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無奈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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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群糧商就聚集在了宜春樓，他們恭敬的看著面前坐著的一男一女，卻是麗璐和織田義信。他們得到的消息，是一個來自荷蘭的商人要購買大量糧食。眼前的麗璐，就是阿歌特商會的會長，而織田義信，則是名為陸仁賈的翻譯。

  雖然憑借商人的直覺，讓他們覺得織田義信那模樣和氣質完全不像是翻譯，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也沒聽說有什麽荷蘭商船前來。但在來的時候，戚繼光和孫宏軾就已經和他們打過了招呼，所以就算猜到了些什麽，他們也自然會裝作不知道。

  畢竟海寇到底是怎麽回事，平民們不知，難道這些商人還不知道嗎？而且只要有利益可言，買賣和誰做不都一樣？更別說只是進行糧食買賣了。

  “這……如果要大量收購的話，價格自然會相對比市價低一些。只是不知阿歌特會長想要收購多少？”被招來的糧商們互相商議了一陣後說道。

  “呵呵，那你們能出售多少呢？”織田義信輕笑著看著諸人說道。戚繼光和孫宏軾兩人並沒有出面，畢竟這種小事也不值得他們出面。而且話說回來，這種涉及到金錢方面的東西，他們卻也不方便出面。

  看到織田義信完全沒有詢問麗璐就直接開口詢問，這些商人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後，隨即一名年紀最大的糧商恭敬的看著織田義信說道，“敝姓梁，乃是寧波最大的糧商。雖然在下不知道您想要多少，不過想來在下等人還是能夠供應得了的！”

  聞言，織田義信頓時笑了，他伸出右手比了比，在眾人莫名的眼神中笑道，“我這裡有50萬兩白銀，你們……吃得下嗎？！”

  “什麽？！”織田義信此言一出，頓時將這些糧商全都嚇得站了起來，他們眼神放光的看著織田義信，聲音異常激動的問道，“您……您的意思是這些全都要用來買糧食？！”

  好吧，也不能怪他們如此激動，此時明國的米價，也不過半兩銀子1石。如果全都用來買糧食，那可是足足100萬石！

  100萬石什麽概念？伊勢一國的石高在織田義信的努力下，也不過快接近60萬石，而這，還是伊勢國的糧食產量而不是真正的收入。按照如今織田家的法度，有牛三分之一，沒牛四成的稅收，就算按照60萬石全都繳納四成稅來計算，織田義信一年的收入也不過才區區的15萬石而已。

  也就是說，織田義信就算按照市價去購買糧食，所買到的糧食，也足以頂得上快7個伊勢國了。當然了，如果扣去成本的話自然不可能有這麽多，但就算如此，這裡面的暴利卻也是顯而易見的。就像前面提到的那樣，這其中的暴利，足以讓所有人瘋狂。

  “自然是真的~”織田義信打開折扇扇了扇，一臉笑意的看著諸人說道。

  聞言，那梁老板和眾人頓時一眼後，再次恭聲說道，“阿歌特會長，請容我等商議一下，畢竟糧食的數目過於龐大……”

  “那是自然~”織田義信笑道，隨後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後，就轉頭對莫愁笑道，“莫愁姑娘，唱個小曲來聽聽吧。”

  “啊，是！”莫愁聞言，有些慌亂的應道，顯然她也被織田義信剛才報出的數字嚇到了。

  說起來，織田義信收購糧食而非明國銅錢的想法，是在得知了明國糧價之後才有的。和麗璐仔細商議了一番後，他覺得收購糧食要比收購銅錢更好。理由也很簡單，糧食在日本是真正的硬通貨。而且在明國收購糧食，想來遭到的阻力也不會太大，只要沒有遇到什麽天災之類的倒霉事情。

  而另外一邊，梁老板和其他幾大糧商也在不斷討論著。

  “梁老板，那倭……阿歌特商會真的能夠收購這麽多的糧食嗎？！”一位糧商似乎不太相信。

  “有什麽相不相信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需要考慮的是怎麽弄到這麽多的糧食，以及到底該定價多少才是！”另一名糧商沉聲說道。

  “正是如此，100萬石的糧食，單靠我們幾家根本不可能立刻拿得出來啊！”又一名糧商說道。

  “這個沒關系，他們的船我們都見過，滿打滿算一艘船也就1、2千石的空間，100萬石，那不知道來回要運多少次了。”梁老板擺了擺手說道。

  聞言，眾人沉默了一會後，就點頭同意了。此時正值6月，正是糧價最高的時候，待到秋收之時，糧價肯定更低。此時不出，何時出呢？甚至已經有老板在考慮要不要幫忙織田義信他們運糧，好盡快將這50萬兩賺到手。

  商議完畢，諸多糧商就返回了織田義信的房間，看到織田義信一邊喝著酒，一邊聽著莫愁的小曲，頓時不由得感歎起來，“這小子可真是會享福啊……”

  重新落座，梁老板就將他們商議後的結果告訴了織田義信，對此，織田義信自然不會意外。畢竟江南乃是明朝的糧食重鎮，尤其織田義信向孫宏軾兩人打聽後得知，這些年來明國並沒有發生什麽大災荒之後，就更加有底了。

  畢竟如果向崇禎時期那樣的連年大面子災荒，就算有無德商人願意賣，織田義信也不會買啊。

  不過隨後，織田義信就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由麗璐出面和這些糧商談論價格，對此織田義信是沒有什麽發言權的說，只能老老實實的擔當翻譯。

  很快，交易就敲定了，糧商們以每石350文也就是0.35兩的價格賣給阿歌特商會。這價格在日本，那可是想都不敢想啊。

  “主公，為什麽不把所有黃金都拿出來購買糧食呢？如果全部拿出來購買糧食，那簡直……”麗璐有些激動的搖頭說道。

  “呵呵~糧食只不過是一個小頭而已，而且如果真的大量購買糧食，明國朝廷肯定會注意到的。畢竟300多萬石的糧食，不管對誰來說都不是小數目。而且就算有琉球的因素，我們如果真的購買了那麽多的糧食，也不是太好運啊。”織田義信輕笑道。

  嘛，織田義信並沒有將真正的理由說出來，真正不讓織田義信購買大量糧食的原因很簡單，他要留著錢財以打開明國和織田家之間的貿易之路。只有這樣，織田家才能夠不斷獲得穩定的財源。

  隔天，滿載著糧食的4艘船隻就駛向了琉球。不得不說，這些糧商的辦事效率那叫一個快啊。

  搞定了糧食，織田義信就繼續等待著龐尚鵬的消息。如果他也像兩關總督吳桂芳那般隻回個消息的話，那織田義信就立刻帶著錢財前往順天府。而如果他趕回來的話，那麽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可惜，讓織田義信無奈的是，浙江巡按龐尚鵬回來了，但卻還是得等。

  “節下，具體的情況下官已經聽戚同知以及孫知府說過了，下官這就上奏朝廷，請朝廷定奪此事。”龐尚鵬客氣的說道。

  好吧，他對織田義信的態度很是友善，或許是因為戚繼光提前打了招呼吧？

  “龐大人，那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呢？您也知道，本國正處於亂世，如果時間太久的話……”織田義信沉聲問道。

  “實在抱歉，下官也不知道具體要多久，畢竟本朝和貴國之間的事情，想必節下也是了解的。”龐尚鵬一臉愛莫能助的模樣說道。

  “這樣啊……那不知道在這段期間，本使能夠離開寧波嗎？”織田義信想了想後說道。

  “這……自然並無不可，不過您的船隊卻不能離開寧波港。”龐尚鵬聞言愣了下，不過還是飛快的答道。

  “原來如此，那麽有勞龐大人了。”織田義信說著，就遞過去了一個錢袋。

  “呵呵，這乃是份內之事，不必如此客氣。”龐尚鵬大笑著，卻老實不客氣的直接收了下來。看來這一點，戚繼光也是提點過龐尚鵬呢。

  龐尚鵬離去後，織田義信看著戚繼光無奈的說道，“大哥，這次估計還得請你幫忙了。”

  “兄弟有話直說，只要大哥能夠幫得上的，一定全力相助！”戚繼光大笑著說道。

  “其實很簡單，只是希望能夠以阿歌特商會的名義，進行各種交易，比如絲綢、茶葉等。”織田義信表情嚴肅的說道。

  “嗯……”戚繼光聞言沉吟著，好半響才沉聲說道，“可以，不過還是和之前一樣，以阿歌特商會的名義來進行此事，同時具體的商談還是由你們出面。”

  “這是自然！”織田義信點頭說道，“我也知道大哥你的難處，不過你放心，兄弟我是不會讓大哥難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