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支援本證寺
佛教,自從在飛鳥時代經朝鮮,從當時的華夏傳入日本後,就在日本不斷的發展和本地化。隨後在聖德太子時期,隨著聖德太子振興佛教的命令,佛、法、僧,漸漸的成為了所謂的日本三寶,直到室町時期,走向了最高峰。
擁有領地,不用交稅,不受管制,擁有僧兵。一切的一切,在這個亂世之中,都表示著佛門弟子擁有著不遜於大名的實力。而如果將他們動員信徒的能力也算進來的話,恐怕足以秒殺世間大部分的勢力。
當然了,佛門弟子大部分都只是守著自己的三畝田,所以無論是強大如昔日細川、大內,或者弱如地方小豪族,他們對於這些和尚的策略基本就是一條,敬而遠之。只是,也有些不怕死的,比如和一向宗為敵的越前朝倉氏。而這個結果就是朝倉歷代的家督幾乎都現在無窮無盡的一向一揆之中了,當然了,這主要也有加賀被一向一揆徹底攻陷的緣故。
如今在三河的織田義信和松平家康,不得不面對這麽一個嚴峻的問題。沒錯,如今在三河,雖然本證寺四寺內的兵力加起來,依然有2萬以上,但織德聯軍如果想要攻下四寺,也不是打下來。不過,與佛為敵,在這個佛教為國教的國度,顯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岡崎城,評定間。
織田義信和松平家康坐在上首的位置,下面雙方家臣分兩派安靜的坐在那邊。此時,距離評定開始已經有些時候了,可不管是織田義信他們還是下面的家臣,都只是低聲議論著,誰也不敢或者不願先開這個話頭。
“家康,兄長指定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得早日相出辦法才是……”織田義信淡淡的說道。
“可是……父親大人,一向宗在三河的勢力您也知道,想要短期內……”松平家康猶豫著說道。
“我知道這件事情很難,但你想要真正的統一三河,就必須解決一向宗的問題,不然你覺得你的地位能穩?”織田義信表情嚴肅的問道。而這句話,恰好戳中了松平家康的軟肋。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或許松平家康沒有聽過這麽一句話,但這個道理他肯定明白。只是到底如何對抗一向宗,他還是想不到,或者說,想到了也不敢實施。
對此,織田義信也沒什麽太多的辦法,畢竟他自己也是猶豫的很。
這一次的評定就在一片安靜中結束了,回到房中,望月千代女和井伊直虎已經乖巧的在屋中等候。
“嘖嘖,直虎,你倒是很自覺嘛~”看到井伊直虎那順從的模樣,織田義信腦中的煩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聞言,井伊直虎只是紅著臉低聲說道,“屬下之前已經答應了主公,只要主公願意幫助井伊家,屬下就聽主公的……”
“嘿嘿,放心吧~”織田義信聞言安慰著。他明白此時井伊直虎的想法,無非就是覺得抵抗無望,不如順從來的更好。畢竟,當初她在小野道好和吉良義昭的手上,都能堅持下來,別說織田義信這裡了。
而在織田義信享受著兩女的侍奉時,另外一邊,松平家康卻在和酒井忠次大眼瞪小眼。這也不能怪織田義信不負責,畢竟嚴格來說,如今的三河確實已經平定了。所有了解情況的人都會相信,只要松平家康一張書信送入本證寺,空誓絕對立刻和松平家和睦如初。
而如今,不過是因為松平家康和織田義信都不想就這麽簡單的放過一向宗罷了。松平家康想得自然是徹底統治三河,而織田義信嘛……除了他對於一向宗的厭惡之外,還有一個頗為見不得人的目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酒井忠次打破了房間內的沉默,“主公,其實現在對於本家來說,如何擊敗一向宗已經完全不用考慮,所需要考慮的,只不過是戰,還是和……”
“不錯……一開始在織田大人擊退一向大軍時,我所想的只是盡快平定大部分地方,逼迫一向宗求和,可如今打到這個份上,我希望以後三河內只有松平家一個聲音!”松平家康低聲說道,語氣雖然平淡,卻充滿了他的野心。
徹底一統三河,是無數代松平家家督的夢想,而哪怕松平家康的爺爺松平清康,也沒能夠徹底統一三河。而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松平家康又怎麽願意錯過呢?
而且認真松平家康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這個目的和織田義信一樣,或者說根本就是織田義信提醒他的,那就是寺院……很有錢。好吧,這句話對於從小窮到大的松平家康來說,簡直就是必殺死。
“主公。”一個聲音忽然在房間內響起,卻是服部半藏。
“主公,根據屬下的情報,現在在三河境內對一向宗的造謠已經起了一定的成效。不過想要徹底消除一向宗的影響,恐怕短期之內是無法做到的。”服部半藏低聲說道。
“嗯……知道了……”松平家康點了點頭應道,隨後低頭沉思著。
又是數天過去,對於如何處理一向宗,松平家康依然無法做出決定。而那邊,織田義信也有些抓狂了,因為在看到三河這邊情況已定後,織田信長已經開始催促織田義信回尾張報道了。
“家康,這件事情必須盡快搞定。”織田義信再次找到松平家康催促道。
“可是……”松平家康猶豫著說道。
“沒有可是!要麽戰!要麽勸降!”織田義信丟下這麽一句話後,就再次離開。
“唉……我是想要戰,可是要怎麽戰呢?”松平家康無奈的搖頭歎息著。
這份苦惱,一直陪伴著織田義信等人,又是3天過去,就在織田義信已經準備放棄本證寺四寺的財富,直接返回尾張時,轉機來了!
“主公,根據屬下的探查,本證寺內似乎已經快斷糧了!在屬下離開時,有許多信徒已經開始騷動起來,因為他們每天的吃食越來越少了。”加藤段藏低聲說道。
“哦?”織田義信聞言,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對!就這麽辦!”織田義信大喜說道,隨後飛快的向松平家康的房間走去。
聽完織田義信的話,松平家康沉默著,他在思考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和未來可能帶來的影響。只是另外一邊,織田義信顯然已經不耐煩了。“家康,別猶豫了,你要知道本證寺四寺裡面藏著多少的錢財,難道你舍得放棄嗎?”織田義信不斷誘惑著。
嘛,或許是金錢的力量真的這麽偉大吧,松平家康終於下定了決心,“就這麽辦吧!”松平家康沉聲說道,當他這句話說完之後,整個人莫名的輕松了起來。
12月15日,岡崎城評定間,松平家康一臉嚴肅的坐於上首的位置上,織田義信則依然坐在不遠處的前方。下面,織田、松平兩家的家臣同樣表情嚴肅的看著松平家康和織田義信。從表情上,他們就已經知道,對於一向宗的最終決議已經出來了。
松平家康緩緩掃視著諸人,隨後在他們神色各異的注視下,緩緩說道,“就在昨天,我收到了情報,本證寺、上宮寺、勝鬘寺和本宗寺四寺內聚集的信徒,竟然展開了暴亂試圖毀壞寺廟!這是對佛的不敬!所以雖然一向宗現在與我等為敵,但我還是決定,出兵救援四寺!”
對於松平家康這個命令,大部分人都是一頭霧水,既然敵人那邊內亂,那就讓他們亂下去就是了,何必理他們?不過諸如酒井忠次、石川數正等人卻看出了其中的奧妙。
12月17日,織德聯軍共5000人抵達本證寺,此時本證寺內,早已經殺聲、慘叫聲震天響了。
“呵呵,看來段藏成功了呢。”織田義信見狀輕笑道。
“父親大人,那麽,直接進攻?”松平家康激動的說道。
“嗯……”織田義信點了點頭。見狀,松平家康立刻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什麽?!敵軍竟然趁這個時候進攻?”空誓震驚的看著前來匯報的小和尚,瞬間就明白了一切。他一直就奇怪,為什麽那群賤……信徒這麽多天吃得都是同樣稀少的粥湯,偏偏這兩天忽然鬧了起來。
只是顯然,他明白的太晚了,當本證寺的寺門被攻破的巨響傳來後,他就明白大勢已經離去了。
“唉,走吧……向松平家降服……”空誓歎息著說道,卻也沒有太過於緊張,因為他可是和尚!而且還是一向宗的和尚!他不相信松平家康敢把自己怎麽樣。也是仗著這一點,他才一直死守本證寺,就是為了讓松平家康知難而退,不提出太過分的條件。
只是他還沒有走多遠,一群身穿黑衣,表情凶狠惡煞的武士就衝了過來。為首一名高大的武士手中朱槍一揮,就停在了他喉嚨前方。“說!寺內的錢財都放在哪裡?!”
“我……”空誓剛想說些什麽,就見那名武士手中朱槍一揮,頓時他就感到一陣劇痛,卻是自己的一條手臂被砍斷了。
“快說!”
“在……”空誓見狀,顫抖的指著一個方向,剛想說些什麽,就有一人竄了出去,片刻後又返了回來,“前田大人,那裡確實有不少的錢財,單單金葉子就有數百枚!”
聞言,前田慶次剛想說些什麽,一旁的費南德就冷笑著說道,“前田大人,沒人會把錢財藏在一個地方的……”
聽到費南德的話,空誓頓時面若死灰,他知道,他這麽多年來積攢下來的錢財就要沒了。“如果……”空誓剛想要得到讓他活命的承諾,就猛地失去了直覺。
織田義信從空誓的身後冒了出來,看著前田慶次等人無語的說道,“有什麽好問的,搜就是了!”
“是!”
在前田慶次等人四下搜尋下,很快又找出了幾處藏錢的地方。而這個時候,松平家康那邊卻還在不斷指揮部隊進攻那些瘋了一樣的一向狂信徒呢。好吧,這所謂的狂,只不過是失去了理智罷了,根本無法對松平軍造成太大的威脅。
“傳令下去,告訴這群人,只要降服,過往的一切我都不再追究!如果加入我方一起討伐一向宗,發糧食!”
隨著松平家康的命令,頓時就有無數的亂民加入了松平家這邊。他們咆哮著衝向依然在抵抗的一向軍,那副模樣,仿佛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不過仔細想想的話,也是難怪這些人會如此。畢竟他們是為了一向宗在一直和松平家對抗,如今卻連飯都吃不上了。如果是真的斷糧了,或許他們只會仇視松平家康,可為什麽空誓那邊卻天天大魚大肉喝酒玩女人呢?而且不單單是空誓,就連那些僧兵每天吃得都很好。
另外,如果他們想離開,立刻就會被暴力鎮壓,甚至會被殺死用來警示其他人。這種情況如果他們還能忍受得了,那估計就真的快成佛了吧。
“嘖嘖,亂民就是亂民,就算打著宗教的幌子,也不過就只是一群亂民而已。”織田義信看著寺院中混亂的場面,心中不屑的想著。
“主公,已經搜遍了,所有能拿走的值錢物品都拿走了!”前田慶次走過來說道。
“嗯,很好。”織田義信看了看眾人背後的包裹,點了點頭說道,“把這裡燒了吧。”
“這……主公,這不太好吧!”前田慶次等人聞言頓時一愣,隨後有些焦急的說道。本來攻打寺院就已經影響非常壞了,如今如果還把寺院給燒了……
“是亂民燒的,懂嗎?我們來時,本證寺早已經被燒成了灰燼……空誓在內的所有佛門弟子,都死於大火之中。而那些亂民,也被我等誅殺……”織田義信一臉怪笑著說道。
“這……主公……您也太卑鄙了吧。”前田慶次嘴巴張了半天,最後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擦,你小子胡說什麽,這哪是卑鄙啊?我只是再說一件事實!懂嗎?事實!”織田義信不爽的說道。
“是!是!”前田慶次訕笑著離開,不久後,大火緩緩吞噬了這座不曉得已經存在了多少年的寺院。
(本章完)