工您不記得了，您讓我到省城買東西，我回來晚了讓您著急了。”張揚拿出一塊電子表遞到喬億行的面前。

  “我讓你買的這個東西？”喬億行的口水差點兒流下來，這可是新潮的東西，如果花錢買要他一個月的工資，雖然喜歡他始終也沒舍得花錢買。

  “我好不容易在省城幫你買回來的，送過來晚了請您原諒。”張揚滿臉真誠的說道。

  “你昨天沒到學校上課是不對的。”喬億行拿過電子表，用手輕輕的摩擦著。

  他看張揚很是上道，試著能不能榨出更多的油水。

  “我寫的字在學校的書法展上獲得了一等獎，後來在全國書法比賽中又獲獎了，用不了多久，我就是中書協的會員了。前幾天我遇到教育局的劉經綸局長，他也說我的字寫的不錯，要不然我寫幾幅安請喬主任指導指導？”張揚站真了身子，臉上沒有了笑容，一字一句的對喬億行說道。

  “你的字還是算了吧。下次要注意，一定要按時上班，要不要給你處分聽從汪校長的安排。”喬億行明白這張揚還真是個刺頭，他的破字什麽用也沒有。可張揚說跟劉經綸見過面喬億行就不得不多想了。

  劉經綸對書法很癡迷，在書法上投入的精力比教育還多，要是張揚投其所好貼上劉經綸，不經意間說上幾句就夠喬億行受的。喬億行決定自己不當這個惡人，汪雙慶與張揚的矛盾讓他們自己解決。

  “喬主任，您保養好身體，我會讓您的後半生過得無比精彩。”張揚說完轉身走了。

  “這小子怎麽不說人話。”喬億行心中暗罵，不過還有些期待，張揚的意思是不是還會送他東西？喬億行已經五十多歲了，沒弄明白人生過得精彩會是什麽情況。

  張揚回到家時與往日比已經晚了，卻看到鎮上的劉成培所長等在那裡。

  見張揚進門，劉成培不滿的說道：“張揚想要找你還真不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