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加藤和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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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地城砦外不遠處，加藤段藏和百地三太夫對視而立，一旁，四名忍者將加藤段藏包圍在其中，目光中，帶著一絲憤怒和恐懼。憤怒，是因為加藤段藏竟然要伊賀眾降服織田家。而恐懼，卻是他們想起了關於加藤段藏的種種傳聞。

  看著四人的表情，百地三太夫心中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你們四個先離開吧……”

  “頭目！”四人聞言連忙想要勸說，不過卻被百地三太夫阻止了。

  “好了！難道你們覺得我會有危險嗎？！”百地三太夫看著四人冷哼道。

  “是！”四人聞言，只能無奈的應聲離開。

  見狀，加藤段藏怪笑道，“老頭子，你不會是擔心他們四個在這裡，待會動手的時候會成為我的人質吧？桀桀，難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的天真？”

  “哼！”百地三太夫聞言，冷哼一聲後並沒有回應，反而說道，“伊賀眾從來不會屈服於任何勢力！這一點，難道你不清楚嗎？”

  聞言，加藤段藏冷笑道，“這一點我自然清楚，不過我想……老頭子你還是不要拒絕的這麽快為好！畢竟，你應該比我更加了解我那主公的脾氣。”

  “你在威脅我？！”百地三太夫臉色不善的看著加藤段藏問道。

  “不是威脅。”加藤段藏搖了搖頭說道，“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而已……”說著，加藤段藏指了指周圍的環境，又指了指百地三太夫身後的百地城冷笑道，“老頭子，難道你覺得憑借這些，就能夠阻擋主公的大軍嗎？”

  “怎麽不行？！”百地三太夫冷哼道，“伊賀眾從鐮倉時代創立至今，從來沒有降服過任何的勢力！！織田家雖然已然上洛，但就憑他們也想攻下伊賀？你可別忘記了，三好家正在密謀反攻，而且其他勢力也不可能任由織田家這麽發展下去！”

  聞言，加藤段藏搖了搖頭，“老頭子，你真的老了，竟然也學會借助外力了。”

  聽到這話，百地三太夫頓時臉色變得更加陰沉起來，不過沒等他開口，加藤段藏就再次說道，“就算如此，但你覺得那些人在1、2個月內能夠做出什麽行動來呢？而本家主公，拿下伊賀不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哈哈哈哈……”百地三太夫再次大笑起來，笑罷，他冷冷的看著加藤段藏說道，“段藏，看來這些年你跟著織田義信，早已經忘記了伊賀眾的實力了吧？”

  只是，對於百地三太夫的話，加藤段藏只是淡淡的應道，“並沒有忘記，而且還記憶非常的深刻。只是……”加藤段藏說著，露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主公曾經說過一句話，雖然是對別人說得，但我卻覺得，適用於天下間其他所有人。”

  “哼！莫非是吹噓他的武勇天下無雙什麽的？”百地三太夫不屑的說道。

  “對於真正的力量，你們一無所知……”加藤段藏看著天空低聲說著。這句話，他並不像是對百地三太夫所言，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仿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有一絲狂熱，有一絲恐懼，有一絲憧憬，又有一絲無奈。

  “真正的力量？！”百地三太夫聞言愣了愣，再次狂笑起來，好半響，他才搖頭晃腦的看著加藤段藏說道，“曾經我以為，關於織田義信的那些傳聞就已經足夠離譜了，沒想到你身為他的家臣，更是一名只相信眼睛所見的忍者，竟然也會變成這個樣子……真是……”

  見狀，加藤段藏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說道，“當初我沒有見到主公時，也是如你這般想的。”

  聞言，百地三太夫頓時就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夠了！段藏，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廢話的話，那麽還是回去吧！告訴織田義信，如果他想來伊賀送死，我們隨時歡迎！”

  聽到這番話，加藤段藏的表情變得激動起來，“老頭子，你還是這麽自負啊……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自負，最終會害了伊賀嗎？！”說完，加藤段藏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看著百地三太夫沉聲說道，“時代已經不一樣了，天下不再由那些公卿貴族們統治了，如今，是屬於真正強者的時代！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伊賀依然遵循著那些老掉牙的規矩，早晚會被甲賀眾所取代。”

  聞言，百地三太夫楞了一下，“甲賀？織田家想要一舉拿下伊賀和甲賀嗎？”不過說完，他自己倒是樂了，“呵呵，那些甲賀的廢物，恐怕早已經投靠了織田家吧？躲藏在武士的麾下，只為了獲取生存的空間，這確實是他們會做的事情。”百地三太夫搖了搖頭，顯然他很看不上甲賀眾那些家夥。

  “廢物？”加藤段藏嘴角微微勾起，冷笑的看著百地三太夫說道，“亂世之中，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算的上是強者。”

  “你就這麽有把握？”百地三太夫冷笑著看著加藤段藏說道，“織田義信被成為修羅殿下，是因為他這一生不管是戰爭還是單挑都沒有輸過。不過如果他執意要進攻伊賀的話，就算有甲賀眾的相助，他也不可能會贏的。”

  聞言，加藤段藏搖了搖頭，似乎已經不想再和百地三太夫爭論這件事情了，“老頭子你既然這麽說的話，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不過，作為曾經的伊賀忍者，同時也是你的弟子，我想提一個建議。”

  一句弟子，頓時讓百地三太夫到嘴邊的嘲諷全都吞了回去，“說吧……”百地三太夫揮了揮手，這一瞬間，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見狀，加藤段藏的臉上，不忍之情瞬間閃過，定了定心神，他沉聲說道，“老頭子，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就將婦女小孩集中起來，屆時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拚死也會保下他們。”頓了頓，加藤段藏再次說道，“主公雖然對待自己人很溫和，但對待敵人，可是相當冷酷的。”

  “不然怎麽會被稱為修羅呢？”百地三太夫冷笑道，“好了，你可以回去複命了。”說著，就消失在了加藤段藏的面前。

  加藤段藏愣愣的看著百地三太夫消失的方向，片刻之後，也隱入了黑暗。

  過了許久，百地三太夫再次出現在這裡，看著加藤段藏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良久之後，他才長歎一聲，轉身返回了百地城。

  百地城，百地三太夫站在城中的閣樓上靜靜的看著下方，那裡，十數名孩童正在進行著忍者的訓練。在伊賀，忍者就代表著一切，所以所有孩子都會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忍者訓練。或許這很殘忍，但這正是伊賀眾能夠以忍國的形式，存在於這片武士的土地數百年的原因。

  “聽說加藤那小子回來了？而且還作為織田義信的使者前來勸降？”一個聲音在百地三太夫的身邊響起。

  “是啊……”百地三太夫輕聲應道。

  “嘖嘖，真是想不到啊……頭目，不曉得你有沒有後悔當初放過他呢？”那人怪笑道，聽起來，似乎並沒有因為百地三太夫是頭目，對其有什麽敬畏之情。不過這也是當然的，因為他名為藤林保豐，乃是伊賀眾中僅次於頭目的上忍。實際上當初伊賀上代目本來想要將頭目的位置傳給他的，是他讓給了百地三太夫。

  聞言，百地三太夫搖了搖頭，“要進攻我們的是織田家，就算沒有段藏的存在，織田家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你的意思呢？降服？”那人怪聲怪調的問道。

  “伊賀眾沒有依靠武士苟且偷生的習慣！”百地三太夫說著，看了身邊那人一眼，猶豫了一下後問道，“保豐，段藏那小子讓我將婦女和孩童全都集中起來，說到時候會盡力保下他們。你覺得呢？”

  “嗯？”聞言，藤林保豐古怪的看著百地三太夫調侃道，“喲，白發惡鬼也有怕的時候啊？還是鬼本來就打不過修羅？”藤林保豐說著，就在一邊不斷念叨著關於鬼和修羅到底哪一個等級更高的猜測。

  見狀，百地三太夫額頭頓時印出三條黑線，“好了，說正經的事情呢！”

  聞言，藤林保豐停止了搞怪，走到欄杆處，扶著欄杆看向下方。良久之後，他淡淡的說道，“就算是婦女和孩童，他們也是伊賀眾的婦女和孩童！”說完，就消失了。

  愣愣的站在那邊，半響後，百地三太夫喃喃自語著，“是啊……他們也同樣是伊賀眾的忍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